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朝歷代，天花就從未被消滅過，只是說，爆發了一段時間後，就銷聲匿跡了，可下一次什麼時候出現，沒有人知道，更別說要直接消滅天花了！
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是孫思邈，也從未想過要消滅天花！
而現在，陛下竟然說，可以徹底消滅天花？
我的天！
咕咚！
兩人下意識的再相互看了一眼，皆是能看出來對方眼底處的驚駭和震撼。
這，怎麼可能！
懵了！
傻了!
驚了！
「陛….陛下，您說什麼？」
「徹底消滅，徹底消滅天花？嘶！」
「這怎麼可能！這真的假的？這，陛下，你有什麼法子？」
李時珍感覺自己的喉嚨更疼了，火辣辣的，像是有一團火在醞釀。
「是啊陛下，陛下，您….您請說！」
孫思邈趕緊起身，撈了一大筷子羊肉，恭敬地放在了李寬面前的碟子裡。
「陛下，消滅天花？咱們大炎醫學未來方向？陛下，您說….」
孫思邈死死盯著李寬。
李寬笑了一聲。
他吃了口羊肉，舒服的長長吐了口氣。
望著像是好奇寶寶一樣，呆呆坐在那裡的兩人，嘴角微微翹起。
「這個東西，我稱作為它為，疫苗！」
「醫學的方向，最終的方向，其實，並不是治療，而是直接把一切病害預防，或者說，在病最輕的時候，消滅。」
「就如同，曾經扁鵲所言故事。」
「扁鵲老先生曾道，他大哥治病，是人身體如常，不知有病，但他下藥，能夠殺病灶於萌芽期。」
「他二哥治病，是能在病人病情剛剛顯現時，妙手回春。」
「而扁鵲老先生所言，自己只能在病人遭到病痛折磨時用針、用刀醫治。所以，這才讓普通人誤以為，大哥只會憑嚇人治病，二哥只能醫小病，扁鵲老先生卻能夠愈大病！」
「我們的醫學方向，就是如同扁鵲老先生的大哥二哥那般，可懂朕的意思？」
李寬緩緩說道。
此言一出，孫思邈和李時珍兩人頓時一愣，目光恍惚，若有所思。
「那….陛下，這疫苗？什麼是疫苗？」
「這天花，難道用疫苗，就能徹底解決？」
良久，李時珍又問道。
李寬笑著微微頷首：「沒錯，天下萬物，相生相剋，這個道理，你們應該是明白的。」
「而天花麼，正好有一個天敵，那就是，牛！」
「朕，則是把這個疫苗，稱作為，牛痘疫苗！」
李寬笑著說道。
頓時，李時珍和孫思邈全都挺直了身子。
一時間，
大殿之中，只剩下李寬的聲音了。
時不時的，有李時珍或者說孫思邈好奇提問的聲音響起，但，很簡單，其後，仍舊是李寬講解。
時間，過的很快。
夕陽，已經露出了餘輝。
白茫茫的積雪上，都覆蓋了一層層橘紅色的溫暖。
「嘶….」
「陛下，弟子，受教！多謝陛下傳道解惑，陛下所言，振聾發聵。」
「陛下，我們知道，該怎麼做了！」
李時珍緩緩起身，雙手抱拳，重重行了一弟子之禮。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陛下所言，弟子，銘記！」
「多謝陛下指明了道路，我們，這就去研究。」
「爭取，來年春，讓我大夏百姓，都可接種上牛痘疫苗，陛下，弟子，暫且告退。」
孫思邈也是低喝道，神情激動，無比鄭重。
說真的，
這一次討論，他們面前，又打開了一條大路。
一條似乎可以解決未來百姓疾苦的大道。
李寬點點頭。
「去吧，去吧。」
「有什麼不懂，儘管來找朕。」
李寬笑道。
兩人告退。
李寬望著兩人焦急的背影，輕輕吐口氣，望著面前已經是徹底鮮紅一片的火鍋，把筷子放進去，又撈了撈，但，什麼都沒了。
菜，不知不覺，竟然吃完了。
「再來些青菜。」李寬吩咐。
曹公公立馬吩咐下去了。
「陛下，陛下，好消息，陛下。」
「陛下，陛下，這消息對咱們大炎而言，可真的不錯啊。」
這時候，長樂和李雪雁興沖沖的走了進來。
李寬看了兩人一眼。
「奧？」
「什麼好消息？」
「說說。」
李寬笑道。
「陛下，沒想到李世民竟然答應咱們，能在長安設立通訊站了。」
「陛下，你說這還是不是一個好消息。」
李雪雁興奮的說道。
長樂公主也是附和：「二弟，估計等到了明年春，信號塔鋪設過去，就能投入使用了。」
李寬聞言，挑了下眉。
「是麼。」
「呵呵呵，李世民這個蠢貨，沒想到竟然在這方面還答應了。」
「難道他，就不怕咱們大炎監視他們麼？」
說實話，李寬著實是有些小驚訝。
「嗨！他們怎麼不害怕啊，但，害怕有用麼？」
「咱們大萬的科技，已經深深影響著長安百姓啦，李世民想要堵著，壓根不可能！」
長樂公主和李雪雁坐到了李寬兩側，也都拿起了筷子。
兩人，還真餓啦。
李寬笑著頷首，這話倒也是。
他李世民，擋不住滾滾往前的洪流。
李寬輕輕吐了口氣，望著大殿外漸漸停了的大雪。
這個冬天，怕是大唐百姓，不好過吧。
！大夏消息抵長安，
「曹公公，再來點肉。」
「我和雪雁忙了一天了，都真的是餓死了。」
長樂徐徐開口。
「對了，陛下，這火鍋，是什麼時候支起來的？」
「看著，怎麼像是吃了好久了？」
李雪雁笑著為李寬和長樂斟滿茶，笑著問道.
「中午。」
「那不是和珅，辛棄疾他們幾個來找朕喝酒的。」
「不過，這一次酒沒喝上。」
李寬隨口道。
「嗯？這是為什麼？」長樂不解。
「大唐那邊，出了點事情，他們都去忙了。」李寬笑道。
「大唐？陛下，大唐有啥事？那麼急？」李雪雁茫然。
長樂公主也眨了眨眼睛，充滿了茫然：「是啊二弟，大唐有什麼急事麼？讓郭大人他們都這麼急？」
李寬飲了口茶。
「也沒什麼大事。」
「就是出了天花。」
李寬隨口道，然後他就拿起了筷子，開始涮起了青菜。
「奧。」
長樂輕輕點點頭，她一時間還都沒有反應過來:「哎？雪雁，天花是個什麼玩意？那麼急麼?」
對於她而言，天花，真的是有些太過於遙遠和陌生。
可李雪雁，直接愣在了那裡。
她抿了下嘴唇，呆呆的望著李寬。
「雪雁，說話啊。」
長樂見狀，輕輕搗了下李雪雁的胳膊但，下一息，她的動作也是突然頓住了，這個時候，她也終於反應了過來。
這個古老而又久遠的詞彙，猶如隕石裹挾著惡魔一般，重重撞開了她的記憶。
這個詞，她當然聽說過。
不僅僅是從娘親的閒聊中，也從一些古籍中，聽說過這個詞語。
這個詞語，本身就帶著巨大的恐怖。
天花！
大唐，有天花了？
這….
長樂艱難的咽了口唾沫，她徹底的死死的盯著李寬，呼吸急促，雙眸猶如利箭般，犀利，可怕。
「二，二弟，你說，你說什麼？」
「大唐，大唐.…大唐有什麼了？」
「天，天花？」
「真的假的？真的假的？！」
「不可能吧，不可能吧！這怎麼可能吶！大唐怎麼會有天花吶？」
說實話，長樂現在有些慌張，也有些恐懼。
這是對於自然深深的敬畏，這是對於古籍中所記載的，各種猶如地獄般場面的敬畏。
李寬望了眼兩人，倒是很平靜的把蔬菜撈了出來，分給了兩人一些。
「是李院長和孫前輩說的。」
「他們，檢測到了大唐江南道，那裡，有天花出現。」
「不過，不用慌，現在還很小，如果李世民下決心控制的話，有很大可能是能控制住的。」
「郭校長已經起草國書了，這個消息，會立馬傳給李世民。」
李寬說道。
長樂和李雪雁兩人麻了。
你看我我看你。
她們真的是有些無措。
這個消息，讓她們震撼，她們終究是面對這樣的災難面前，有些無措。
但，
有李寬在，兩人的心，也很快就鎮定了下來。
「咕咚！」
「可是，可是大唐朝廷如此無能，他們能管得住麼？」
「不行，二弟，我也寫封信，給娘親去！也給娘親多提醒體型！」
長樂都顧不上吃火鍋了，立馬站起來，急急忙忙的朝外衝去。
李寬沒有阻攔。
她要寫信，當然是隨她的便。
「慌慌張張。」
「雪雁，咱倆吃。」
「忙了一天，餓壞了吧。」
「你們的軍裝生產，很不錯啊。」
「今天我看辛棄疾他們上身了，和我想像中的差不多。」
「氣勢，無敵！」
李寬緩緩道。
「都是陛下設計的好。」
「這一套軍裝，等到了全都安排下去，怕是咱們大夏百姓，也都會為之瘋狂。」
李雪雁笑笑，但，言語中還是充滿了憂愁：「只是不知道，明年，會怎麼樣啊。好好的，怎麼就起了天花吶？」
李雪雁嘆息。
李寬沒有多說，也懶得多說，讓李雪雁又下了些肉，舒服的又吃了起來。
天花的事情，目前終究還只是李寬他們幾人清楚。
自然，
對於大炎，對於雁雲城，目前還沒有任何影響。
……
大炎新區，一號館。
孫思邈，虞世南和蓋文達三位老先生，這會也正為自己的英明決斷而感到竊喜。
無他，就因為在這一場大雪前，他們終究是沒再拖延下去，搬到了一號館來居住。
而當搬過來的後一天，這雪，就下來了。
溫度，也比之前降低了好多好多。
雖說這裡距離大學遠一些，可晚上，不冷了。
茶爐，燒著。
火鍋，燒著。
他們三人在客廳里，說真的，儘管只是傳了一個內襯，但熱的額頭上照樣冒汗。
「乖乖！陛下這設計，真的是絕了，這溫度，光著腳丫子踩在地上都不覺得涼，嘶…妙啊，妙啊，冬天能住在這裡，冬天都不是冬天了，感覺回到了夏天。」
孔穎達笑呵呵的坐在一側，望著落地窗外，萬物已經被覆蓋上了一層的銀白大雪，忍不住的手舞足蹈。
「誰說不是啊，這日子，說真的，在房子裡真的可以吃冰了，之前看到這消息，我還都有些不信吶，誰能想到，陛下最喜歡教咱們重新做人，哈哈哈，太利害了，誰能想到，在冬天，卻能做到如此暖和吶？」
「這一次，咱們來的也是真的巧了，剛搬過來就是一場雪，如果還一直在雁雲城住著，這會咱們怕是都要凍得哆嗦起來了。」
「哈哈哈！」
蓋文達長笑，說著，他放下了手裡的酒。
這酒，房間裡可是堆著好幾十壇。
這也是他們過冬的儲備，而今日，正巧了也是有一場聚會的，那就是程處默，房遺愛，秦懷道這群小輩說是要給他們三個來一起慶祝下喬遷之喜。
當然，什麼喬遷之喜不喬遷之喜的，他們不在意，但能在今天，外面大雪紛飛，屋內溫暖如春夏，而且還能一起痛痛快快喝一場酒，想想就忍不住的激動和歡喜！
「是啊。」
「不過，這群小子都幾點了，咋還不來？」
虞世南朝窗戶外望了一眼，那西方的夕陽下，餘輝一層，正在璀璨著最後的光亮。
「急啥，外面那麼大的雪。」
「路可不好走。」
孔穎達老神在在的說道。
正說著….
咚咚咚！
門，響了。
「孔先生，虞先生，蓋先生，我們來了，快開門啊，我們來咯。」
「孔先生，在不在啊，咚咚咚！」
「……」
外面，響起了程處默秦懷道他們這群年輕人的虎狼之言。
「哎呦！」
「來了！」
「哈哈哈，來了來了。」
孔穎達，虞世南和蓋文達三人連忙起身，開門去了。
門大開，程處默，房遺愛，房奉珠，李婉兒他們全都來了。
塞得樓梯道滿滿的。
「孔先生，哎呀，先讓我們進去，外面冷死了，還是在屋子裡爽！」程處默大叫。
「哈哈哈，快進來吧，快進來吧。」
「哎呀，家裡的東西多的都吃不完，你們還拿什麼啊。」
「真是的，來我們這三個老頭子這裡，還用拿東西？我們能吃多少？走的時候，你們都再拿回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