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本想給兒子助助威,奈何為了避免身份暴露,昨晚就回去了。
不過,他已經令李君羨傳達京兆府,對於天下第一樓一路綠燈,不許叨擾。
但是,在離開之際,他看到了管家自居的魏徵。
李二驚的外焦里嫩的。
堂堂一御史大夫,你給朕玩這套?
無恥也!
朝堂離開了你,難道就不轉悠了?
然後,就生了一晚上的悶氣。
……
次日。
長安震動。
天下第一樓開張,紅薯宴直接在長安街大擺流水席。
百姓凌晨就出來了。
李易歡卻在酒樓的一個包間裡,呼呼大睡。
今日酒樓開張,他不準備現身了。
作為堂堂縣伯,太掉價了。
好在,程處默第一份攜帶禮物進了天下第一樓。
原本,他想開張吉時再來。
李易歡無人可用,昨天就拉壯丁了。
老父親吩咐的禮物也早早帶來了。
這時。
魏徵突然告訴李易歡。
「少爺,有一個叫商野的人求見。他說,是你讓他來找他的。」
「商野?」
李易歡就不認識。
不過,他突然間想到一個人。
出來一看。
果然,正是那個賤兮兮的文弱書生。
文弱書生一見李易歡,就一臉悲憤的道:「萬年縣男,商某找你真不容易啊。」
原來,食不果腹的他,早就忍不住去了萬年縣,李易歡的萬年縣男府邸。
誰想,一邊是大唐日報的顧問,一邊又要操持天下第一樓的開張李易歡這些時日就沒回去。
商野在萬年縣男的府邸門前,等了一個寂寞。
因為囊中羞澀,差點沒把自己餓死。
最後,還是從一個桃花源村的村民口中得知,他們家少爺最近繁忙,很久都不著家了。
商野這才找到了天下第一樓。
李易歡問道:「想好了?」
商野點點頭。
李易歡的讓他去萬年縣男府邸的意思,他懂。
招攬他。
只不過,一個小小的縣男……現在是縣伯了,他還真看不上。
形勢比人強。
國公、郡王們誰瞧得上他。
李易歡卻拿出了一紙契約。
商野一瞅,入目三個打字——賣身契!
上面規定,賣身三年。
滿足這個條件,李易歡就會給商野施展才華的機會。
商野臉都綠了,憤怒的道:「萬年縣男,商某是來做門客,可不是來做奴僕的。」
李易歡呵呵道:「你願意白白養胖了人,最後讓他海闊頻魚躍,天空任鳥飛?」
商野無語。
李易歡拍拍程處默,陰森森一笑道:「二弟,如果他不簽字,等下你就打死他。」
程處默一愣。
不至於吧。
這麼狠?
什麼仇,什麼怨?
但是,大哥發話,執行就是了。
這是昨日老爹的安排。
李易歡還不忘補充一句:「這位是盧國公的兒子程處默,俗話說王子犯法如庶民同意,你不要怕。」
商野臉都黑成鍋底了。
最後,顫抖手,流血的心,在賣身契上簽了字。
他心裡大呼黑暗,人間不值得。
可是,他又怕死。
只能賣身於天下第一樓。
李易歡笑呵呵的將賣身契收起來,安慰道:「你放心,三年以後,我會放你走。到時候,你別哭著喊著不想走就行。」
程處默都驚呆了。
大哥比俺還囂張跋扈,更像一個二世祖。
李易歡明白這個二弟心頭的疑惑,當著商野的面,就道:「商野有大才。」
商野心裡一暖。
還好,不妄他賣身三年。
總算有人識別出來他這匹千里馬了。
程處默盯著商野的臉,想看出朵花來,結果什麼也沒瞧出來,不服氣的道:「你倆就一面之緣吧,你怎麼看出來他有大才的?」
李易歡卻道:「賤氣十足,可堪大用。」
程處默鄭重的道:「劍氣?難道他還是一個高手。」
李易歡白了他一眼,道:「賤兮兮的賤氣,懂了沒?」
程處默驚呆了。
大哥,這就是你口中的大才?
一旁的魏徵全程沉默,卻若有所思。
皇子不會無的放矢,更不白養一張嘴。
必定另有圖謀。
商野臉都綠了。
太膩嘛侮辱人了。
但是,這也戳中了他的心窩子。
來長安兩三年了,積蓄花光了,就沒一個人願意接受他作門客。
原因之一,就是無意之中流露出來的賤氣。
不過,別人拒絕還留點顏面,說他其身氣不正。
李易歡可好,直接賤氣。
總結到位,就是太膩嘛傷人了。
李易歡不顧他的感受,拍拍他的肩膀道:「你想一展抱負,我給你一個機會,這個酒樓就交給你了。」
「我的經商思路,老魏會告訴你。以後,你就是酒樓的掌柜。虧盈我自負,但是你做的好了,我給你舉薦你入朝為官。」
經商?
商野倒沒拒絕。
他又不是那種自民清高的讀書人。
說到入朝為官,就有些懷疑了。
說實話,他就是想找個暫時落腳之地。
李易歡卻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想法。
懷疑本縣伯?
呵呵……
李易歡微微一笑道:「阿商啊,你以為我為何如今還是一個小小縣伯?」
「本縣伯未及加冠,槍打出頭鳥,人在高處不勝寒。」
「不過,本縣伯也就低調幾年,以後展翅高飛,只要你有真本事,舉薦你入朝為官,等閒爾。」
「哦……」
商野回答的敷衍。
李易歡也沒理他。
接著,就做起了甩手掌柜。
開張事宜,全權交給了商野。
另外,為防止宵小作亂,讓程處默在一邊坐鎮。
魏徵鬆了口氣。
他還以為皇子真要把酒樓交給自己打理,平時也就算了,今日開張,大唐日報的那些人回來。
屆時,有人識得自己,豈不是暴露了?
……
長安街紅薯宴準備完畢。
人群沸騰。
民眾期待已久,想要品嘗一番紅薯的味道。
商野換了一身行頭,以酒樓掌柜的身份,宣布紅薯宴開始。
嘩——
沸騰了。
「這才是酒樓開張的正確打開方式。」
李易歡現在窗戶前,看著躍躍欲試的人群。
也不知,幫助朝廷推廣了紅薯,會不會再賞賜自己一波。
這時,他向原處一看。
頓時,心裡就樂了。
早就知道沒那麼簡單,某些人不會無視自己。
這不,人就來了。
「讓一讓!」
大地震動。
原本躁動的人群,忽然安靜下來。
只見,一隊兵馬殺了過來。
怎麼回事?
民眾都懵了。
商野腦袋也有點當機。
這是第一天開張,就遇見來找茬的來,出動的還是官兵。
猛然間,商野在想,投身一個萬年縣伯是不是太草率了點。
敢找茬的,不會不清楚酒樓幕後之人。
說明,萬年縣伯的對頭,也不是好惹的。
當先一人,正是京兆府尹,李二的兄弟李元昌。
李元昌是李淵的第七子。
李二即位後,封他為漢王。
近日裡來,經常往太上皇那裡跑。
這京兆府尹的位置,也是太上皇李淵向李二陛下要求的。
李二為了彰顯父慈子孝,只能捏著鼻子應允了。
左右不過是京兆府尹而已,還能翻出什麼浪花。
沒想到,這個兄弟今天竟然來找他兒子的麻煩。
……
遠處。
李二將一切盡入眼中。
昨日,李君羨稟報,范陽盧氏派人去了漢王府,還帶了無數的財寶。
看來,無論做的多麼巧妙,也不可能不留一絲痕跡。
范陽盧氏,仍舊不可小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