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關鍵的,還是出於擴寬自己眼界的原因。
眾所周知,這世界上有三大菜系,華夏自然不能多說,剩下的兩個菜系就是法蘭克和小亞細亞菜系。
單單能夠獨自羅列出來,成為一種菜系,就已經是很了不起的一件事。
尹煊對此很感興趣。
對於西方菜式的印象,其實很貧瘠,除了各種漢堡、炸魚、牛排之外,就只有各種誇獎到極致的糖和醬。 ❋✴
如果再細緻一些,到法蘭克菜系,那就是高高豎起的白旗和舉過頭頂的雙手……哦,不是,是「精緻的法棍,鈍器,傷害+1」。
「勃艮第紅酒燉牛肉」,這個名字聽起來就像是平平無奇的牛排。
實際上並不是。
菜名里有個「燉」字,它也的確是燉肉。
做法稍微有些複雜。
至少尹煊看了之後,稍微鬆了口氣,這…應該是不會做成仰望星空那種的黑暗料理了。
需要的主材料是培根和牛肉。
不過…這並不是一道能現做的菜。
首先準備好牛肉,切成拇指大小的塊狀,放入碗裡,再切碎兩顆洋蔥、取兩片香葉同樣放入碗中。
再倒入紅酒,沒過牛肉,蓋子蓋住,放入冰箱裡冷藏一夜。
香葉的出現有些突兀。
但實際上,這並不是華夏菜系獨有的香料,所謂的香葉,其實就是月桂樹的樹葉,華夏有,法蘭克地區也有。
都是從小亞細亞地區流傳過來的。
醃製一整晚後。
第二天,尹煊就開始處理起了菜品。
把醃製好、顏色鮮紅髮亮的牛肉撈出,控干水分。
醃製過牛肉的紅酒也不用扔掉,把酒水裡的洋蔥和香葉撈出,放到鍋里煮開,撇乾淨浮沫之後,就可以放到一旁,等待備用。
首要的,就是各種菜品的處理。
小洋蔥對半切開,胡蘿蔔滾刀切成大塊,接著就是要處理主材之一的培根。
培根就是煙燻豬肉,只是部位不太一樣,華夏這邊偏好豬腿、後腿沒有就用前腿,再不濟是五花,而培根選用的豬胸肉。
去皮,洗乾淨,切成拇指大小的塊狀。
下鍋、焯水,煮到雜質飄出,撈出來洗乾淨、再控干水分。
起鍋燒油,燒得是尹煊基本沒怎麼用過的橄欖油,把培根倒入進去,小火煎出油脂和香味,再把這些瘦巴巴的培根撈出。
這時候,就要轉大火。
等鍋燒到足夠熱的時候,把之前控干水分的牛肉倒入鍋里,慢慢煎牛肉,直到兩面焦褐色後,就可以取出備用。
鍋里的殘留的油還是有用的,把之前切好的洋蔥、胡蘿蔔下鍋煸炒,等微微變色,就可以把這些配菜取出來。
這些做法,和華夏菜式中的燉肉基本沒什麼太大的差別。
不過…接下來就是大差別了。
把培根和牛肉重新倒回到鍋里,撒上鹽和黑胡椒,再撒上一層低筋麵粉,讓每一塊都能均勻地裹上麵粉。
這時候,就到了菜譜里最精髓,也是尹煊稍微有些看不懂的地步。
先把一個空的容器在烤箱裡,用二百三十度的高溫烤上四分鐘,之後,再把牛肉倒回到容器里,再用相同的溫度,同樣烤上四分鐘。
兩面都形成均勻的棕色脆皮,就是大功告成。
把牛肉倒回鍋里,配菜也倒回去,再撒上兩勺**醬,將一開始煮好的紅酒倒回鍋里,再撒一點點黑胡椒和鹽,丟兩片香葉上去,小火慢慢燉煮。
到此——依舊還沒結束。
這一道菜品里,主菜和配菜是分開的。
等到一個多小時後,那邊燉得八九不離十了。
就可以準備另一口鍋里,切入一片黃油,等燒化了之後,加入對半切開的小洋蔥和蘑菇,撒入一點鹽和黑胡椒,翻炒到變色。
燉煮好的牛肉可以撈出,盛在一口新的鍋里備用,上面蓋上燒好的蘑菇和洋蔥。
至於湯汁…
則是有一個單獨收汁的過程,收到恰到好處的黏稠,如絲綢一般順滑,就是最好的狀態。
把收好的湯汁倒回鍋里,和菜品攪拌均勻,撒上迷迭香作為點綴。
一道「勃艮第紅酒燉牛肉」就此完工。
看著做完的菜,尹煊神情有些複雜,這道菜還真是夠複雜的,希望味道不要讓自己失望了。
他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牛肉塞入到自己嘴裡。
味道是不差的,和華夏菜式的燉肉有著極大的差別。
燉肉嘛,濃油赤醬,重口是在所難免的,但偏偏這一道勃艮第紅酒燉牛肉,卻不是那麼的重口。
在肉香、湯汁浸潤了咽喉的同時,還有一點點葡萄酒的果香,一點點淡淡的酸澀口感,一點點迷迭香的香氣。
洋蔥這種最讓人黯然銷魂的東西,悄無聲息地匯入了菜品的每一個角落之中。
於是乎,這就讓這道菜的口感複雜了起來。
吃不太習慣,不過美食的魅力就在於此,雖然吃不太習慣,但也不會覺得難吃,更不會丟到、棄之不顧。
尹煊把菜端了出去,幾個小姑娘正想著中午要吃一些什麼。
這就送上門來了。
「這是夫君的新菜?」李麗質摩拳擦掌,期待了起來。
尹煊點點頭:「你們嘗嘗看。」
「我要兩碗米飯。」李麗質舉起雙手,和這道菜相得益彰了起來。
尹煊沒立即答應下來,歪著腦袋想了一下,給她們盛了米飯、拿了幾個饅頭,還有幾塊麵包。
「你們待會試試,哪個主食更合適一些。」尹煊一指這些東西。
李麗質有些奇怪。
米飯、饅頭都還好說,她是米飯派的,但是她的親妹妹李淑,是比較偏好於饅頭,尤其是有湯汁的菜,李淑認為饅頭更好。
她們倆常常為此吵得不可開交。
但…麵包這個東西,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這東西的甜味是很明顯的,適合單獨吃,或者是抹上一層果醬,用來配菜…會不會太不合適了一些?
李麗質沒有理會這個突然出現在飯桌上的奇奇怪怪的東西,擺了擺手,讓侍女給自己盛了一碗米飯。
李淑選擇了饅頭。
其他幾個小姑娘也都一個個動手,豐衣足食,要麼米飯、要麼饅頭,唯獨麵包這個可憐的孩子,被遺棄在了桌子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