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朝。
李世民當庭宣布,改封漢王李恪為蜀王。
同時親自指婚李恪與長孫無忌的嫡長女,長孫聘婷……
本來前世要娶楊妃侄女的李恪,就這麼被李承乾的一句話給改變了命運。
同樣,這帶來的蝴蝶效應,也是相當巨大的。
首先,就是朝中大臣,開始逐漸明白了李世民的打算。
不久前,長孫無忌才剛被李世民罷官。
隨後李世民便讓二皇子娶了他的女兒。
李世民如此行事,朝廷內的那些人精了,再看不出風往那邊吹就怪了。
……
秦王府內。
李聽雪的貼身婢女品兒將一疊厚厚的書信交給李承乾。
「殿下,這是我家娘娘讓我轉交給您的。」
「她說,這裡面就是你想要的東西。」
李承乾從袖口裡摸出一小吊銅錢,塞進品兒的手裡。
「這是我的一點心意,品兒姐可別和我客氣。」
品兒本想推辭,但聽他這樣說,還是將錢收下了。
李承乾輕笑了下:「品兒姐,麻煩你回去,跟我姐說聲謝謝。」
「殿下這就客氣了。」
「以殿下與娘娘的關係來說,哪有什麼謝不謝的。」
品兒嫣然一笑:「如果沒什麼事兒,我就先走了。」
「小初子!」
「幫我送送品兒姐。」
小初子應是,隨即便跟著品兒一同出去了。
人都走後。
房間內只剩下李承乾一人。
李承乾看了眼手中的書信。
心裡其實已經猜到這書信裡面的東西是什麼了。
「沒想到,姐姐竟也已經學會用軟刀子了。」
看向窗外,李承乾的眼眸深邃。
「我本善良,奈何蒼天不允。」
「我本仁慈,奈何世事險惡。」
「如能從善,誰又願意去當惡人呢……」
……
這日早朝。
李世民跪坐於太極殿當中的桌案後。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魏徵出列對李世民道:「陛下,近日山東世族聯名上奏,請陛下取消科舉制度。」
取消科舉制度?
李世民皺著眉頭看著魏徵:「理由呢?」
魏徵抿了抿嘴,沒說話。
不等李世民說話。
蘇世長便邁步出列道:「陛下,科舉制度雖是治國良策。」
「但寒門子弟讀書之人少之又少,就算參加科舉,也皆是世家子弟。」
「與其如此,何必增添科舉來多此一舉呢?」
寒門子弟讀書少?
科舉多此一舉?
李世民差點被氣笑了。
「若非這些世家壟斷書籍,讀書的寒門子弟怎會少?」
「今日又來與朕說什麼,寒門子弟的事情,你們這是想自己打自己的臉嗎?」
他這話,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
他可還沒忘,這些人讓自己罷黜長孫無忌,關閉造紙廠印刷廠時的嘴臉呢。
那時說的,那叫一個大義凌然。
結果現在現在跑到這裡和自己說寒門子弟讀書少來了。
難不成他們真當自己是泥捏紙糊的?
蘇世長似乎沒看見李世民那鐵青的臉色一般。
「陛下,如今山東世族抵抗激烈。」
「甚至放出話來,若陛下不取消科考,山東世族便不在出仕為官。」
聽聞此言。
李世民是真的笑了。
這些人算什麼東西?
竟然開始威脅起自己來了?
「科考制度乃是為國選取棟樑的良策。又豈會因為某些人隨意而取消?」
「既然不願為官,那便罷了,泱泱華夏,可不缺這一門一戶。」
李世民一心勵精圖治振興華夏。
看愛和現在世族橫行,甚至到了能夠左右朝政的地步。
想要結束這個局面,必須得讓寒門子弟可以站在朝堂之上。
若非如此,李世民也不會沿用成為隋朝滅亡原因之一的科舉制度。
魏徵拱手道:「陛下,山東世族可不止一家一戶呀。」
「若陛下今日為寒門子弟而冷落世家,那是要犯眾怒,動搖國本的呀。」
「陛下,雖科考是治國之良策,卻也不宜操之過急。」
「與其與世家鬧僵,不如暫時停止科考,這樣便可安撫諸多世家。」
「等到來日,再慢慢找機會推行這項政策也不遲呀。」
魏徵就是這樣一個不會給李世民留任何餘地的人。
他說話,一直都是將話給說滿了。
也就在李世民氣得鬍子都直了的時候。
忽然聽見殿外傳來一聲怒斥:「簡直是一派胡言!」
這聲音蒼老而有力,話中更帶著濃重的憤怒。
大臣們紛紛扭頭望去,正看見一大一小兩個身影進入太極殿。
小的自然是李承乾。
而那大的則是李淵。
對於李淵能出現在朝堂上,許多人都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
畢竟在李世民執政之後,李淵從來都沒來過朝堂。
今日,他怎麼突然過來了?
見李淵過來,李世民直徑從自己的位置上站起,邁步相迎。
當他從李承乾的手中,接過攙扶李淵的任務時。
周遭大臣都看傻眼了。
他們可不知道,李世民早已與李淵和解了。
只覺得自己這一定是在做夢。
李世民攙扶著李淵,坐在他剛才坐的位置上,而他自己則跪坐在一旁。
李淵板著臉,不怒自威。
滿場大臣,沒人敢多說一句話。
李淵昂了昂首道:「朕本為太上皇,本不該來參加朝會,但今日,有幾件事不得不搞清楚。」
話落,他看向李承乾:「乾兒!」
「孫兒在。」
李淵的目光陰冷:「把東西拿出來,念給他們聽。」
「是。」
李承乾難得露出順從模樣,將李聽雪那些書信從懷中掏出。
隨即將書信從封皮中取出,慢悠悠開始念了起來。
「魏徵長妻裴氏,縱弟行兇,欺壓百姓,更做出侵占百姓房產強搶民女的惡劣之事。」
「魏徵次子魏叔瑜,勾連家舅,私放印子錢,去年十月,逼死百姓一人,今年三月,逼死百姓兩人。」
李承乾嘴角高挑著,將那張書信丟在魏徵面前。
「這上是你那妻子弟弟的供詞畫押,魏大人,您自己看吧。」
當看清那紙上寫的東西時,魏徵的額頭都見汗了。
也就在李世民要暴起的時候,李淵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稍安勿躁。
這時,李承乾則繼續念第二封信。
「于志寧長妻王氏,其人善妒,縷縷逼死良妾……」
李承乾的眼神變得玩味,看著于志寧滿臉掛笑。
「於大人,您這長妻手上的人命案可不少呀。」
「你給隱藏了多少呀?」
面對李承乾的質問,于志寧連頭都不敢抬。
李承乾也不理他,只是將紙丟在他眼前。
然後就開始念第三封信。
「裴寂,謀害開國功臣劉文靜……」
李承乾挑眉看向裴寂:「裴大人,下面的就不用我來念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