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能有今日之境地,和大郎是脫不開關係的。
周小三應付了同僚的寒暄,正準備離開去同福食肆,還沒來得及走出縣衙就被攔了下來,他日後就是八品官員,自然是不能再穿不良人的黑色袍子。
雖然他是有了一件陛下賜予的青色袍子。
但其他的服飾,也都要更換一批。
周小三嘆了口氣,看來自己向大郎報喜,又要耽擱一段時間了。
同福食肆里。
李淑寫完手中的卷子,遞了過去,看著尹煊用硃筆批註,裝作漫不經心地問道:「正陽哥哥,你研究那個叫火藥的東西想來用了不少心思吧?」 ✬
尹煊瞥了她一眼。
想要打探消息的心思,都寫在了臉上,生怕自己看不出來似的。
「嗯,是挺不容易的,怎麼了?」尹煊點點頭,應了下來。
炸藥這個東西,在人類的歷史上就是一部血淚史。
說「不容易」,都是往輕鬆了說。
李淑又靠近了一些,輕聲問道:「那正陽哥哥,除了昨天你展示給我們的火藥,還有沒有其他的火藥了?」
李麗質瞪圓了眼。
妹妹怎麼可以和正陽哥哥靠得那麼近?
尹煊又點了點頭:「當然是有威力更大的火藥了。」
李淑一邊是為了滿足自己父親的好奇心,一面也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真的?是什麼樣的?」
尹煊在一道題目上圈了個圓,表示這一題算錯了,一邊佯裝奇怪地說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好奇嘛!」李淑有些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我想知道其他火藥是什麼樣的。」
尹煊搖了搖頭:「我給你們玩的黑火藥是火藥里威力最低的一種了,剩下的火藥,威力基本都是在黑火藥的三五倍以上,而且更加不穩定,稍不留神就會爆炸。」
「那點份量的黑火藥炸了無非就是燒傷罷了。」
「可要是其他種類的火藥炸了,那可就不是燒傷那麼簡單了。」
學霸這種生物,其實是人類里非常危險的一種品種,那種乖巧學習、只參加數學、生物競賽的都還好一些。
可像是尹煊這種...參加物理、化學競賽的生物,那就是行走的危險分子。
炸藥這種東西,如果不做防護工作的話,危害有多大,尹煊心裡是再清楚不過。
高一的時候,他和某一任前女友,打算參加化學競賽,課外就會讀一讀有關諾貝爾的書。這書一讀得多,心裡就痒痒得很。
他們兩個就去租了個三個月的民宿,當然,只是單純的學習和研究。
最終折騰出來一些硝化甘油,在帶出去做實驗的時候,一個不小心,炸死了兩條從一旁路過的狗。
也幸好是那個時候,他們都並不大,還沒滿十六周歲,最終只是被口頭教育了一番,賠了各家狗主人一萬塊錢了事。
嗯...
打那以後,他們兩就被剝奪了化學競賽的資格,甚至學校都被折騰出來創傷後應激障礙,每周至少檢查他們書包三次,就生怕出現一些不該出現的東西,比如說三硝基甲苯什麼的。
李淑清了清嗓子,撒起了嬌:「正陽哥哥就告訴我嘛。」
尹煊拒絕的很乾脆:「這是為了你們的安全考慮,那...就等你們什麼時候,算數、物理、化學加在一起,能在我這拿到二百七十分的時候,我就帶你們看看新的火藥。」
二百七十分?
饒是最愛學習的李淑,也被尹煊提出來的這個分數給嚇了一跳——她到現在,在尹煊出的算數卷子上,拿到的最高分數,也不過只有七十二而已......
二百七十分,平均每一科只能被扣十分,太難為人了!
李淑正準備開口說一些什麼。
尹煊抬起手,拍了一下她的小腦袋:「今天你是怎麼了,心不在焉的,好多你已經掌握的題目都算錯了......」
說著尹煊頓了一下,問了起來:「話說,二十五加三十一等於多少?」
這題目簡單,李淑心算一下很快回道:「五十六呀。」
尹煊在卷子上輕輕敲了一下:「那你看看你寫的是多少。」
一道題目的算式下,二十五加三十一,李淑得出了一個四十六的結果。
李淑臉微微一紅,自己竟然犯了這種低級錯誤。
她捧著自己的卷子,很快回去,更改起了錯題。
尹煊捧著腦袋,看著她們。
不給她們看其他品類的火藥,第一個的確是出於安全考慮,其次也是因為現在材料所限,製造不出來。
高一的時候,雖然和前女友弄出來過那個東西,但材料不受限制,買不到的東西還能從化學實驗室里順一些出來,當然這種做法不提倡、也不安全。
除了這些之外,尹煊還有一個目的。
他就是喜歡看李世民心癢難耐、想要得到什麼東西,但自己偏偏又不好開口,只能通過別人旁敲側擊,可最終什麼都得不到的模樣。
這可是自己現在為數不多的樂子。
當然要好好維持下去。
就在尹煊看著幾個小姑娘「歡快」地寫著卷子的時候。
灞河上,一輛小船緩緩停靠在碼頭上,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拎著一隻看上去就很沉重的背囊,從船上走了下來。
他剛下船,噌得一聲,船就向上漲了幾分。
從碼頭出發,又趕了幾里路,漢子終於看到了那座高聳的城牆,還有往來在大道上的人群。
「這就是長安嗎?」漢子抬起頭,看向遠方,提了提行囊,繼續向前走去。
他叫易辛,是個廚子。
他常會對別人說,他祖上是易牙,雖然他也不清楚,自己祖上究竟是不是這位廚子的祖師爺。
但既然大家都姓易,自己蹭個關係,也是情有可原的一件事吧?
他早就聽說,長安有兩家酒樓。
一家叫明月樓、一家叫春江樓,手藝都是冠絕天下的好——一名廚子最大的追求是什麼?
不就是自己的手藝是天底下最好的。
所以他籌了一些銅錢,來到長安,想要和這兩家最好的酒樓里最好的廚子比試一下廚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