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儉激情昂揚的道:「陛下啊!您收手吧!」
李二:……
收你大爺!
朕幹啥了?
唐儉痛心的道:「陛下,您忘了最初的雄心壯志了嗎?」
李二沉聲道:「朕一刻不敢忘!」
玄武門的血,為他引來了天下人的質疑。閱讀
人人成他為暴君,堪比隋煬帝楊廣……隋煬帝就不說了,懂得都懂。
但是,他李二很可能被訂在歷史的恥辱柱上。
殺兄囚父,還能落的了好?
朕不信!
朕要做給天下人看,成就朕的雄圖霸業,令四夷臣服!
朕要讓天下人都知道朕是明君!
千古一帝!
李二想到了這些,眼裡的火,胸膛里的火。
燃燒!
燃燒!
在燃燒!
一盆涼水澆一個透心涼。
「陛下,您變了!」
「你忘了初心!」
「忘了你的雄圖霸業!」
「忘了問鼎千古一帝的雄心壯志!」
唐儉的戰力值滿滿,一句話化作一把刀。
刀刀扎李二的心。
李二心裡憋屈了。
朕到底怎麼了,你就化身唐噴子,戳朕的心窩子?
唐儉痛心疾首的道:「您為了您的兒子,竟然視江山魏兒戲。」
「古有烽火戲諸侯,僅有陛下國債戲百姓……」
窩嘈!
膩嘛!
唐噴子,你想死吧?
李二以內的火,「噌」的一下就噴出來了。
「唐儉!」
「國債乃是為國為民,更是大唐橫掃四夷的開始。你竟然說朕國債戲百姓,簡直就是誅心之言!」
「無理取鬧!」
「胡說八道!」
「冤枉朕!」
唐儉冷冷的一撇嘴:「呵呵……」
好強的侮辱性啊!
李二真想拔劍四顧,奈何手裡沒劍,但不妨礙他心茫然。
真的茫然。
難道說,唐儉老糊塗了,犯病了,所以菜這麼對朕?
一定是這樣!
李二忽然就心生同情。
可憐的唐尚書,朕不怪你。
你準備以享晚年吧。
唐儉卻道:「陛下,國債的確利國利民,但是有一定的風險。原本,臣以為只要好好操作,風險基本上可以無視。」
「但是臣沒想到,陛下再國債上面了動了私心。說好的利國利民,結果卻利來自己的兒子。」
李二:……
兒子?
你說哪個?
唐儉悲天憫人的道:「可憐天下百姓,哪怕五姓七望,也被陛下的兒子玩弄於股掌之間。」
「這本來也在計劃之中的事,可是陛下的兒子炒作國債,使國債的價值翻了一倍。」
「此乃遺禍無窮之行徑也!陛下的兒子禍害大唐,陛下就是幫凶!為了兒子,竟然於大唐安穩於不顧。」
說著,他眼中厲色一閃。
李二陛下聽的還不及解釋,看到這種厲色,心裡有點慌。
膩嘛!
唐噴子,你不會想揍朕吧?
告訴你,朕也是馬上皇帝,你不是朕的對手。
李二冷哼道:「唐儉,朕讓你一隻手。」
一隻手?
你還兩條腿呢!
唐儉把懷裡的奏摺拿了出來。
這是請辭奏摺。
原本,寫了一半,又停下來了。
後來,想著還是寫完,以備不時之需。
今日,用上了。
唐儉把奏摺往前一丟,摔在了地上,冷然道:「陛下,老夫要辭官!」
「陛下不聽忠臣逆耳之言,老夫心灰意冷,請放老夫回家安度晚年吧。」
辭你妹!
李二氣的直哆嗦啊。
朕心裡憋屈啊!
就在這時。
李易歡溜溜達達的出來了,看到門口兩個對峙的人,一臉的茫然。
而後,他就懂了。
這個老唐,肯定是因為壓力大。
畢竟,這個主意是經過他的口,上達天聽的。
只要國債這個事兒沒完,他心裡的石頭就一天不落地。
瞅瞅,這和老爹在外面,一個人黑著一張臉,明顯一個是在抱怨自己。
另一個——自己的老爹在維護自己。
李易歡淡淡的道:「老唐,回去等著吧一切即將塵埃落定。」
唐儉瞥了他一眼,轉身就走。
心累了,愛咋咋滴。
回去收拾收拾,養老去吧。
李二一臉懵逼,在唐儉的背影,和兒子的臉上瞄個不停。
這兩人,不會有什麼朕不知道的秘密吧?
一瞅地上的東西。
李二搶先一步撿起來,往懷裡一塞,自言自語道:「老唐的奏摺掉地上,我就撿起來,不給他,讓他回去找去吧,急死他!」
李易歡還真就沒想那麼多,以為兩人只是鬧彆扭了,悠悠然的道:「老爹,兒子勸你善良。」
李二:……
聽聽,這是一個兒子該說的話嗎?
……
戶部。
國債局。
唐儉剛把自己關在屋裡。
就有人來稟報。
「局長,國債賣完了。」
唐儉一呆。
賣完了?
賣完就賣完,反正被陛下對於兒子的溺愛放縱,都整成一鍋粥了。
老夫說了辭官,從此刻起,什麼都不管了。
「中書省房大人來了,說有聖旨。」
唐儉如同行屍走肉,站起來去接聖旨。
哼——
昏君!
房玄齡一見面若死灰的唐儉,心裡「咯噔」一下,忙問道:「唐尚書,你這是怎麼了?」
唐儉淡淡的道:「房大人,宣讀聖旨吧。」
說著,他依舊站如一棵松。
房玄齡臉色一黑。
唐儉瘋了吧!
要不就是年紀大了,腦子有病。
陛下的聖旨到了,不必跪下接旨,你連鞠個躬都沒有,這是幾個意思?
房玄齡也沒心思正兒八經的讀聖旨了,反正大家都是熟人。
他咳嗽一聲,道:「唐尚書,國債售罄,恭喜恭喜啊!」
唐儉:「呵呵……」
房玄齡差點被「呵呵」兩個字給噎死。
唐儉病的不輕啊。
房玄齡壓住心頭的怒火,本著敬愛病人的原則,慢條斯理的道:「如今,唐尚書的任務已經完成,朝中已經擬定下規定,對於大唐民間炒作國債一事,指定大唐律令,國債的兌換價值,不得超過朝廷預先計算所得的五倍。」
「如有噁心炒作國債者,所得全部充歸國庫。」
「真沒想到唐尚書利用天下人逐利之心,能夠讓國債為百姓所接受,更有士族門閥瘋狂的購買國債,如今都砸手裡了。」
「呵呵……活該啊!」
「只不過,受傷的尚有一部分百姓,唐尚書可是因為此,內心遭受良心的譴責?」
唐儉:……
他已經愣住了。
內心卻是驚濤駭浪!
由於時代的局限性,他不懂什麼叫市場經濟,也不懂什麼叫宏觀調控。
但是他已經明白一點,國債炒作的瘋狂行徑的潛伏的兇險,已經被陛下頃刻間化於無形。
牛啊!
不愧是陛下!
如今,瘋狂炒作國債的,主要是士族門閥。
若說百姓……也是一群好逸惡勞,貪得無厭之輩。
純屬活該!
猛然間,他又想起了什麼。
老夫……剛和陛下槓了一場。
這……
「備馬!」
唐儉風風火火的跑出去,翻身上馬。
房玄齡被他這矯健的身姿,都整懵逼了。
這是唐儉嗎?
你是個假的吧!
這身手太可怕了!
他一邊追過去,一邊問道:「唐大人,你這是去哪裡?」
唐儉回道:「去萬年縣伯府邸,找陛下!」
房玄齡忙道:「陛下在皇宮……」
唐儉二話不說,調轉方向就往皇宮的方向馳騁。
一炷香後。
甘露殿。
唐儉一臉尬笑道:「陛下……」
李二驚呼道:「唐尚書,你怎麼還在啊?」
「你不是辭官了嗎?」
唐儉:……
陛下,身為一國之君,咱不能小肚雞腸。
您要大度!
不要記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