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秦王府的馬車上。
氣氛略顯沉悶。
看著欲言又止的李聽雪與高至行。
李承乾滿臉不解:「你們倆這是怎麼了?是有什麼事兒要跟我說?」
聞言。
李聽雪與高至行對視一眼。
隨後,李聽雪朝著高至行使了個眼色。
而高至行則是又給李聽雪使了個眼色。
顯然,這倆傢伙是在用眼神,讓對方先開口呢。
看倆人那模樣,李承乾則也開始好奇起來。
他宛如一隻好奇的小貓一樣,探著頭說道:「我說你們兩個用不用搞得那麼神秘?」
李承乾笑道:「你們兩個,一個是從小就欺負我的姐姐,一個是小時候搶我糖葫蘆吃的表舅,難道還有什麼是你們兩個都不好意思說的?」
聽聞這話,兩人再次對視一眼。
不由展開了新一輪的眼神交鋒。
不過這一次,顯然還是李聽雪更勝一籌。
只見她揮起拳頭,高至行立馬認慫。
高至行直朝李承乾尷尬道:「其實也沒什麼事兒,就是我們……」
「你們什麼?有話快說啊,怎麼搞得這麼神秘。」
李承乾看了眼兩人道:「該不會是你們兩個要成婚了?」
「我呸!」
「誰要跟他成婚?」
李聽雪當即就不樂意了,直道:「他想娶我,門都沒有。」
說完,她還不忘嘲諷道:「讓你說個事兒,磨磨唧唧的跟個女人一樣,還不如我自己來說。」
李聽雪看向李承乾道:「前些時候,我得到了一封書信。」
說著,李聽雪便從袖口裡取出一封書信,遞給李承乾道:「具體是誰送來我不知道,但上面寫的東西很有意思,我希望你能看一看。」
「哦?」
「上面寫的什麼,我看看。」
李承乾滿面狐疑的接過書信,隨後一列列的逐一看下去。
在他看書信時,他臉上的表情簡直如彩虹一般精彩。
從開始時的狐疑,慢慢轉變成了笑意,然後轉變成不屑,最後則是滿面的冰冷。
李承乾咬著牙道:「這上面的內容,可得到證實了?是真的?」
「真假我們也不知道。」
「而且我們也沒有去查驗過。」
高至行直看向李承乾道:「畢竟這是你的家務事,還需要你自己來處理才好。」
聽聞這話,李承乾則是緩緩地閉上了雙眸。
他沉了口氣道:「好吧,我知道了……」
說完,他直對趕車的馬夫道:「停車!」
「你幹嘛去?」
李聽雪忙開口追問。
「這裡離我家已經很近了,我下車走走,溜達著回去。」
李承乾朝著姐姐笑了下,道:「你們倆也回去吧,等有事兒我在找你們。」
說完,他也不管兩人是什麼表情,便撩開車簾縱身跳下馬車。
而看他離開。
馬車上的李聽雪與高至行不由對視一眼。
高至行抿了抿嘴道:「虹糍,你說這傢伙應該沒事兒的吧?」
「當然。」
「他可是我的弟弟,可是我大唐的長皇子。」
李聽雪微微昂了昂首,滿臉傲然道:「這麼一點小事兒,怎會打倒他?」
說到這裡,李聽雪忽而覺察到不對勁。
她忽而回頭怒視高至行道:「這次又是誰允許你喊我乳名的?」
「呃……」
見她那怒氣沖沖的模樣。
高至行乾笑道:「是我自己……」
隨後,馬車內傳來的慘叫聲,就可以忽略不計了。
且說李承乾那邊。
下了馬車之後,李承乾宛如被抽空了靈魂一般,漫無目的的在街上走。
那書信上的內容,足以顛覆他的三觀,更讓他覺得自己的心被一隻大手掏出來,丟在地上踩了個粉碎。
走在長安城繁華又熱鬧的大街,周圍人來人往,車水馬龍。
可他卻感覺自己站在了一個荒無人煙的荒漠中,周圍一切都是幻覺。
他的思緒很亂,亂到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他只如一具行屍走肉一般,在街上走著。
走回秦王府前,抬頭看著那掛在上面的牌匾。
李承乾邁上階梯。
一階,兩階……
但在第三階時,他忽而停下腳步,隨後轉過身,坐在階梯上,凝望著街道。
不知過了多久,得到消息的小初子忽而從府內跑了出來。
他直跑到了李承乾的近前道:「哎呦奴的殿下耶,您可回來了,怎麼在這坐著呢?」
聽聞他的聲音,李承乾方才回過神來。
他雙目無神的看了眼小初子,隨後苦笑著搖頭道:「不用管我,你去忙你的。」
「哎呦,殿下,奴要忙的就是好好照顧您。」
「您還是趕緊進屋歇著吧。」
「這幾日在那裡面肯定吃的喝的都不合胃口,奴這就去安排些好吃好喝的給您送去。」
說著,小初子就要去攙扶李承乾。
可還沒等他觸碰到李承乾的胳膊。
李承乾便一把扣住他的手,將他拉到了自己的身旁,讓他陪著自己一起坐著。
見此情景,小初子有些出神。
「殿下您是怎麼了?」
「難道又是陛下罵您了?」
「沒有。」
李承乾微微搖頭道:「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罷了。」
「呃……」
小初子沉吟了一下,隨即道:「殿下在想什麼?可能與我說說?」
「當然能。」
李承乾的目光深邃,直直的望著前方街道,嘴巴一張一合道:「你說,這偌大的長安城裡,能交到朋友麼?」
「或者說,在這偌大的長安城內,有幾個是能真心相待的?」
聽聞李承乾這話,小初子滿臉茫然。
「這……」
聽聞他遲疑,李承乾不禁扭頭看了他一眼:「有話就說,不必掖著藏著。」
「好吧,那小初子可就如實說了。」
小初子宛如下定了很大的決心一般道:「奴婢很小的時候就入宮了,然後就被選做了殿下的貼身太監。」
「這些年奴婢跟在殿下身邊,也沒有太多的機會去看外面的世界,所以也沒什麼朋友。」
「若殿下非要問奴婢的看法的話,那奴婢只能說,奴婢不知道……」
說完,他還抬頭看了李承乾一眼。
若細算起來的話,或許也只有自己這個主子算是自己的朋友了。
畢竟自己這些年相處的時間最長的就是他了。
但作為奴婢,他可不敢說這句話。
而李承乾顯然是也沒想那麼多。
他此刻,滿腦子都是那封書信上的內容。
現在的他,就宛如是一個受了傷卻不能暴露傷口的狼一般。
他只能自己消化這一切,不能找任何人傾訴。
他沒有在繼這個問題多談,直拍了拍屁股站起身道:「我餓了,幫我去廚房叫些吃的……」
「哦好。」
小初子也緊跟著站起來。
隨後兩人一同進入了府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