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替他們看長安

  慕容順是慕容伏允與隋光化公主的兒子。

  一年朝貢時,被隋煬帝扣留。

  之後隋末大亂,慕容順趁機從江都逃到長安。

  只是這貨的運氣很不好,剛從隋煬帝的手裡逃脫,就落到了李淵的手裡。

  李淵以此作為交換,聯合慕容伏允夾擊河西李軌。

  在成功之後,李淵將慕容順送回吐谷渾。

  可就是這一來一回的後,他的太子之位已經被慕容伏允傳給別人了。

  而且不止是慕容伏允開始不待見他。

  整個吐谷渾的人似乎都對他有很濃重的敵意。

  而對此,慕容順卻宛如什麼都不知道一樣,依舊什麼都不說。

  可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

  這貨實際上就是在隱忍不發罷了。

  李承乾說的一點都沒錯。

  長時間的壓抑讓慕容順十分渴望權利。

  他對權力的擁有欲已經接近瘋狂了。

  他就是打算趁此機會,依靠大唐登上可汗寶座。

  至於日後會不會與大唐翻臉,那就是誰都不能保證的事兒了。

  只是他沒想到,他的一番謀算,卻被李承乾給戳破了美夢。

  李承乾說,投降可以,但吐谷渾這個國號就不能在了。

  這那行?

  他投降的目的,就是要依靠大唐登上可汗之位。

  吐谷渾都不在了,他去什麼地方掌權去?

  一計不行,那就再來一計。

  慕容順想的還是挺美。

  眼前這人能在這個年紀上戰場。

  要麼是大唐的皇親國戚,上戰場積攢功績。

  要麼是大唐主帥的孩子或者徒弟。

  但不論是哪一個,只要能被他抓住,他就有和對方談判的本錢了。

  只可惜,他選錯了人下手。

  他還沒等觸碰到李承乾呢,李承乾的一腳就已經踹在了他的臉上。

  小小的身體裡,爆發出巨大的力量。

  這一腳,直將慕容順踹的口鼻竄血。

  這一腳,直將慕容順踹的躺在地上半晌沒回過神來。

  這一年,四月初八,李承乾腳踩慕容順的頭,傲視滿場吐谷渾的官員與百姓。

  「內外諸夷,凡敢稱兵者皆斬……」

  ……

  隨著吐谷渾王城被攻破。

  慕容伏允在河源城的那支軍兵完全變成了孤軍。

  在李勣俘虜一眾吐谷渾王孫貴胄,吐谷渾的滅亡就已經進入倒計時。

  不過三五日後,不等唐朝大軍抵達河源城下,吐谷渾方便發生叛亂。

  吐谷渾可汗慕容伏允在叛亂中被手下將領斬殺。

  待到李勣與李承乾兩人來到河源城時,城門已然大開,吐谷渾將士跪倒一片。

  領頭一人高舉伏允頭顱向大唐獻降!

  至此,吐谷渾王庭徹底覆滅。

  接下來要做,便是清繳吐谷渾各部的反抗勢力。

  而戰爭進行到這個時刻,就沒什麼可說的了。

  段志玄與李勣一人帶著一支萬人軍隊,在西北草原上展開了瘋狂的掃蕩。

  ……

  唐與吐谷渾戰爭,從開始到結束不過兩三個月的時間。

  但卻讓大唐與當今的世界格局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首先,吐谷渾的覆滅,對於大唐來說意味著很多。

  首先是好處。

  在吐谷渾覆滅後,首先原西北部的百姓,不會再遭胡禍困擾。

  可以過上安穩太平的日子了。

  其次,大唐吞併吐谷渾後,國內共計增添了兩片天然草場。

  如若算上之前從北漠突厥吞併的那些草場,現在的大唐完全有能力靠自己建造數支騎兵部隊。

  而且在覆滅吐谷渾後,大唐繳獲了許多牛馬等牲畜。

  這樣也大幅度減輕了國內對牲畜需求的壓力。

  當然,有了好處,自然也有壞處。

  如今吐谷渾被滅,那大唐的西部邊疆則正式與西突厥接壤。

  這一東一西,一農一牧的兩大強國,正式進入了相互角逐的時代。

  ……

  待到草原戰爭接近尾聲時。

  李承乾便與李勣和段志玄打過招呼,率隊率先行返回長安。

  如今大唐已經開通水路,距離西部的千里之遙,似乎也不算遙遠了。

  不過三四日,船隊便貫穿整個隴右道,直抵關內道。

  進入關內道,離長安也就不遠了。

  本來貧瘠的景象,也愈發熱鬧起來。

  聽聞外面的聲響,李承乾走出船艙。

  去時的冰天雪地悄然不見,再回長安時入目之處儘是鳥語花香的美麗景色。

  前兩次隨軍出征的時間雖長,但李承乾不過是走走過場。

  偶爾還能與李世民小皮一下,調節陰鬱的心情。

  這一次出征時間雖短,但卻也讓李承乾真正認識到了戰爭的恐怖。

  尤其親眼看著曾經與自己談天說地的人一個接一個的死在自己眼前時。

  他心裡也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

  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

  在親眼見識過戰場上的殺伐血腥後,更加深了他結束這個亂世的念頭。

  「想什麼呢?」

  李聽雪不知何時來到他的身後。

  幫他披上小披風的同時輕笑道:「回去後,要不要去姐那住兩天?」

  「不去了。」

  李承乾微微搖頭道:「我還有大事兒得做呢。」

  李聽雪故作驚訝的咦了聲,白眼道:「難道非得讓我捉你回去才行?」

  聞言,李承乾只得苦笑。

  他回頭望著那些被他帶來長安看京城的涼州卒,在看一眼那所剩無多的左翊衛與乾字營。

  他慢慢搖頭,嘆息道:「之前,我一直都覺得當兵苦當兵累,所以暗自減輕了乾字營的訓練量。」

  「沒想到,這非但沒讓他們得好,反而還害了他們……」

  他永遠也不會忘記,那些乾字營士卒前仆後繼的撲殺上去,隨後被敵人砍翻的景象。

  那景象,豈是一個慘字就能概括的?

  說到底,還是怪他自己。

  若是他從開始就嚴格要求乾字營的每個人,不曾減輕他們的訓練量。

  那乾字營還會死這麼多人嗎?

  答案似乎不好說,但卻也好說。

  訓練場上多流一滴汗,戰場上就少流一滴血。

  之前李承乾不懂這個道理。

  所以他只想著讓他們忠君愛國就行了。

  這一此,完全是乾字營八百人用自己生命來告訴李承乾,他是有多愚蠢。

  「姐啊,有的時候,我真覺得蠢到家了。」

  李承乾遙望面前若隱若現的長安城。

  他抬手一指,似是對李聽雪說,似是對在場所有人說。

  「看,這就是咱們的長安。」

  「這就是我們為之流血拼命的地方。」

  「你們之前說沒看過,今天我就帶你們來看看。」

  「也替他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