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滿心的歡喜被李淑的這一番話給打碎,他揮了揮手,讓自己這兩個女兒繼續在原後花園的地界上折騰去。
等她們離開後。
李世民重重嘆了口氣。
「陛下何故如此愁眉不展?」長孫皇后捏了捏李世民的肩膀,笑著說道,「有棉花這種東西,這不是好消息嘛。」
李世民點了點頭:「朕當然知道棉花是好東西。」
「可...在店家手裡,也不過一畝地只能種出一百多斤,那普通農家呢?他們又如何能和店家相比。」
他把自己和房玄齡幾人商討出來的愁緒給吐了出來。
長孫皇后不是第一次聽這番話了,李世民偶爾去同福食肆,都是帶著些醉意回來,也會把食肆里發生的事說給長孫皇后聽。
「我倒是覺得陛下多慮了。」長孫皇后繼續給李世民捏著肩膀。
李世民眯起眼,向後仰著腦袋,靠在山巒連綿的地方:「哦,怎麼說?」
長孫皇后繼續說道:「店家不是說了,改善糧食,不是一朝一夕、也不是一年兩年的事,棉花這東西,店家不也才只是第一次種?」
「你就是再喜歡那個店家,他也不只是一位年輕人。」
「您啊,就是把他當天上的神仙,覺得他無所不能了,他第一次種,就是再有本事,不過是養的好些罷了。」
「產量就算能多,又能多到哪去?」
長孫皇后的話讓李世民的眉頭漸漸舒展起來:「觀音婢你說的對,是朕想差了。」
「要是普通農家種起來,也能產一百多斤,那可就真是一個極好的消息。」
「來年,就讓朕來試一試。」
李世民心裡漸漸有了些底。他對這個產量是很滿意的,不過尹煊有些不是太滿意,這個產量太低了。
他依稀記得,好像產量低的棉花,一畝的產量,在數字上是和自己現在的產量等同的,就是...後面的單位得換一下。
公斤和斤自然不是一個量級的。
還是品種的問題。
尹煊現在就在琢磨,明年要不要帶幾個小姑娘下海、呸,什麼下海,要不要帶著她們下地?
怎麼去雜交他也清楚,這項技術手段並不難。
難的是持之以恆的堅持。
堅持啊......
說起來,這個性格品質在幾個小姑娘身上並不匱乏,只是...尹煊對她們的期望,不僅僅只是去培育雜交棉花、雜交水稻這麼簡單。
更多的期望,是通過這幾個小姑娘之手,把工業的種子給播種下去。
尹煊抬手點著自己下巴,然後思考起來。
不過這件事倒不著急,到來年開春,還有大把的時間能夠用來思考。
木匠今天過來修建二樓。
順便給尹煊帶了個東西,一套象牙骨的鏤空麻將,費了他不少時間,也花了尹煊近二十貫的價錢。
等中午的客人送走。
尹煊眼一斜,就落到了一旁喝酒的李淵、李靖身上,他提著這一副麻將,走到這幾人身邊,把麻將一放。
「看你們只是喝酒,也挺無聊的,不如...我教你們一個遊戲?」尹煊正色,一副為他們幾個小老頭操心的模樣。
李淵瞥了他一眼,開口問道:「什麼遊戲啊?」
「這是我這些日子琢磨出來的一個小遊戲。」尹煊一邊打開蓋子,露出裡面微微泛黃的象牙麻將,一邊介紹起來,「它名字叫麻將、也可以叫麻雀。」
「玩法嘛。」
「也很簡單,一百零八張牌,算上字牌、花牌,一共是一百四十四張。」
「每人十三張,碰吃槓,看誰能先做出對應的牌型,就算是獲勝。」
兩個小老頭聽的迷迷糊糊。
尹煊大手一揮:「算了,介紹起來麻煩,打一圈就知道了,來來來....」尹煊扭頭環顧了一周,扯住姬溫,把他按下,湊了四個人。
洗牌、碼牌。
他們三跟著尹煊學,倒也不難。
牌摸上手,花牌剔出來,重新又補一張,再看萬筒條字,跟著尹煊打了一圈之後,他們就差不多明白了這種玩法。
學會了基本的玩法之後。
尹煊又教了他們整個麻將玩法里——最精髓、最複雜、也是最有趣的地方,那就是胡牌的牌型。
從基礎的一番,喜相逢、連六,再到二番的斷么九、雙暗刻,以及後面的和絕張、混一色、海底撈月、槓上開花......
打麻將這個東西,尹煊再擅長不過了。
他本科四年就是打麻將出來的。
寢室里要是有什麼衝突矛盾了,都是用麻將的方式來解決——有矛盾的兩方連環坐莊,到最後看誰贏的多,就聽誰的解決方法。
尹煊不是一個擅長和人結仇的性子。
但寢室多多少少,總是會有一些矛盾,比如說誰管誰叫爹、誰是誰的兒之類的問題,尹煊就只能跟著打,然後白賺幾個兒子。
幾個小老頭聽得面帶紅潤之色。
「你琢磨出來的這個遊戲還真是夠有意思的。」李淵咂了咂嘴,看著尹煊擺出來的大四喜,眼裡放光,朝著一旁的小廝招了招手。
李靖也朝著小廝招了招手,把錢袋取了過來:「店家你倒是一個妙人。」
看著這兩個小老頭掏出了大把銅錢,姬溫有些不太自在。
他不是什麼富貴人,哪能和這三位有錢人相比。
見他們把錢掏了出來,尹煊眼一直,然後擺了擺手,呵斥起來:「去去去,你們這是什麼意思,掏錢作甚?」
「我這可是正經食肆,不准賭博的。」
姬溫鬆了口氣。
兩個小老頭一愣。
尹煊一本正經,又從箱子裡取出來一些竹籤,分遞給其他三人:「小賭怡情、大賭傷身。」
「什麼叫大賭?帶著錢的了,都是大賭。」
「就拿這些竹籤代替吧,等輸的人到時候請客吃飯、喝酒不就好了?」
李靖撇了撇嘴:「那店家倒是讓我們痛快地喝啊,每天都有限量,這還怎麼請?」
尹煊咧嘴一笑:「你們要是贏了,那我今天就不給你們限量了。」
「真的?」李淵有些驚喜,立馬拍板,「就這麼說定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尹煊點點頭。
嘩啦啦,便和他們三個搓起了麻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