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這話,李承乾直朝柴景望去。
他昂了昂首道:「話說,你這傢伙究竟是幹嘛的?他們為什麼會來抓你?」
「這可就說來話長嘍。」
柴景面朝李承乾輕笑一聲道:「不過我也可以告訴你,你們要找的那個俠盜,就是我。」
聽聞這話,李承乾與李聽雪不由對視一眼。
李聽雪直開口問道:「這麼說來,那半幅字帖在你身上?」
「嗯?」
柴景眯縫起雙眸,望著李聽雪道:「你們也是來找字帖的?」
「你身上,不就這麼一個值錢的東西麼?」
李聽雪輕笑了聲,隨後緩緩站起身來,一邊朝柴景走,一邊道:「把字帖交給我,保你平安無事。」
一聽這話,柴景先是一愣,緊接著仰面大笑出生。
「哈哈哈哈!」
「小姑娘,你現在都自身難保了,怎麼可能還能保我?」
柴景站起身來道:「以我的經驗來說,這幫傢伙知道我在這裡,定是在周遭都埋伏了人的。」
「現在我等只要出去,就會立刻被對方包圍。」
「你現在應該做的事兒,不是找我要字帖,而是想辦法讓你這弟弟護著你殺出去。」
「呵呵……」
李聽雪笑的嫵媚,她回頭望向李承乾道:「姐姐我需要你保護麼?」
李承乾微微搖了搖頭。
他並不是在幫李聽雪造勢,而是李聽雪確實不需要他保護。
而且在兩人一起行動時,一直以來都是李聽雪保護他的。
李聽雪昂首,滿眼笑意的看了眼柴景,隨即直接邁步走出了酒館。
見此情景,柴景明顯愣了下,隨即暗嘆口氣道:「這麼漂亮的姑娘,可惜了……」
這時,李承乾忽而開口道:「你是在為我姐感到可惜,還是為那些天馬幫的人感到可惜?」
「如果是為我姐的話,你大可不必,因為我姐從來不會敢沒有把握的事兒。」
說完,他也站起身來,朝小酒館的大門走去。
待到臨近門口時,他忽然停下腳步道:「若是字帖真在你身上,最好還是拿出來。」
「否則,我真的有一萬種方法,讓你把字帖交給我。」
說完,他在不停留,直接邁步走出酒館。
見狀,柴景再次一愣。
按理來說,現在外面已經是被天馬幫的眾人給包圍了的。
而就算這對姐弟的功夫再高,至少也會有打鬥的聲音傳來。
可是……
外面怎麼這麼安靜呢?
想著,柴景也不由咬了咬牙,隨即邁步走出酒館。
當他看清楚外面的情景時,頓時就愣住了。
只見酒館之外,齊刷刷的跪了一大片的人。
這些個傢伙無一例外,全都是天馬幫的幫眾。
甚至剛才那個天馬幫的四大護法,沈望也在跪地的這些人當中。
並且,沈望的模樣十分落魄,連臂膀都被人斬去一條。
而在這些人的四周,屹立著一群身著便裝,神情肅穆的漢子。
不用動手,只是看這些人的氣質便知道,這些個傢伙全都是上過戰場,並且在屍山血海裡面爬出來的軍中精銳。
見到這群人,就連柴景的臉色都不由得大變。
他直望向立於他身前的李聽雪與李承乾道:「你二人究竟是誰?」
李承乾微微昂首,道:「秦王,李承乾。」
聽見這名字,柴景心中的驚訝更勝。
他直直的望著李承乾道:「你……你……你真的是秦王?」
李承乾歪了歪腦袋笑道:「如假包換。」
誰知,聽聞這話後,柴景陡然單膝跪地,插手道:「秦王殿下,草民有冤,還望殿下為草民做主。」
這一下,反倒是李承乾有些懵了。
他一臉茫然的看著柴景:「有冤屈不是應該找官府嗎?找我有什麼用?」
「這事兒,官府管不了……」
柴景滿臉苦澀的望著李承乾道:「若說這世上,誰能為草民洗刷冤屈,怕是也只有殿下一人了。」
聽聞這話,李承乾是更加不解了。
他這是有什麼冤屈,非得找自己才能解決?
李承乾忍不住好奇,就開口問道:「說來聽聽。」
「草民不說。」
柴景面朝李承乾道:「只有殿下答應幫草民,草民才說。」
聞言,李承乾不由翻了個白眼:「行行行,只要是我能管的事兒,並且也是你真有冤屈的事兒,我就幫你,行嗎?」
柴景深深地望了眼李承乾道:「既如此,還望殿下不要食言。」
說著,他便將所謂的冤屈與李承乾述說了一遍。
「我家原是涇陽大戶,雖算不上頂天大的世家,但卻也是個不愁吃穿的門戶。」
「可前年忽然來了個縣令,見天尋名目的要錢,還瞧上了隔壁楊家的姑娘做妾。」
「楊家不肯,他就拿了楊家的一眾老小,說他們是忤逆的刁民,關在牢里私自用刑。」
「那楊家的姑娘抵不住,只得從了那縣令,誰知她那哥哥和爹爹早就死在牢里了。」
「周遭與他家關係相近的,紛紛去理論,可那狗縣令卻說睡也睡了,別自討沒趣了……」
「後來,那楊家姑娘氣不過,就一頭撞死在縣衙門口了……」
聽聞這話,李承乾雙眉緊鎖。
他直看著柴景道:「那楊家姑娘跟你又有什麼關係?」
柴景抬頭,望著李承乾,笑的慘然:「她就是已經定親,卻還未過門的媳婦……」
李承乾肅然……
柴景咬著嘴唇,握緊雙拳道:「我爹氣不過,就找人寫了狀紙,準備直接告到巡查史哪裡。」
「誰知,那巡查史與那狗日的縣令是穿一條褲子的,不僅沒收狀紙,反而還派人將我那遞狀紙的弟弟,打斷了一條腿。」
聽聞這些,李承乾直問道:「弟弟斷了一條腿,丟了個老婆,那也不至於讓你淪落為匪盜呀……」
「若有如此簡單就好了。」
「在我弟弟回來後,那狗日的縣令便派人喬裝成山匪,沖入我家……」
「三十二口,整整三十二口人啊……」
柴景緊閉雙眼,身軀顫抖不停:「若不是那日我外出辦事,碰巧不在家,怕是也得死在那場變故里了……」
聽聞這些話,李承乾看了眼李聽雪。
李聽雪只是屹立在哪裡,朝他拋了個你懂我也懂的眼神。
接收到這眼神,李承乾也算明白了。
李聽雪的目標根本就不是那字帖,而是眼前這個叫柴景的人。
她就是要讓李承乾與柴景有一次這樣的見面,然後讓李承乾出面幫這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