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不是串的串

  當然了,造成這麼一個狀態的原因,他很快也就分辨了出來。

  一是自己沒調色。

  其次,是米粉放的太多了。

  看樣子在這種醬汁里,米粉並不是關鍵因素,它的作用只是起到一個串聯的作用,順便增加醬料里的口感? ✤

  看著鍋里冷卻下來,真的凝固起來的醬料,尹煊嘆了口氣,把這些東西倒入到泔水桶里——這些東西也不算是浪費,還可以用來餵豬。

  自家的泔水可受歡迎,像是別家食肆,一桶泔水只能賣三五文錢,自家的泔水能賣到十文錢。

  油水足、還能見到肉,一桶能頂三桶用。

  重新起鍋,油這次只放了能沒過底的少許,把蔥姜蒜下入油鍋,烹炸至焦脆,撈出殘渣丟入泔水桶里,再給豬兒們加個餐。

  這次只下入少許的米粉,等米粉中的香氣烹炸出來,再把水澱粉分批次的下入,熬煮至粘稠的狀態。

  整個醬料的狀態對了,尹煊又嘗了一小口,味道、口感相差無幾。

  缺陷當然還是有的。

  不過這已經不是工序上的問題,而是材料缺陷的問題。沒有干辣椒、少了一些辣椒的香氣,米粉中的香料雖然不少,可畢竟是米粉——米是重點,香料是輔,導致這裡的香味也不是很足。

  等以後有了這些材料再慢慢補上。

  尹煊把這一小鍋盛出來,並沒有就此收手,不管是出於一個廚師的職業道德,還是這些年來他自己的個人習慣。

  他準備再多嘗試幾遍,細緻地調整一下配方。

  即便這種醬料已經能夠征服大唐人的舌苔、味蕾,可不想成為特級廚師的廚師不是好廚師!

  除了中途有周小三他們過來吃飯,尹煊給他們做了菜之外,剩餘的時間,尹煊都用來琢磨醬料配方了。

  不能用豬油,太膩。

  也不能加豆豉,豆豉意外的和醬料一點都不搭。

  蚝油可以放一些,糖也要稍微放一些。

  最讓他驚喜的莫過於加入土豆泥竟然極有成效。把煮透的土豆泥混合著水澱粉一起加入,不僅可以在醬料中添加一些土豆的香氣,還能起到調色的作用。

  煮出來的醬汁不再是昏沉沉的顏色,而是有了一些明媚的黃。

  這讓他思緒大開。

  等以後解鎖了玉米、南瓜,那就可以用這兩樣東西試一試,尤其是南瓜,在調色這一方面,沒有什麼蔬菜比南瓜更優秀。

  確定好配方,尹煊多煮了一些醬料。

  取出五花、土豆、青椒、茄子。

  豬肉是有兩種炸法。

  一種是將五花切片,直接下鍋去炸,另外一種就是把剛才熬豬油切剩下來的瘦肉,串成小串,裹上一層水澱粉,再直接下鍋去炸。

  尹煊更喜歡後面一種,面衣薄且酥脆,裡面的瘦肉軟嫩。

  土豆的炸法就更簡單粗暴了,土豆切片,用水洗去上面的澱粉,直接下鍋油炸,他切的很薄,這樣炸出來的土豆片會更酥脆一些。

  青椒直接下鍋油炸,當然也有些人喜歡裹上一層面衣,這兩種炸出來的口感不一樣,後一種也更能保持住青椒的風味。

  尹煊就是兩種方法都用了。

  他和李麗質比較能吃辣,會比較傾向於第二種,而尹露露不能吃辣,只吃第一種就好了。

  茄子也是同樣切片,裹上一層薄薄的面衣,等到面衣金黃酥脆,就可以撈出控油。

  最讓尹煊覺得可惜的,是家裡沒有香蕉。

  香蕉裹上面衣,油炸了之後,再蘸著咸辣的醬汁。聽起來像是個黑暗料理,實際上這是一種很特別的美食。

  他也不確定大唐現在還沒有香蕉,雖然大唐的確是有一種叫做「甘蕉」的東西,可沒親眼見過,他也不確定那個東西就是不是香蕉。

  若是差不多,可以買過來炸著吃,解一解饞。

  炸了滿滿當當兩盤子的串串,在上面潑上濃稠的醬汁,尹煊端著它們走出去。

  李麗質早就對尹煊在研究什麼產生了濃濃的好奇,廚房裡飄出來的香味可不要太濃郁,雖然中午吃撐了,可對美食......人類是沒多少抵抗力的。

  腦子早早傳來飽腹感的訊息。

  可手和嘴巴又沒有長著一個胃,它們怎麼能感知到飽腹感。

  現在見到尹煊端著新的食物出來,一個激動,丟出去一張小三。玖兒盯著那張三,很是為難的把自己手裡僅剩的一張單牌給跑了出去。

  贏得太多,玖兒有些慌了。

  她娘親一直教育她,該忍就忍、該讓就讓、吃虧是福。

  可結果和李麗質打牌......到現在為止,她臉上才七個小烏龜,李麗質臉上已經爬了將近二十多隻了。

  她想讓李麗質贏一些,至少不能讓李麗質一人輸的這麼難看。

  但是她發現想要輸給李麗質太難了,比單純的想要贏牌還要難。

  就像現在這樣,李麗質丟一張三出來,她手裡恰好只剩一張單牌,她總不能不管吧,那樣想輸的心思就太明顯了。

  娘親教導她,想要取悅一個人,是不能太過明顯地表露出巴結的姿態,那樣是會被人看不起的。

  含著淚,玖兒又贏了一把。

  李麗質後知後覺,才發現玖兒把手裡的牌走完,嘆了口氣,嘟嘟囔囔:「啊,又輸了,今天的運氣真是太壞了。」

  一邊說著,一邊閉著眼仰了小臉。

  這一把她和尹露露是農民,一人的臉上要畫上一隻小烏龜。

  玖兒拿起毛筆,畫了起來,她多少有些工筆畫的底子,畫出來的小草龜憨態可掬——至少比尹露露畫的鱷龜稍微可愛上那麼一些。

  毛筆的觸感從自己臉上消失,李麗質就迫不及待地睜開眼,朝著桌子上的炸串看了過去:「正陽哥哥,這是什麼東西?」

  尹煊回道:「這是炸串。」

  炸串?

  李麗質有些疑惑。

  「炸」她是理解的,大唐也是有這種烹飪技法的。不過油炸是很奢侈的一件事,哪怕是她,也是偶爾才能吃到饊子——這是一種類似於油條的食品。

  不過李麗質並不喜歡,不經過處理的動物油脂里,難免會帶著一些騷氣和臭味。

  但是串呢?

  難道炸出來的這些東西叫做「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