大太監步賀此時人都傻了。
他手裡拿著竹板,看著李承乾結結巴巴的開口!
「殿下...」
「這...」
李承乾則是臉色平淡溫和的看著自己血肉模糊的手掌道:「打!」
「這是孤的旨意。」
「這麼多年踩著孤的腦袋,成全了他們的高官厚祿,還想踩著孤成全自己的萬世之名。」
「孤豈能不成全?」
「不過光是嚴師的名聲不夠。」
「孤幫他們一把吧。」
步賀拿起來板子照著李承乾的後背打了下來。
「用力!」
步賀臉色難看哆嗦著開口道:「殿下...不疼嗎?」
李承乾則是皺眉輕聲道:「還能有掉腦袋疼?」
步賀咬著牙對著李承乾的後背就開始抽。
連續五六十下。
李承乾整個人後背上已經抽的都是淤青了。
李承乾伸手拿著手上的血跡就開始四處抹著。
整個人立馬就變的更加狼狽。
李承乾站起來之後深呼吸了一口氣!
「來人!」
門口等著的小太監立馬就沖了進來!
「現在你就拿著孤的太子令去通告有資格上朝的百官都去玄武門。」
「奴婢遵命!」
李承乾指著旁邊的另外一人道:「你去武德殿請殿下來。」
「奴婢遵命!」
李承乾緩緩的轉身看著已經傻了的步賀。
「還愣著做什麼!」
「去!」
「去將母親的畫像帶上,你親自捧著。」
「將這個竹板也一起帶上!」
「給孤帶上白綾三尺!」
「我們去玄武門。」
接著就那麼走了出去。
侯軍集此時是匆匆趕來了,看著眼前的李承乾詫異道:「殿下,您這是怎麼了?」
李承乾則是淡淡擺手道:「無礙,孤自有計較!」
「你帶上人跟上來!」
「末將遵命!」
李承乾就帶著幾百人的護衛,一路從東宮就那個滿身都是血淋淋的樣子走到了玄武門。
漸漸的身後跟著的人越來越多。
李承乾算好了時間。
走過來的時候百官和勛貴都到了。
李世民也從遠處走來了。
李承乾就站在玄武門口的位置停了下來。
長孫皇后的畫像就那麼掛在了牆壁上!
撲通!
李承乾就那麼乾脆的就跪在了地上。
滿臉的蕭索頹廢。
一隻血淋淋的手舉起來顫顫巍巍的給長孫皇后點燃了香火。
這才悲切的開口了!
「阿娘,兒子不孝,這些年上不能為父皇分憂,下不能讓幾位師傅滿意。」
「也不如弟弟們聰慧。」
「這些年先生們對兒臣悉心教導,只是兒臣愚鈍,以至於如今活成了如此模樣。」
「今日一早幾位師傅對兒臣諄諄教誨。」
「可兒臣愚鈍不可知也。」
「魏輝師傅以及幾位師傅都是高風亮節,是我大唐的肱骨之臣,本該名垂青史的人物。」
「誰知居然碰上了兒臣這樣一個愚鈍的太子。」
「兒臣這些年兢兢業業的努力進學。」
「可天分如此。」
「實在是不敢拖累諸位師傅了。」
「兒臣拖累的幾位師傅不能為天下人謀福,不能為大唐出力,不能名垂青史,。」
「兒臣今日就還給幾位師傅吧。」
「正如幾位師傅說的,兒臣愚笨,乃古今太子中最蠢笨之人,多受罪,多聽話才能有長進!」
「比起來弟弟魏王李泰更是天壤之別。」
「開始兒臣今日不想拖累幾位師傅了。」
「也不想拖累弟弟了。」
「兒臣知道兒臣這個太子當的窩囊,兒臣是不配做這個太子了。」
「魏王要比兒臣合適不知多少。」
「幾位師傅也經常說魏王強兒臣百倍。」
魏輝此時額頭的冷汗都出來了。
臉色煞白。
他幾乎是下意識的開口!
「我沒有!」
李承乾此時渾身可憐兮兮的轉身,眼淚滿臉都是,一雙手更是鮮血淋淋。
看著哪裡像個太子。
像是乞丐還差不多。
他就如同一個得不到父親認可,被百般刁難受委屈的孩子看父親一樣!
哽咽的開口了!
「師傅前幾日還說過的。」
「說魏王就是比我更適合做太子。」
「是不是說學生春被如豬,不足魏王李泰萬一。」
「是不是打過學生手板之後說學生遲早被廢。」
「說學生是個不爭氣的東西,若不是為了教學生,先生早就是國之棟樑了。早就可以縱橫朝堂了。」
李承乾說到這裡的時候整個人眼淚嘩啦啦的流著。
幾乎歇斯底里的開口!
「先生是不是說過?」
「先生是不是說過?」
魏徽此時老臉難看到了極點!
單手捂著自己的胸口!
「你你你....」
李承乾根本就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伸手直接就將自己的外衣給扒開了。
頓時滿身的淤青。
那些猙獰的傷口就露出來。
李承乾賭氣一般的看著魏徽道:「先生說要學生聽話,學生幾時吃飯,幾時如廁,冬天在大雪中罰站,炎炎夏日在外背書。」
「可是先生。」
「學生真的努力了啊,真的用心學了啊。」
「是學生耽誤了先生!」
「是我這個沒出息的哥哥耽誤了自己的弟弟。」
「今日我就給你們做個了斷。」
接著拿出來白綾直接掛在玄武門唯一的一棵歪脖子樹上。
如同一個賭氣的孩子。
乾脆就沖了上去。
「阿娘!」
「兒臣沒出息。」
「兒臣來找您了。」
接著就將腦袋鑽進去。
李世民此時臉色難看的下意識的開口!
「高明!」
侯軍集則是第一個沖了上去,直接上來給李承乾白綾砍斷了。
侯軍集抱著李承乾的眼淚也流了下來。
十分悲憤的開口!
「殿下,何至於此啊。」
「何至於此啊!」
李承乾則是一邊哭一邊大喊道:「讓我死吧,讓我死吧,我不能讓父皇丟人,不能讓幾位師傅不高興,不能讓自己弟弟為難啊,」
侯軍集則是站起來憤怒的到了傻眼的魏徽面前。
一腳就踹了下去。
魏輝直接飛了出去。
「狗東西!」
「你是要逼死太子殿下嗎?」
「你就是這麼教太子殿下的?」
李承乾此時已經再次爬了上去。
侯軍集直接將李承乾抱下來。
乾脆跪下來抱著李承乾的大腿嚎啕大哭!
「殿下,主辱臣死啊。」
「他們苛責殿下。」
「可是微臣知道殿下是好樣的啊。」
「殿下沒有過錯啊。」
侯軍集說到這裡的時候就開始大吼了。
「殿下沒有什麼過錯啊。」
「是他們苛責殿下啊。」
「他們不信殿下。」
「末將信啊。」
李承乾此時低頭眼眶也紅了。
君臣兩人就那麼大庭廣眾的就嚎啕大哭了起來。
哭的聽者傷心聞者落淚。
哭的那叫一個肝腸寸斷啊。
周圍的大臣們早就炸了。
這可是太子啊。
這可是太子啊。
就被他們這麼糟蹋?
這哪裡是什麼嚴厲。
這分明就是他苛責太子啊。
眾人都已經開始議論了起來。
好幾個勛貴都開始蠢蠢欲動了。
李世民此時死死的看著眼前的魏輝道:「朕將朕的太子教給你教導。」
「你就是這麼教導的?」
「他蠢笨如豬?」
「他是豬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