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狗東西!」
盧罡直接就從榻上跳起來,一腳踢在了盧於同的門牙上。閱讀
兩個大門牙……
飛了!
盧於同跪趴在地上,連連磕頭。
盧罡不救他,他就死定了。
盧罡怒吼道:「你怎麼不去死!」
大唐一年的各種賦稅加在一起才三千萬貫。
盧於同貪墨了兩千貫……
噗——
吐血了。
盧罡仰天噴血,直挺挺的倒地上了。
與此同時。
范陽盧氏。
盧煜儒還在臥病在床。
年紀大了,吐血最傷身體。
這不,吐了一次血,現在還沒恢復。
甚至,基本上不可能恢復了。
這時。
他剛收到盧罡的新。
盧筠失蹤以後,范陽盧氏能力最強者就是盧罡了。
盧罡辦事。
盧煜儒放心。
打開信封一看。
盧煜儒呼吸越來越急促。
噗——
吐血了。
「老祖宗!」
身邊伺候的幾個親孫子,差點嚇尿了。
盧煜儒也是剛,牙咬切齒的繼續看下去。
噗——
又一口血。
再繼續看……
噗——
吐完血,就手一垂。
頃刻間。
范陽盧氏內,哀呼遍野。
聲音淒涼悲切。
……
凌晨。
金雞奏鳴。
李君羨忽然親自稟報。
「陛下,范陽盧氏的影衛來報,范陽盧氏的老祖宗病故。」
李二「蹭」的一下就坐起來了。
真想大笑三聲。
矜持還是要有的。
李二淡淡的「嗯」了一聲。
這種喜悅之情還需要憋著的感受,實在是不痛快。
李君羨又道:「戶部侍郎盧於同,去了范陽盧氏在長安的總商會,今日以來,盧罡一直在裡面待著。」
「盧筠失蹤後,盧罡就被派來接任京兆府尹。並且,在國債一事上,盧罡被皇……咳咳咳……」
窩嘈!
咱也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人,怎麼還能說禿嚕嘴了?
李二洋裝沒聽見。
朕簡直……
算了,誤會就誤會吧。
反正,君羨是朕的影子,無所謂了。
李君羨聽多了半刻,見陛下沒有責備,方才繼續下去。
「盧罡心高氣傲,被打擊的吐了血,一直在養病。」
李二笑了。
不行,忍不住了。
范陽盧氏的老祖宗因為功德碑被耍了,氣的吐血。
這盧罡也是氣吐血。
范陽盧氏不行啊!
氣量太差。
沒見,范陽盧氏的老祖宗氣死了。
這盧罡,再這樣也難長命啊。
李君羨太懂李二。
李二神遊天外。
李君羨就停下來。
李二又回過神來。
李君羨才繼續道:「盧於同連夜求見後,盧罡又吐血了,現在正昏迷不醒。」
「另外,戶部尚書唐儉今夜再戶部挑燈夜戰,將最近一年的帳本全部搬出來,親自重新記帳。」
李二好奇了,問道:「朕讓他去買紅薯種子,他和帳本較什麼勁?」
李君羨道:「唐儉拿著帳本去找萬年縣伯買紅薯……」
砰——
李二拍案而起。
「胡鬧!」
「戶部帳本,乃是一國機密,他唐儉老糊塗了,怎麼如此胡來?」
李君羨低頭道:「萬年縣伯看了帳本說,唐儉拿著假帳本忽悠他。後來,萬年縣伯斷定那就是假帳,還告訴唐儉一個新的記帳法,讓他重新記帳,兩個帳本核對,就能看出來具體問題。」
猛然間。
甘露殿內殺氣畢露。
李君羨都忍不住心頭一凜。
李二怒了。
結合種種,他知道戶部出了嚴重的問題。
盧於同!
……
朝會之前。
李二臉色冷冽,整準備上朝。
唐儉忽然私底下求見。
李二走到半路,讓李君羨帶唐儉過來。
唐儉抱著一俊遮百丑帳本,見到陛下就「噗通」下跪。
「陛下!臣枉為戶部尚書,卻對不起陛下的信任。」
「老臣請罪!」
李二淡淡的道:「說!」
一個多餘的字也無。
然而,李君羨卻知道,陛下這是殺人前的徵兆。
天下之怒,越是平淡,流的血就會越多。
唐儉從找到李易歡買紅薯說起,談到了李易歡對於帳本的質疑。
包括單式記帳法的弊端,還有首字出現概率,以及新式的借貸記帳法。
一直到他回去以後,重新記錄一部分帳本。
最後,把舊帳本,與新帳本一起交給李二過目。
李二隻掃了一眼,就氣的渾身顫慄。
這裡的帳本,最多也就半年的。
問題如此之多。
所有的帳本加起來呢?
唐儉又呈上一份名單,摘下烏紗帽,直接跪拜於地。
「陛下!老臣擬好了名單,這裡面全是可疑之人,望陛下嚴查!」
「老臣身為戶部尚書,老眼昏聵,對不起陛下的信任,讓蛀蟲在戶部滋生。」
「老臣請罪!」
李二眯起眼睛,對李君羨道:「去!告訴魏徵,讓他回來!」
李君羨領命而去。
當日。
朝會不見陛下。
群臣譁然。
要知道,李二因為殺兄囚父,為了正名自己才是最應該坐擁皇位的人,一直兢兢業業,從未懈怠。
這次,朝會不見人,可是開天闢地頭一次。
知道朝會結束的時間,陛下也美出現。
長孫無忌、房玄齡和杜如晦,這幾個秦王府的老人對視一眼,彼此之間都心驚肉跳。
他們一丁點兒消息也無。
連他們也沒有一點消息,這其中怕是天塌了。
就在群臣應時回家。
還沒出殿門。
魏徵這個被陛下摘取烏紗帽的孤臣,竟然身穿朝服,身後跟著一群禁軍,殺氣凜然的堵住了群臣的去路。
咯噔——
群臣慌了。
魏徵從袖子裡掏出一份名單,開始點名。
念到一個,就有禁軍出列,將那人押起來。
今日,乃是大朝會。
來參加朝會的臣子甚多。
以戶部為主的官員,將近半數被點名。
其他牽扯到的官員,也不在少數。
頃刻間,不少臣子,差點就尿了。
長孫無忌很不喜歡這種一切盡不在掌握之中的感覺。
魏徵念完名單。
長孫無忌上前問道:「玄成,這些人……」
魏徵冷冽的瞥了暼被扣押起來,一灘爛泥的諸多官員。
「此等蛀蟲,禍害大唐!」
「大唐如今百廢俱興,國庫匱乏,都是被一群蛀蟲中飽私囊。」
「三年的帳本,經過核算,這群混蛋貪墨了兩千萬貫!」
轟隆——
長孫無忌腦門兒青筋暴起。
膩嘛!
這是何等的狗膽包天!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魏徵這番話震驚的靈魂出竅,魂不附體。
若是別人所說,他們還未必肯信。
可是魏徵……
孤臣,無所畏懼!
此言,當真啊!
而且,又是魏徵出馬。
必定血流成河!
這群蛀蟲到了魏徵的手裡,就別想活著從大理寺出來了。
一個帳本引發的血案……簡直血流成河啊!
……
兩日後。
盧國公府。
唐儉怒氣沖沖的來了。
程處默覺得大哥猜錯了。
要不然,為何唐儉如何氣憤?
然而……
唐儉一臉羞愧的道:「果真如萬年縣伯所料,老夫慚愧啊!」
「戶部出了蛀蟲,幸虧萬年縣伯一語道破。否則,這群蛀蟲還不知要危害大唐到何時。」
你可來了!
老唐你再不來,我就走了!
李易歡心裡不管怎麼想,嘴上卻安慰道:「老唐不必如此,應該是戶部尚書唐儉慚愧,這麼多人在他眼皮子底下貪墨,也是沒誰了。」
唐儉羞憤欲死。
程處默一臉古怪。
大哥,你要氣死唐儉啊?
唐儉真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卻還沒忘記任務。
「萬年縣伯,五十萬貫,戶部尚書同意了。」
「行!一手交錢,一手交紅薯。」
唐儉咬咬牙道:「沒問題!」
然後,就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