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1章 韋家人的陰謀

  周小三喜出望外。

  支撐著他這麼多年的一件事,終於塵埃落定。

  自己終究還是維護了自己身為男人的自尊心,雖然其中有自家大郎的幫助,可…把楊氏給解救出來的人,還是自己。

  「臣謝主隆恩。」周小三拜揖,朝著李世民發出了真誠地問候。 ✷❁❊

  李世民揮揮手。

  周小三便退了下去。

  這件案子的結果,不無例外,傳到了李泰的耳中——他作為苦主,有權知道其中的一切,甚至因為他的身份,他甚至是能一閱卷宗。

  也正是因為看了卷宗,讓李泰內心反倒是更加難以平靜下來。

  詐騙的手法很簡單、也很蠢。

  但…更蠢的是,自己因為這個法子,淪落至如今這種境地中。

  這幾日離群索居,李泰思考著,心思也安定了下來。

  他覺得…那日或許是自己想多了,父親若是有這樣的想法,把自己祭酒的官職扒下來便是。

  起碼…早些給自己後事做準備。

  心裡還存著一絲希望,自己的生意雖然做失敗了,可不還是有舅舅在?只要舅舅的生意還好下去,那就還有翻盤的可能。

  可是,他剛清醒回來,翻看了一眼雜誌——映入眼帘的就是蒸汽公車的文章。

  心裡存著的那一絲希望,徹底崩毀。

  他在看到這篇文章的時候,就有了一絲預感——自己舅舅的生意完了,再差遣人出去打聽一下,事實也誠如他預料的那般。

  牛車的生意的確完了。

  自己舅舅那邊翻盤的機會也指望不上了嗎?

  李泰眼神迷離,充滿了無助。

  他心中希望的火苗被掐滅,而同樣被掐滅的,還有和長孫無忌一同,去投資了各項生意的那些人。

  牛車的生意向來賺得不多,但它是有象徵意義的,它象徵著,他們這群人找到了切實可行,能夠擺脫尹煊影響力的道路。

  現在這個象徵意義的東西沒了,他們也有些恍惚、有些惶恐。

  誰也不知道,他們手中的生意,會不會也會受到如此影響。

  像是李道宗他們,便去找長孫無忌,想要謀求一個新的方法。

  但…

  有些人覺得長孫無忌可能靠不住了,他們覺得這樣下去,無非是在拖延自己的死亡時間罷了。

  正陽公已經開始各方各面對他們這些士族下手了!

  在他鋪墊了這麼多年之後,終於覺得是最合適的時機了!

  韋家便抱著這樣的念頭。

  換而言之,他們慌了。

  尹露露最近在朝堂上,查那些支出度用,揪出來了不少害蟲——這其中有不少害蟲,是姓韋、或者姓杜。

  寒門出身的讀書人,除了像李義府這種不要臉的人,大多數都和朝廷上的大部分官員沒什麼利益糾葛。

  尤其是寒窗苦讀那麼多年,他們心頭是有抱負的。

  所以寒門出身的讀書人,在做官了之後,很少會出現貪污舞弊的事。

  而相反。

  這些士族出身的,看上去經歷了各種奢靡生活的錘鍊,他們應該是像尹露露那樣,對外物無所追求,兢兢業業為官的才是。

  但…

  事實並非如此。

  正因為他們出身士族,他們中絕大多數的追求,就並非是像寒門子弟那般單純,而是很明確就是為了自己家族的利益。

  為此,他們可以適當犧牲一些別的利益——比如說百姓的、比如說大唐的,以此來實現、鞏固他們的目標。

  如果尹露露再繼續查下去,揪出來的多半還會是他們韋家、杜家的人,而空出來的這些職位。

  韋家、杜家有前例在先,自然是不可能再繼續調遣其他人坐上這些位置,而且從李世民這段時日的態度來看。

  他更希望用寒門子弟,來填補這些空缺,現在碾死害蟲所空出來的位置,其中有八成是寒門子弟坐上去的,剩下的兩成才是士族爭奪。

  朝堂、朝堂受到打壓,商賈、商賈又不順利。

  韋家的確慌了。

  在聽聞李泰緩過來的消息之後,立馬就一封拜帖投遞過來,說要登門拜訪。

  李泰收到拜帖,微微一愣。

  自己現在就是一條喪家犬,似韋家這種精明的世家,應當離自己遠遠的才是,怎麼…主動送上門來了。

  他沒拒絕,這是個好消息。

  韋家人趕來,還送上來一份伴手禮,一對金貔貅,也值不少錢,算是能緩解江王府上的一部分財政危機。

  韋家人在小廝的引領下,走到書房。

  剛推門進去,他正準備開口問候,目光掃到屋子裡的景象,不由一愣。

  幾乎是空的。

  除了一張床榻、一套桌椅外,就沒別的東西,他之前是來過李泰書房的,那熟悉的錦鯉紅玉屏風、牆上的掛飾、乃至於紫檀木的書架,都不見了蹤影。

  那些書都還在。

  不過…卻是潦草地堆在床榻上。

  「前些日子,為了填補大唐錢莊的空缺,不得不賣了些無用的傢伙什,換些錢財。」李泰捕捉到他的面部信息,坦然把原因說了出來。

  韋家人心裡感慨一聲。

  李泰真的不一樣了,這一次磨礪讓他成熟了不少——至少以前的李泰,可沒法說出如此一般話來。

  「殿下這段時日辛苦了。」韋家人安慰了一句。

  李泰輕輕一笑,擺了擺手:「你來尋我,是為何事?」

  「臣想知道,殿下今後還有何打算?」韋家人開口問道。

  李泰眼裡有些茫然,他搖了搖頭,自嘲一笑:「大抵是安安分分,做我的太學祭酒。」

  「殿下想要安分,可真能得到安穩嗎?」韋家人微微眯起眼,深吸了口氣,聲音一厲,開口問道。

  李泰向後一仰腦袋,眼神里多了些審視:「這是何意?」

  什麼叫…自己真的能得到安穩日子嗎?

  難道自己的那個猜測……

  韋家人又深吸了口氣,一咬牙,開口道:「殿下可知…為何陛下要貶殿下為江王?」

  李泰面色一沉:「我先前也有過猜測。」

  頓了一下,他便把這個猜測重新說了一遍,而後接著說道:「難不成,你也是這麼想的?」

  韋家人稍微鬆了口氣。

  李泰有了猜測之心,接下來就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