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姑娘應下來,她們對這件事還是很感興趣的。
有了圖紙,即便參數不詳,沒過三天,自行車這東西就造了出來,幾個小姑娘讓便衣打扮的千牛衛,扛著這個東西到了食肆。
這天早上。
「正陽哥哥,東西我們弄出來了!」在外面撿了兩個包子,李麗質一邊啃著,一邊走了進來。
尹煊正在廚房裡給幾個人下面,聽著動靜,從廚房裡探出個腦袋,應了一聲,又轉身進了去。
幾個小姑娘也沒生氣,每天早上都是這樣的。
她們坐到自己常坐的位置上,咕咚咕咚地大口喝著豆漿。
早餐時間過去。
客人們三五成群,又往茶樓去,等會還有圍棋比賽,現在又沒到飯點,還是親自過去圍觀要更好一些。
尹煊從廚房裡出來,撇頭看了一眼:「車呢?」
李麗質一指後院:「在後面放著呢。」
尹煊走進去,把車子推了出來,看了幾眼,咂了咂嘴,就開始挑起了毛病:「這個車把手做的太低了。」
「車座太高了一點。」
「輻條還是少了一些,畢竟是木製的,還是多一些輻條感覺會更穩固一些。」
「輪子也有點小。」
幾個小姑娘臉色垮了下去,哪有這樣的,她們可是辛辛苦苦,甚至是親手組成的。
「不過畢竟是第一台原型機。」尹煊點評了一番後,轉過頭看向她們幾個,「能做到這種程度已經很棒了。」
她們的臉色頓時由陰轉晴。
「正陽哥哥,現在能告訴我們這個東西該怎麼用了吧?」李麗質有些期待,眨巴著眼。
昨天晚上把自行車組成出來之後,李麗質有想試過怎麼用這個東西。
但差遣了幾個人,無一例外,只要腳一離開地面,就會啪嘰一聲摔倒。
這讓李麗質很生氣。
這東西太可惡了,一點都不給她堂堂大唐長樂公主面子,今天更是沒想著讓它下地,讓人給搬了過來。
其他三個小姑娘也很期待。
尹煊擺了擺手,推著車走出食肆,四個小姑娘跟在他身後走了出來。
「看好了哦,就是這麼騎的。」尹煊往前一推,踏板一踩,翻身上了車,再狠狠向前一踩另一塊升起來的踏板,自行車就溜得一下,飛快地往前跑了去。
四個人看得目瞪口呆。
就…這麼騎出去了?
還沒有摔倒?
尹煊騎到街角,又轉了回來,到食肆門口停了下來。後面跟著一群本來在茶樓看熱鬧,但是覺得尹煊做的事有更大的熱鬧的人們。
「看到了吧,就是這麼騎的。」尹煊下了車,對四個小姑娘笑著說道。
剛才這一圈,感悟就挺多的。
震感很明顯,不過比牛車還是要舒服一些,其次就是速度提不起來,這應該就是工藝的問題了。
木製輪胎的確是很合適的選手,但是不是應該考慮一下再在外面包裹上一層獸皮?
剎車的問題也不小。
果然,沒有橡膠很多東西都被制約住了。
「為什麼不會摔倒?」李淑滿眼疑惑,剛才她的腦袋裡生出來許多受力圖,但每一份受力圖都證明尹煊應該摔倒的才是。
但尹煊就是沒摔。
她覺得自己這麼長時間,在尹煊這學到的知識,所鑄就的新的世界觀,又有了一絲被打破的痕跡。
尹煊搓了搓她的腦袋:「我也不知道啊。」
這種很理所當然的語氣,讓李淑一愣。
「不是說謊,是真的不知道。」尹煊搖了搖頭,感慨了一聲。
自行車為什麼不會倒,一開始提出來的假說是螺旋效應,但很快這種假說就被推翻,具體真正的原因,後世也沒有研究出來。
這是一個科學界的未解之謎。
「有點難相信?」尹煊看了一眼李淑,又問了一句。
李淑點了點頭。
尹煊捏了一下她的小臉:「但這就是事實,我不能把我不了解的東西,胡亂的編造一個理由給說出來。」
「但這正是學習的樂趣不是嗎?」
李淑又點了點頭,看著自行車,眼裡突然有了一絲挑戰的意味,要是能把正陽哥哥都不知道的事給研究出來,那豈不是更有趣?
後面看熱鬧的人跟了過來,看著尹煊手裡推著的自行車,嘖嘖稱奇。
有人開口問道:「店家,您騎著的這是什麼東西?」
「自行車。」尹煊回過頭,對著那個人,笑著說道,「一種新的交通工具,為了應對水泥路發明出來的。」
「現在還在研究階段,估計可能要一段時間才能夠推出來發售。」
圍觀看熱鬧的人更加嘖嘖稱奇了。
「店家,這自行車你打算賣多少錢?」有讀書人開口發問,他已經迫不及待了,他家住得遠,是在宣平坊。
哪怕宵禁一結束就從家出發,也趕不上食肆的早飯。
要不是這幾日的圍棋比賽,他都不會天天來懷貞坊——反正口袋的錢不多,也不可能天天在食肆吃飯。
可要是有了自行車,他就能天天來懷貞坊了,就算不能在食肆吃飯,來茶樓下棋也是一件好事啊。
現在茶樓,可都快成了他們這些愛下棋的人的聖地了。
環境又好、棋盤棋子也好、服務也好……
除非是在自己家裡折騰,否則哪還能享受到,花銷不大、又能吃點心、又燒著香,甚至還能吃火鍋的棋室。
尹煊看了一眼李麗質,很是大方地問道:「你們研究這個東西,成本多少?」
李麗質的回答就很財大氣粗了:「沒有算過,但幾貫應該是有的吧……」她看向李淑。
李淑搖了搖頭:「姐姐,我也沒記這些東西。」
兩個小姑娘一臉純潔,但在圍觀的人眼中,就充滿了「我有錢我不在乎」的嘴臉。
聽她們的話,有人苦笑起來。
幾貫?
那看來這東西便宜不了了,至少……如果是幾貫的價錢,他們中的大部分,可能一時半會都買不起。
尹煊不動聲色地撇了撇嘴,這幾個小姑娘之所以說幾貫,並不是她們模模糊糊有個概念。
恰恰就是她們沒有概念。
估計花費不是太多,她們只知道這次沒用多少錢——而幾貫大概就是她們能想出來的最低數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