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邊,朝廷舉辦的詩會也進行得如火如荼,熱鬧非凡。
如今大唐的科舉仍未完善,以舉察制為主。
故此,接著這個中秋詩會,有能力的世家子弟能藉此揚名,踏入仕途,寒門子弟呢,也可以大展所長,看能投到哪家的門下,成為門生。
所以這裡的人都是卯足了勁,甚至可以說為此準備了相當長的時間。
為了把氣氛搞起來,李世民甚至把房玄齡和魏徵派來主持此盛會,現場更是有盧秋等這樣的大儒作為評判。
詩作也是寫在紙上遞上去,不過不像平康坊那邊會有歌女吟唱出來。
如果有遇到好的,便會有人起身念誦一番,與眾人品評。
一個晚上倒是出了幾首不錯的詩作,而房如煙與盧傾月也是巾幗不讓鬚眉,寫出了兩首佳作。
眾人品評詩作,有人得意有人酸溜溜的,這時,又有人送了新的詩詞進來,分成三份由幾位評委大拿傳看。
「嘶!」
盧秋暗暗吸了一口冷氣,片刻後,卻也是口中低喃,皺起了眉頭,台下眾人乃至於房玄齡和魏徵那邊都在望過來。
房玄齡忍不住道:「盧老,若有什麼好詩詞,便念了吧,讓大夥共同欣賞,如何?」
盧秋點了點頭「房大人,魏大人,沒想到這個時候還能有這般好作品,依在下看來,這首詩堪稱今夜最佳啊!」
片刻之後,開始念那詩: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情人怨遙夜,竟夕起相思。」
「滅燭憐光滿,披衣覺露滋。」
「不堪盈手贈,還寢夢佳期。」
盧秋本是文壇大儒,此時按照韻律認真地誦念著手上詩,念得雖不快,但貼合著詩句的意境,卻是一氣呵成。
一首詩念完,全場雅雀無聲。
全詩語言自然渾成而不露痕跡,情意纏綿而不見感傷,意境幽靜秀麗,構思巧妙,情景交融,細膩入微,感人至深。
特別是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這兩句,意境雄渾闊大,讓人難以忘懷。
房如煙和盧傾月都是小嘴微張,眼中不斷的冒出小星星。
良久。
房玄齡才問道:「盧老,這是哪位才子的詩作啊?」
盧秋低頭看了看,發現上面並沒有署名。
房玄齡急了,又催道:「盧老,您就別賣關子了!」
盧秋吐了一口氣,輕輕地搖著頭:「上面沒有署名。」
「哎——」
全場聞言都是一聲嘆息,然後是議論紛紛,如此好的詩作竟然沒有署名,實在是可惜!
房玄齡站起來,用手壓了壓,讓大家安靜下來:
「諸位,這首詩是誰交上來的?」
好一會,李貞英才緩緩舉起了纖纖玉手。
全場一片譁然。
所有人紛紛看先李貞英,表情有些難以置信,特別是認識李貞英的,知道她愛舞刀弄棒,卻沒想到能寫出這等詩作來!
房如煙和盧傾月同樣投來羨慕的目光。
這麼多讚許驚嘆的目光讓李貞英有些無所適從,嘴角扯了扯:
「其實這詩不是我作的,是……」
所有人再一次譁然後都是屏氣凝神,生怕錯過李貞英接下來說的名字。
「是一個叫秦牧的公子作的。」
「秦牧?」
房玄齡愣了愣,隨後望了同樣呆住的魏徵一眼,過了一會兒,啞然失笑。
「老魏,原來是你爹!」
魏徵聞言,頓時臉色鐵綠。
尼瑪!
還提這茬!!
要不是人多在這裡,魏徵就忍不住衝上去要和房玄齡干一架了。
台下的房如煙同樣怔住了。
原來是那個傢伙!
上一次晴兒撿回來的扇子上面寫的好像就是這個名字,只不過上次那首詩奇奇怪怪的,自己謄寫了好幾遍仍是搞不懂。
原來那傢伙真的有如此大才啊!
只是那傢伙也太壞了……
等等,李貞英怎麼會有他的詩的?她們兩個認識?
房如煙滿腹狐疑……
這時候,下方有人嚷了起來:「這不能算最好的,平康坊詩會那邊也出了一首頂好的長短句,依在下看來,不比這首差!」
有認識他的人笑道:「那就念啊。」
那人點了點頭,便照著自己謄抄下來的念了出來:「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眾人再一次聽傻了,全場已經沒了任何的交談之聲。
聽了一會,房玄齡笑著看向魏徵,壓低嗓子道:「老魏,看來還是你爹!」
說罷捂著嘴巴儘量不要讓自己笑出聲來。
魏徵小眼睛瞥向房玄齡,從牙縫中吐出話語:
「房玄齡,我他麼忍你很久了!」
說罷,便拂袖而去……
……
而此時的秦牧已經帶著蘇棧雪回到了秦府,這是蘇棧雪自己要求的。
秦牧也沒有拒絕,外賣挺好,方便。
「哇,這就是公子的房子啊,好大好氣派!」
進入秦府,蘇棧雪忍不住驚嘆。
秦牧笑了笑:「我家的床更大更柔軟,要不要去試一下?」
「噗呲」
蘇棧雪愣了愣,隨機笑彎了腰。
「別!別急!」
蘇棧雪似乎明白了什麼,更是笑得花枝亂顫:「好啊,先去你房間看看。」
「哇,真的好大好柔軟!」
蘇棧雪一屁股坐到了秦牧的床上,眼中閃過一抹狡黠,但卻是笑得兩眼成彎月,跟個狐狸似的。
「咦,這本梁山伯與祝英台是你寫的啊?」
「怎麼,你也在看嗎?」
「是啊是啊,我好喜歡這本書啊,公子,你這書後面咋沒寫出來呀,梁山伯與祝英台住在一起後面怎麼了?咦,這上面的字怎麼跟我手上那本一樣的?」
秦牧笑了笑:「良宵苦短,來日方長!」
蘇棧雪嫣然一笑:「公子,你就跟奴家說說嘛!」
秦牧似乎有些明白了。
這女人不簡單,看樣子是衝著活字印刷術來的啊!
秦牧想了想,道:「你說這個啊,其實很簡單。」
蘇棧雪臉色微不可察的變了變,聲音也低沉了些許:「怎麼說?」
秦牧微微一笑:「要不我們日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