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1章:時機已到

  其實謝光賢的意思很好理解。

  無外乎就是四個字,殺雞儆猴。

  現如今的蜀軍當中也的確是需要一些,能讓他們產生戰鬥欲望的因素了。

  李承乾不就總喜歡利用『情懷』二字來提高戰士們的士氣嗎……

  而殺雞儆猴以法治軍也與李承乾打情懷牌的策略差不多。

  甚至在一定程度上來說,殺雞儆猴遠比李承乾那般懷柔的策略要好用的多。

  畢竟,別人都看見了膽小怯陣的下場如何,誰還敢學?

  說到底,這種事情在古代也十分常見。

  要說倒霉,那也就是范北與為他求情的齊聰倒霉,竟稀里糊塗的被謝光賢拿出來當成了要被殺的雞。

  如此一來,的確起到了奇效。

  最起碼,在場剩下的那些將領是不敢再對謝光賢的問題避而不答了。

  而謝光賢對這樣的結果自然也是相當滿意。

  在接下來,他也正式開始與諸將商討以後的戰事走向。

  ……

  同一時間。

  襄陽軍的中軍帳中。

  高至行端坐主位,手中捧著一本詩集雜談,看的津津有味。

  而在他面前的桌案上還擺放著冒著熱氣的茶水,以及造型精緻的糕點。

  那模樣簡直要多悠閒就有多悠閒。

  好似外面的戰爭都跟他沒有關係。

  好似,他這一次過來就是單純的度假的一樣。

  不多時,徐朗從外面走了進來。

  見到眼前一幕,徐朗倒也沒有過多的意外。

  他們共事的時間已經不短了。

  徐朗也算是大概了解了自己這主帥的個性。

  時而放蕩不羈,時而玩世不恭……

  但……好像這些成語都沒辦法具體形容他的品性。

  這傢伙就好似不把任何事兒放在心上,也好似不將勝敗放在心中。

  但這傢伙卻能在醉眼朦朧的狀態下,用短短几句話就將戰局利弊全給分析透徹。

  而最讓徐朗佩服的則是因為這傢伙的能在看書聽曲的空隙中,隨隨便便的就能制定個戰術出來。

  高至行的戰術,往往都是看上去仿佛天方夜譚,但在實際應用中卻能讓敵人吃盡苦頭。

  這也就導致,徐朗對自己這位主帥是又欽佩,又覺得發愁。

  你說這傢伙明明是這麼厲害的一個人才。

  為何偏偏搞得自己滿身污糟氣呢?

  「徐將軍。」

  「你站門口做啥呢?」

  「外面那麼冷,快來喝口熱茶暖暖身子。」

  也就在徐朗暗自腹誹的時候,高至行忽而頭也不抬的開了口。

  聽聞這話,徐朗也是回過神來。

  他乾笑兩聲,邁步走到高至行近前,道:「將軍,剛才瞿塘關裡面傳出來消息,說是將軍的計策奏效了。」

  「哦……」

  高至行的反應出奇的平淡。

  仿佛,他早就知道計策會奏效一樣。

  而見他這模樣,徐朗也不意外。

  畢竟,這傢伙之前也是這樣,他早就習慣了。

  「就在今日下午時。」

  徐朗直開口道:「那瞿塘關的守將謝光賢胡亂找了個莫須有的罪名,就將參將范北,偏將齊聰給打入死牢了。」

  說到這,徐朗忍不住開口贊道:「高將軍,說起這事兒我還真是特別佩服你。」

  若說戰爭開始時,他還對高至行的戰術思維有所排斥和牴觸。

  那麼現在,他已經完全服了高至行了。

  不說先前,就說這次。

  高至行不過是對一些降卒許諾,只要能勸降一名瞿塘關內的蜀軍,他就當場賞錢四百。

  那些個降卒便一個個的拼了命不要也要跑到瞿塘關城下去對關內的蜀軍喊話。

  更有甚者,吃飯睡覺都不回營了,乾脆就坐在城牆地下,誰來就跟誰聊。

  而礙於這些傢伙的身份,城牆上的那些人也是真的拿他們沒辦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在自己的城下絮絮叨叨。

  「那謝光賢可一直以來都是一個以沉穩老辣著稱的帥才。」

  「但這傢伙在你手底下,就好像變成了一個孩子一樣。」

  「您不過是用區區幾個叛逃過來的蜀軍降卒,就能讓他的心態大變,方寸大亂。」

  徐朗對著高至行伸出了一個大拇指道:「怪不得您能姓高,這手段實在是高明啊。」

  「這不是我高明。」

  「而是咱們大唐的國力強橫,士卒悍勇。」

  「我在這其中也僅僅是起到了微不足道的一點作用而已。」

  高至行一邊翻書一邊道:「其實仔細想想,謝光賢的處境那可是相當的困難的。」

  「敵軍的主力兵臨城下後,卻只對他們採取炮轟與圍困的戰略而不攻城。」

  「而礙於實力上的弱勢,他們也只能眼看著自己內部的戰事日漸緊急,卻無能為力。」

  「在這樣的情況下,別說是謝光賢,就算再好的將領,心態也會發生變化的。」

  「而謝光賢此刻的反應也都是在情理之中。」

  「畢竟,就算換了你我,對於咱們這般的敵人也沒有絲毫辦法。」

  說到這,高至行忽而頓住了。

  他直抬頭看向徐朗,道:「對了,給你傳消息的人可告訴你,那范北與齊聰兩人是否會被問斬?」

  聞言,徐朗低頭思索片刻,隨即開口道:「聽那意思,應該是明日就要問斬。」

  「明日問斬……」

  高至行揉了揉下巴,問道:「那這范北與齊聰兩人在士卒中的人緣怎麼樣,你問了沒?」

  「應該還行。」

  「據說,他們都是外派過來的將領,手底下都是有自己的兵馬的。」

  「若非如此,謝光賢也不可能先打他們的主意。」

  徐朗道:「這顯然是想借著這個機會,一統內部,隨後一致對外呢。」

  「有自己的兵馬,還和謝光賢有仇……」

  高至行的眼眸中閃過一抹寒光,隨後嘴角也高高挑起:「看來,今夜就是我們的機會了呀。」

  聞言,徐朗似是也意識到了什麼。

  他對上了高至行的目光,道:「可是高將軍,這麼做能行嗎?」

  「行不行,只有做了才知道。」

  高至行放下手中的書卷緩緩起身道:「你這就去通知潛在城中的探子們,讓他們務必解救出范北與齊聰。」

  聽見這話,徐朗又怎會不知他是想做什麼?

  不過,徐朗卻有些不太同意。

  他道:「可是高將軍,若是用所有探子去換他們,萬一失敗了的話,咱們先前的部署,可就都白費了。」

  「咱們撒出探子的目的,就是為了拿下瞿塘關。」

  高至行反問道:「而此時不用,更待何時?」

  聞言,徐朗也不吭聲了。

  見狀,高至行便繼續道:「讓探子幫我轉告范北和齊聰。」

  「如果他們能拿下瞿塘關,亦或者能將謝光賢的人頭帶給我。」

  高至行背負雙手傲然道:「我高至行必會動用一切能動用的力量,力保他們平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