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侯君集的橄欖枝

  魏徵也不再言語,顯然也是默認了。

  唐儉一見,這還了得。

  國債這事兒沒那麼簡單。

  他朗聲道:「陛下!朔方之地貧瘠,朝廷兵發朔方,沒什麼東西換做錢財,如何回饋買了國債的大唐百姓?」

  李二呵呵一笑道:「朔方沒有,但是突厥有。」

  唐儉腦袋炸裂。

  膩嘛!

  老夫那個窩嘈!

  還真的打算將朔方和突厥一窩端了?

  這會不會太冒險了?

  唐儉腦門兒見汗,憂心忡忡的:「陛下,如此是不是過於心切?」

  心切?

  朕恨不能現在就發兵突厥才好!

  李二眼中恨意一閃而末,笑道:「唐大人,兵者,兇器也。剿滅朔方之戰,籌備還需要一切時日。」

  「朝廷不妨多籌備一些時日,再兵發朔方,還怕一切不能準備妥當嗎?」

  唐儉一想,也是。

  至少三個月的籌備時間。

  若是想要連同突厥一同端了,對外可以表現的慢一些,再增加一些時日。

  前前後後,至少半年。

  半年啊!

  唐儉心裡一熱,想起渭水之盟,依舊感到深深的恥辱。

  大唐初,君臣都是要臉的。

  寧死不屈!

  渭水之盟也是權宜之計,若是不能儘快雪恥,就要在史書留下卑躬屈膝的罵名了。

  這誰承擔的起?

  李二嚴肅的道:「兵發朔方,不怕百姓知道,朝廷反而要大肆宣揚。但是,突厥之事,絕不能泄露。」

  「否則,朕必斬之!」

  「喏!」

  幾個大佬心裡一震。

  將朔方和突厥一起端掉,本就是兵行險招,取勝之道在於出其不意。

  一旦泄露一絲一毫,剿滅朔方輕而易舉,但滅突厥之事,就基本上沒可能了。

  也正因為此,甘露殿中全是李二陛下的嫡系。

  太上皇一派一個人也沒宣。

  五姓七望的人更別提了,李二最為提防的就是他們。

  李二又接著道:「玄成,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魏徵正色道:「陛下放心,不過……」

  他欲言又止。

  李二問道:「玄成,有話但說無妨。」

  魏徵略微尷尬的道:「大唐日報一事,臣聽時只覺甚妙,如今親自操持大唐日報,尤其是大唐第一份報紙,臣思緒有些不全。」

  唐儉猛然間有直達到的猜想,脫口就問魏徵:「魏大人,這大唐日報不是你想出來的吧?」

  魏徵嘆服道:「如此天馬行空之想像,魏某終其一生,也想不到邸報還能如此。」

  邸報?

  不是大唐日報嗎?

  幾個大佬有點懵,目光奇奇的注視著魏徵,想要聽他解惑。

  魏徵一攤手,一個字也不說。

  唐儉繼續問道:「這大唐日報,不會是萬年縣男想出來的吧?」

  萬年縣男?

  幾個大佬眼中充滿了求知慾。

  因瘟疫五策由一介貧民榮升為大唐爵位最低等的那個萬年縣,誰也沒放在心上。

  房玄齡除外。

  畢竟,在朔方細作刺殺時,他可是在場的。

  那天雷,猶在耳邊閃過。

  實在是難過。

  作為朝廷中的大佬一員,不會以為那是什麼真正的天雷,不過是厲害的暗器罷了。

  一個暗器能這麼強,就很讓人心驚。

  侯君集也在場。

  但是,他有些看不上李易歡。

  他心裡認定李易歡就是陛下的私生子。

  一個私生子而已,若是某個國公的倒也罷了,不過是一個風流之名。

  可是,陛下的私生子……

  保持距離吧。

  別惹了一身騷。

  程咬金就更不用說了。

  這些種種,他、陛下、魏徵,還有李易歡,可是始作俑者。

  不對!

  李易歡和他的陛下老爹才是始作俑者,俺老程和魏噴子最多不過是幫凶。

  唐儉一見魏徵答非所問,當即心裡就明白了,又有了一個更加大膽的猜測。

  國債也是出自萬年縣男之手。

  加上大唐日報……

  雖然還沒見識是什麼東西,聽魏徵所言,是在朝廷邸報上做文章。

  陛下想要朔方、突厥一窩端,背後保不齊就有他慫恿。

  嘶——

  老夫為嘛有些心驚膽戰。

  這個陛下的私生子,未免過於恐懼了。

  他的癲狂行徑,是在隱藏什麼。

  隱藏最真實的他!

  如此有勇有謀,想法超絕的私生子,若是有朝一日回歸皇室……

  不敢想了。

  唐儉被自己的想法驚出了一身冷汗。

  就在唐儉胡思亂想期間。

  李二陛下道:「玄成,既然大唐日報是他想出來的,你就去問問他,問題不就迎刃而解了。」

  魏徵給了他一個無語的眼神兒。

  李二陛下尷尬的摸摸鼻子。

  朕膩嘛。

  忘記魏徵在兒子那裡的身份,是李家的管家。

  這了不好辦了。

  房玄齡毛遂自薦道:「陛下,若是魏大人不方便,臣可以代勞。」

  「可!」

  李二陛下還沒說話。

  魏徵就迫不及待的同意了。

  他又道:「陛下,您是大唐日報社的社長,臣是總編,可否外加一個副總編,由房大人擔任了。」

  李二陛下點點頭。

  「可!」

  畢竟,大唐日報的設想,開山闢地頭一遭。

  很多東西,都寄望於大唐日報。

  能夠多一個人,也就多了一分成功的記機率。

  房玄齡拱手道:「臣定當盡力而為!」

  其他大佬面面相覷。

  魏噴子一個「可」。

  陛下又一個「可」。

  可錘子呢!

  打啞謎,最為不要臉。

  無恥也!

  李二陛下揮揮手,讓幾個臣子退下了。

  幾個大佬出了甘露殿,想要找魏噴子解惑,不約而同的放棄了。

  魏噴子這麼剛,他不想說,你就沒折。

  於是,就將目標轉移在了房玄齡身上。

  長孫無忌笑呵呵的走過去:「房喬啊……」

  「房某什麼都不知道!」

  房玄齡撇的一乾二淨。

  長孫無忌老臉一黑。

  能不能讓老子把話說完!

  靜。

  周圍很安靜。

  房玄齡這裡都閉口不談,看來是陛下的意思。

  識趣一點,知道多了死得快。

  幾個大佬中許多人都放棄了。

  侯君集走過長孫無忌身邊,像是自言自語似的說了一句。

  「好一個萬年縣男呦,好一個神奇的少年!」

  長孫無忌目光一縮。

  傻皮也知道侯君集這是故意說給他聽的。

  說到侯君集這個人,就特別的有趣,一向以儒將自居,想要挑戰李靖在軍中的威望。

  不過,他又不和武將徹底打成一團,想要往文臣圈子裡擠。

  可惜,文臣集團拒不接受。

  因此,侯君集就詭異的孤立了。

  官場上,除了一心做孤臣的魏徵,其他人誰也不想被孤立。

  孤立,就意味著距離嗝屁不遠了。

  魏噴子此人,大唐朝堂獨一份,換個人誰也做不了。

  方才他那話,就是在向長孫無忌隱晦的釋放什麼重要的訊息,卻又極其的隱晦。

  他為何強調「少年」二字?

  長孫無忌想破腦袋也想不通。

  想要解開這個疑惑,就唯有接納侯君集,讓侯君集擺脫孤立的尷尬。

  否則,侯君集一個字也不會再多說了。

  長孫無忌想到這裡,腳步加快,自然的追上了侯君集,如沐春風的笑了笑。

  「君集,這些時日自己,咱們親王府的老人,可越發的生疏了。可有空閒去我府上飲酒?」

  侯君集一聽,臉上故作淡然。

  精明如長孫無忌,一眼就看穿了侯君集心中的愉悅。

  好了!

  此事已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