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徵，長孫無忌，裴寂，蕭瑀等等。
他們，死死盯著紙張上的四個字，呼吸急促。
驚顫！
朕，會出手！
不過四個字，可是，可是….
他們不知道該怎麼說這種感覺，這感覺，就好像是有人狠狠的把他們丟下了萬丈深淵，那種漂浮在空中的無力那種知道只要觸地便是四分五裂的絕望。
恐懼！
害怕！
撕扯！
大炎皇帝這回答，讓他們久久無言！
說實話，他們每個人的腦海中剛才都已經想過，大炎皇帝該怎麼回應。
比如，婉拒？
說明自己大炎，不能出手的各種原因，或者說，能出手？但是上面也羅列著各種各樣的好處條款。
但是，他們萬萬沒有想過，大炎皇帝回的國書，竟是如此的平靜，卻是如此的爆炸！
這是他們都沒有想到的！
這件事，他們就如同鐵鍋上的螞蟻，絕望中帶著無力和疲累。
可是在大炎皇帝眼中，似乎就好像把螞蟻給碾碎那麼簡單！！
嘶….
眾人齊齊倒吸了口涼氣，眼眸僵硬，你看我我看你，難以置信。
甘露殿，比之前更是沉默，也更是寂靜。
一群人，在這裡，呆愣的好像是一個個剛出土的雕像。
連呼吸聲，都少了很多很多。
長孫皇后和楊妃兩人，站在李世民兩側。
長孫皇后黯然，她能感覺得到陛下還有諸位大臣的消沉。
「陛下！」
不知道過了多久，魏徵抬起了頭，用混身的力氣扭轉了下脖子，望向了李世民。
「陛下，這件事，既然大炎皇帝要出手，那麼，玄齡和藥師，應該是無礙了。」
「咕咚！」
「只是不知道，他們要怎麼做！」
「但，臣還請陛下去歇息歇息吧，保證龍體安穩。」
魏徵開口道，聲音嘶啞。
「是…是啊陛下！」裴寂此刻也是張張嘴，也開口了：「陛下，還請陛下去歇息吧。」
「大炎，大炎皇帝既然敢這麼說，他應該就有法子。」
「陛下，陛下，這件事就交給大炎吧！」
裴寂這個時候，也不說其他的了。
他，
他真的是也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再陰陽怪氣大炎了。
這四個字，說實話，也如同鐵錘一般，狠狠的砸在了他們所有人的腦袋上。
裴寂只覺得，自己現在好像一個小丑。
自己之前明里暗裡，如此貶低大炎皇帝，又能如何？人家寥寥四個字，直接把自己給爆殺。
相比之下，自己這個大唐的吏部尚書，自己這個所謂世族門閥的家主，一點點的格局都沒有了，一點點的眼界都沒有了。
什麼都不剩下了！
什麼都沒有了！
什麼都被人給按在地上摩擦了！
朕，會出手！
他娘的，大炎皇帝他的回信，怎麼能這樣吶？
眾人的目光都望向了李世民，精神有些恍惚。
李世民抿了下嘴角。
狠狠的，無比艱難的咽了口唾沫。
「這件事，不要告訴外人，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李世民沒有說別的，他只強調一點，那就是這個回信絕對不能讓大唐百姓知道，不然，大炎皇帝，真的是要憑藉自己的人格魅力，狠狠的讓大唐百姓內心騰起崇拜了。
到時候，自己，還有什麼臉吶？
自己堂堂一個大唐皇帝，請求對方出手，原本應該是很難的事情，但在對方手中卻好像喝口水那麼簡單。
這讓他，該怎麼辦？
這讓他，完全沒臉啊！
這讓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百姓！
自己這個皇帝，相比之下，真的是只剩下一個稱呼了！
裴寂，長孫無忌，裴寂他們對於李世民的這個要求，自然是沒有任何的異議。
這消息，說實話，就是他們聽著都感覺有些頭皮發麻。
大炎皇帝的手段，真的不是他們能夠想像的，不說別的，就算是他們聽到這四個字都是覺得整個人的身子快要炸裂了，如此，就更不用說那些普通的百姓了。
他們，把握不住如此震撼的話語，若是讓他們知道了，只會增加百姓對於大炎的嚮往，和對於大炎皇帝的驚駭。
另外，
也會大大降低大唐的威嚴，和大唐皇帝的威嚴！
這也不是，他們想接受的結果。
「是陛下！」
「臣等，定然是不會把這件事透露出去！」
魏徵立馬開口，保證道。
「老臣，聽命！」裴寂也是附和。
站在一側的紅拂女，這個時候，一直慌亂的內心，不知道為什麼，也是終於鬆了口氣.
不慌亂了！
不緊張了！
大炎出手了，大炎皇帝願意出手了，只要大炎出手，想必老爺他們應該就沒有事情了吧。
紅拂女心裡是有些恍惚的，可相比於來之前的那般緊張和慌亂，現在是好了很多的。
她深深吸了口氣，也朝李世民行了一禮。
「只是不知道，這大炎皇帝….是想著怎麼出手。」
「要知道，雁雲城距離潭州府，可不是一星半點。」
楊妃在一側緩緩開口。
紅拂女愣了下，但她還是沉默了，她也是知道，這件事，大唐，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的，一切的希望，都是要寄托在大炎皇帝身上。
既然對方都這麼說了，就表明對方肯定會有法子。
朕，會出手！
這四個字，讓紅拂女的血液都有些沸騰，這不是之前自己的那般胡思亂想，或者說只能提心弔膽來的大話。
大炎皇帝，絕對是有這個實力的。
可至於對方要用什麼法子，紅拂女現在已經是沒有心情猜測了。
她很清楚，自己現在就算是再亂，也沒有辦法，現在，自己能做的就是等著，好好的等著，等著大炎那邊傳來好消息。
「這….」
魏徵此刻也是一時間啞然。
長孫無忌，裴寂，蕭瑀這些人也都是有些沉默。
大炎，能怎麼出手？能怎麼做？
他們也不知道啊。
能怎麼辦？
難道說，大炎出動空軍？
可就算是出動空軍，這東西，能直接抵達潭州府？不可能吧！
難！
想不透！
索性他們也都不想了。
這個時候，李世民顯然也不想再在這件事上糾纏，他現在都有些心力交瘁了。
揮揮手。
「你們退下吧。」
「這件事….魏徵，你和雁雲城那邊，密切聯繫一下，有什麼結果了，立馬匯報。」
「朕，有些累了。」
李世民沉聲道。
「是，陛下。」
「還請陛下好好休息，臣，告退！」
魏徵就此躬身。
「臣等，告退！」
紅拂女長孫無忌裴寂他們，也都躬身退下。
一下子，甘露殿中，寂靜無比。
李世民坐在上面，望著眾人離去的背影，長長吐了口氣，而後閉上了眼睛，過了片刻，才又重新緩緩睜開。
目光中有些失神。
呼吸中帶著急促。
靈魂中微微出竅。
不知道過了多久，李世民終於是悠悠嘆了口氣，他抬頭看了眼旁邊的楊妃和長孫皇后，慢慢站了起來。
「走吧。」
長孫皇后和楊妃輕輕攙扶著他，離開了甘露殿。
長安終究也是有些混亂的。
江南道潭州府那邊的事情，多多少少也是散播了起來。
而且也隨著大唐國書的傳遞出去，百姓們覺得，之前的那個猜測的可能性又大了很多。
李靖，出事了。
傳著傳著，房玄齡的名字也出現了。
事情，漸漸傳開，真相，也漸漸出現，不過，大夏答應出手相助的事情，卻是沒有流傳出來。
「什麼！李將軍和房大人都沾染了天花？我的天，我的天，這可怎麼辦啊，這可怎麼辦啊。」
「我嘞個娘啊，天塌了，這下子咱們大唐可真的是天塌了，長安怎麼還沒有反應啊，這必須要救啊，若是不救，萬一李將軍和房大人折在了潭州府，這.…這對我大唐的傷害，真的是太大了，太大了！」
「嘶！我的天，沒想到事情竟然到了如此緊急的地步，救，必須要救，可是到現在了，朝廷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不要急，救？說的好聽，可是怎麼救啊，現在整個江南道都快要淪陷了，潭州府那邊現在連房大人和李將軍都撐不住，估計，也已經是猶如地獄般的地方了。這一去一回的時間，差不多就要十天半個月，這還是說用最快的速度吶，這，能怎麼救啊！」
「呼！這，這也太難了，是啊，是啊，這還能怎麼救？山高路遠，不能把房大人和李將軍接回來，沒時間了。」
「對，必須要當場救助，但是，咱們這邊的太醫，差不多也都已經放到了江南道，現在的情況是，就算是朝廷再派人去潭州府，估計也來不及了！這消息傳過來，估計都已經耗費了大量的時間，這去的路上再耽擱一下子，怕是，怕是真的撐不過去了。」
「嘶….這可怎麼辦，這可怎麼辦，房大人和李將軍若是死了，咕咚！無法想像，無法想像啊，該死的咱們大唐怎麼沒有戰鬥機，沒有電報啊，該死的，該死的！」
「這一次，怕是咱們大唐真的沖不過去了。」
「哎，哎，哎，天花啊，天花！氣死我了，氣死我了，希望上蒼保佑房大人和李將軍，保佑我大唐吧。也不知道，陛下下一步打算怎麼辦！」
「一道之地，自生自滅？那得死多少百姓啊！可若是救治，朝廷看樣子，怕是已經救治不過來了。」
「.…….」
這一會兒，長安百姓炸裂。
長安氣氛瞬間，就變得焦灼了起來。
肉眼可見的不一樣了，就算是普通百姓，但凡是聽說了這件事後，臉上的憂色都很濃郁。
無他，房玄齡和李靖，對於大唐的重要性，真的是不言而喻！
現在兩人危機，可是朝廷的力量，真的能救得了兩位大人麼？
不！
百姓們不傻，他們心裡都很清楚，朝廷真的是已經沒有任何的法子了。
陛下，現在恐怕也是已經到了束手無策的地步！
他們不傻！
他們很清楚這件事的難度。
更別說，就算是太醫去了，又能如何？
天花，沒有辦法醫治！
這是惡魔！
一時間，長安城中，人心惶惶，隨著李靖和房玄齡不幸的消息傳開，對於天花的恐懼，瞬間提升了好幾個台階….
人們心中，已經是有了絕望！
此刻！
大炎！
雁雲城外，飛機場！
五六架戰鬥機整齊的排列著。
程處默和其他飛行員談笑著，期待著接下來的訓練任務。
別看現在空軍的規模已經快要擴展到了五千人，但是最最核心的飛行員，卻也是只有包括程處默在內的五十人!
這五十人，乃是空軍最最精銳的存在！
也只有他們，才能把飛行訓練當成常態，而其他的預備役，只能參加體能訓練和理論訓練！
當然，這不是說這些空軍將士的能力不夠，主要是，飛機太少了！
現在飛機製造廠可以說是加班加點的製造戰鬥機，可總歸需要一個過程。
只要有新的戰鬥機服役，那麼，相對應的飛行員便可以直接入列訓練！
程處默深深的吸了口氣。
他望著不遠處猶如雄鷹，不，比雄鷹不知道漂亮多少倍的戰鬥機，雙眸中仍舊是控制不住的流露出燒灼般的火熱。
儘管他已經可以無比熟練的架勢了，可，他心中仍舊是無時無刻，存在著駕駛戰鬥機的渴望！
他覺得，自己上輩子可能就是一隻鳥!
現在，終於可以回歸天空了。
「程墨，你好像是大唐人吧。」
「聽說，大唐那邊的天花，已經是越來越嚴重了？」
「不知道你在大唐那邊可還有親人麼？抽個空，給司令說一聲，把他們都給接過來吧。」
「大唐那邊，太不安全了，實在不行，把他們接過來接種個疫苗，也是好的啊。」
這時候，旁邊一個飛行員笑著望向了程處默。
在大夏，他當然是沒有使用程處默這個名字，而是去掉了處字，單取程墨二字！
畢竟，他的名字，多少還是有些知名度的，萬一被人發現，不免會有些麻煩。
這對於還在大唐的程咬金而言，也是有些麻煩。
程墨輕嘆一聲，忍不住的朝南邊看了一眼。
大唐天花的事情，他當然知道，房遺愛秦懷道他們也都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