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比二。
杜伯山輸了。
扎心!
一個巡察使,一個鄂國公,老夫干不過啊!
長孫無忌你這個老陰貨,不會是在玩我吧?
尉遲恭這就出去整飭軍隊,確保太子殿下撫慰災民能夠萬無一失。
閻立德也暫且告退,處理賑災事宜。
畢竟,太子殿下只負責撫慰災民,杜伯山輔佐太子殿下……雖然成了擺設。
尉遲恭只負責太子殿下的安危。
只有他,閻立德才是賑災的主官。
許久以後。
尉遲恭又回來了,臉色古怪的道:「太子殿下,尤刺史來給你送禮了。」
就這麼直白。
杜伯山已經開始警惕起來了。
李承乾若有所思的問道:「何物?」
杜伯山:……
杜伯山差點沒一腦袋扎地上。
還何物?
這是重點嗎!
太子殿下,你在想什麼呢?
尉遲恭眼睛發光的道:「尤刺史說是琉璃,這可是寶貝啊。」
李承乾古井不波的道:「讓他進來。」
杜伯山:……
你個小毛孩子,古井不波個毛!
臉上裝的挺像,這一張嘴咋就南轅北轍了?
杜伯山急切的道:「太子殿下,萬萬不可!刺史……是陛下的刺史,他送琉璃如此珍貴之物給殿下,這……」
顧不得了!
尉遲恭在此,這話也得說。
總不能先讓尉遲恭迴避吧?
尉遲恭這欺負也得聽啊!
李承乾淡淡一笑道:「無妨。」
杜伯山:……
你個小毛孩子!
無妨個屁!
瞎搞!
氣煞老夫也!
尉遲恭還添了一把火,道:「琉璃可是極品寶貝啊,天下第一樓拍賣會的琉璃,拍賣了好幾百萬貫。」
「嘖嘖嘖……俺這輩子就像擁有一件琉璃,可是俺窮啊,也就想想。」
杜伯山:……
老匹夫!
你懂個屁!
太子殿下能收禮嗎?
以後,整個天下都是你的。
你還收臣子的禮……這不是未來的昏君行徑嗎?
再說了,你還只是一個太子而已。
你這麼幹,讓陛下怎麼看?
其心可誅啊!
噗通——
跪了!
杜伯山雷厲風行的給跪了,又「噗通」跪了一個頭。
他的心,在滴血啊!
老夫好歹也是刑部侍郎,為了履行自己的職責,老臉都不要了。
你個小毛孩子,老夫給你跪下了還不成!
杜伯山痛苦萬分的勸諫道:「太子殿下!萬萬不可收!」
「其中的厲害,太子殿下應該醒得。」
「今日刺史城外相迎,我們就應該警惕起來。身為一州刺史又可以他容你琉璃之物……這究竟是何意啊?」
「太子殿下,不可不防啊!」
尉遲恭對外面道:「來人啊,杜大人犯病了,趕緊讓杜大人回屋歇著。」
杜伯山:……
這就……把老夫踢出去了?
老夫我去你大——
砰——
杜伯山氣的直哆嗦,剛站起來就要呵斥尉遲恭,沒想到就被尉遲恭一掌蓋脖子上,白眼一翻就躺地上了。
兩個親軍進來,把杜伯山拉走了。
尉遲恭還交待道:「這幾日,就讓杜大人好好休息,不要出來了。」
李承乾只覺得天雷滾滾。
這……幹啥呢?
多大仇,多大恨,非要這麼玩?
合著,本宮就是一擺設,就不用徵求本宮的意見嗎?
尉遲恭似乎忘了自己剛才幹了什麼,恭敬的道:「太子殿下,俺回全力輔佐你。」
李承乾:……
本宮……不是被你架空了嗎?
輔佐二字你還有臉說,果然是父皇麾下不要臉二人組之一。
另外一個,就是盧國公程咬金。
接下來。
尤可為親自抱著一個盒子,進入殿內。
一瞧,太子殿下旁邊那個鐵塔一樣的尉遲恭,他的心裡就有點打突。
講真,尉遲恭的大名沒人不知道。
太難纏了!
尤可為心裡沒底啊。
不過,他都進來了,也就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太子殿下,下官從一個胡商得到一個琉璃樽,不敢享用。」
「此物,只有太子殿下才能夠擁有。」
「請太子殿下笑納。」
然後,他就彎著腰,低著頭,等太子殿下的回覆。
可是……
李承乾正襟危坐,目視前方,不發一言。
最終,尤可為保持這麼一個姿勢,腰都塊斷了。
幾個意思?
他心裡一涼。
失敗了!
就在這時。
尉遲恭粗聲粗氣的道:「刺史大人起來吧。」
尤可為也不管是不是太子殿下發話了,趕緊直起腰,道「謝太子殿下!」
抬頭一看,太子殿下依舊是不發一言,將他視為空氣。
尤可為奇怪,怎麼太子殿下這反應?
你當門神呢!
不過……
尤可為微微一笑,將盒子打開,裡面的琉璃樽暴露出來。
尉遲恭伸著腦袋,看的眼睛都直了,直念叨道:「好東西啊,這個琉璃樽,比陛下的那對大多了。」
尤可為聽的直咧嘴。
尉遲恭你大爺的!
多什麼嘴!
無意為之,還是故意提醒?
不過,這都不重要。
反正,準備了兩條路。
尤可為問道:「太子殿下可還喜歡?」
李承乾瞥了一眼琉璃樽,並不說話。
心裡卻忍不住吐槽了。
本宮喜歡個……屁!
就這?
比父皇之前的那隊琉璃樽是大,可是和大哥製作的琉璃樽相比,這透明度,你好意思說是寶貝?
好意思拿來送給本宮?
瞧不起誰!
本宮沒見過世面嗎?
呵呵……
就按照大哥的錦囊,來個渣男……咳咳咳,三步走吧。
尷尬!
場面一度尷尬!
尤可為硬著頭皮問道:「太子殿下如果喜歡,下官就將另外一個琉璃樽也送過來。」
尉遲恭問道:「還有另外一隻?」
尤可為笑道:「這本就是一對,只不過胡商分開賣了,另外一隻在晉陽王氏,下官想辦法弄來。」
尉遲恭揮手道:「快去吧!」
尤可為:……
去你大爺!
太子殿下做啞巴,也輪不到你說話啊!
奈何,太子殿下始終不發一言。
尤可為只好將琉璃樽放下,就此告辭了。
……
刺史府。
王章酒在此等候。
尤可為回來,把經過說了。
王章笑道:「太子殿下的反應,你也不必大驚小怪,左右還是一個小孩子而已,沒見過什麼世面,就算是太子又如何?」
「一隻被關在東宮裡的龍,被放出來以後還不如一頭狼。」
尤可為問道:「那另外一隻琉璃樽……」
王章將一個盒子拿出來,道:「我已經準備好了,你這就送過去。」
「剛好,尉遲恭還在,就在他眼皮子底下送,李二郎就什麼都知道了,我們也不必瞞他。」
「太子收了,一切就大有可為,我太原王氏就可以成為他的一大助力。找個機會,我會對太子殿下分析局勢。僅僅依靠他那個舅舅,未必能確保他安然無恙。」
「屆時,我太原王氏就登了太子的這艘船。不過,這始終是一條長遠計劃,充滿了變數。」
「這個琉璃樽,可是我費盡心機得到的,據說李二郎也有一對,不貨比這個小多了。」
說到這裡,王章又意味深長的道:「你說……太子收了這個琉璃樽,李二郎知道了會怎麼想?」
尤可為哈哈一笑,抱著盒子又去了一趟晉陽行宮。
這一次,就沒見著太子。
不過,他將琉璃樽交給了尉遲恭。
再次回到刺史府。
王章吩咐道:「從明天起,準備的好東西,慢慢往太子那裡送。不過,可惜他還是一個男孩子,不然送個美人才最為有用。」
尤可為點頭稱是,心裡也感慨太原王氏的心狠手辣。
一是想投靠太子。
二是挑撥太子和陛下的關係。
無論如何,都確保自身處於不敗之地。
一石二鳥,果然是士族門閥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