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著還有一個多時辰太陽就要升起了。
程處亮此時已經完全清醒過來。
他揉揉眼睛,有點被眼前的山河景色驚艷到。
「大哥,大半夜不睡覺,你就把俺帶來看風景啊?」
「你這也太不夠意思了,我還以為你要帶俺去干一些驚天動地的大事呢!」
林景陽說道。
「就是帶你來做大事的。」
「少年,我看你骨骼清奇......是一個百年難得一見的練武奇才,我這裡有一本......」
程處亮無語道,「大哥,你有事快說好吧?」
他看出來了。
每次大哥露出這種表情。
絕對沒啥好事。
只是不知道這一次又是誰要遭殃了。
林景陽眼中閃爍兩下說道,「這次你去綁架一個人,也不能說綁架,你只需要把他帶到這座山頭就是,我在上面等著你們。」
「又綁架誰啊?」
「裴宣機!」
「啥玩意兒???」
程處亮一瞪眼,「不是,大哥,裴宣機這廝又是怎麼惹到你了?」
林景陽說道。
「他沒惹到我,我只不過是想請他看一看日出盛景。」
程處亮:我信你個鬼!你個糟老頭子壞得很!
雖然程處亮滿腹狐疑,但也不敢不做事。
只好施展輕功,三下兩除二就消失在下山的方向了。
......
林景陽的計劃很簡單。
那就是讓裴宣機親眼看看,這個世界到底是不是圓的。
古人一直信仰天圓地方。
這個說法跟多根據都是來源於猜測,沒有得到過實質性的證實。
林景陽打算直接從裴宣機這裡入手。
畢竟是地理名家的後代,他們一族人的話,比自己說話更有分量,也更有信服力。
裴宣機其實經過爭吵那件事情之後就回長安城了。
不過在面見老李之後。
沒摸清老李的意思,就又被送回林家莊待命了。
他心裡一直不服氣。
幾番打聽之後,得知地球是圓形的這個說法是從林景陽這裡傳出來的。
於是他就做了決定。
一定要找到林景陽,好好跟他掰頭一下。
用知識碾壓他。
程處亮的動作快准狠。
一個手刀就將被驚醒的裴宣機打暈了。
接著就扛著人直奔山頭跟林景陽匯合。
等上了山之後。
正好趕上東邊的地平線露出一道溫暖的光。
程處亮接了一捧露水。
「嘩啦」一下將裴宣機澆了個透心涼。
「程黑子!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綁架本官?」
裴宣機被露水嗆了個半死,回過神來看到程處亮。
就衝著對方好一通大鼻子亂罵。
程處亮掐著他耳朵想揍一拳。
林景陽走上前來制止了。
接著就跟對方說明了自己的意圖。
「......在下之意,只是想請裴夫子來欣賞一下日出盛景,順便探討一下地球是方的還是圓的這件事情。」
「想必裴夫子也知道,你們前些時日在學府中鬧得那一出,直接讓學府停課了一周時間。」
「你們身有官位,沒有後顧之憂,但那些孩子們可等不了。」
「所以在下認為,必須要讓你親眼見識一下。」
裴宣機眼中警惕。
「原來你就是那妖言惑眾的林景陽?」
「本官活了小半輩子,從來沒聽說過地圓天方這種說法!簡直是一派胡言!」
「本官也想見識見識,你到底要如何向本官證明!」
「如果你證明不了,明日你就必須在全校師生面前,給我賠禮道歉,給朝廷眾多夫子賠禮道歉!並且承認,天圓地方才是正確的!」
林景陽挑挑眉問道。
「你這是要跟我打賭?這便是你的賭約麼?」
「沒錯!就是打賭,你到底敢不敢?」
裴宣機到底年輕氣盛。
林景陽想,如果他爹裴世矩還在世的話,絕對不會是他這張狂的模樣。
「好,我可以答應你,只不過恐怕你沒有這個機會了。」
「切!空口白話誰不會說?那你倒是快拿出點真本事來啊!」
裴宣機張揚的表情中夾雜著幾分不屑。
他似乎篤定林景陽拿不出有力的證明。
可下一刻,只見林景陽沒搭話。
而是伸出手,指向了東邊的方向。
那裡,一輪旭日緩緩升起,露出了半個腦袋,瞬間照明了一片大地。
「看到那條線了嗎?天空與大地的分割線,你可以理解為這是地平線。」
「如果天圓地方,地平線將會是平直的一條。」
「你好好觀察觀察,可有發現奇異之處?」
林景陽前世曾經看過一篇帖子。
如果穿越回了古代,你會如何向古人證明地球是圓的?
其中獲得最多支持的答案還是航行。
但林景陽也看到了另一條評分比較高的回答。
那就是登高望遠。
早上起來趕在日出東方的時候,正對太陽觀察,南北兩邊的地平線會有弧度。
這是最直觀的證據。
不管你站在什麼地方,只要是高度足夠,方向一致,都能看到。
裴宣機眯著眼睛,費盡的觀察了好半天。
「南北方向的地平線,怎麼會是彎的?」
林景陽說道。
「沒錯,正是如此,這就是證據,不管你從哪個地點開始觀察,正對東方,達到一定的高度,你都可以看到帶一定弧度的南北地平線。」
「若如你們所說,天是圓的將地球包裹起來,那登高望去,地平線將會是平直的。」
「按照天圓地方的說法,你又如何解釋南北帶弧度的地平線呢?」
裴宣機愣了。
「可是......山脈連綿地勢高低起伏,有一點弧度不是很正常的嗎就?大地又不是平坦的紙張......」
此時裴宣機的語氣已經微微弱了幾分氣勢。
「那好,我再給你一個說法,因為地球是圓形的,所以我們不管從哪裡出發,只要一直絕對的保持一個方向,最終還是會回到原點。」
「在海面上航行也是如此,你再看看遠處,正因為地球是圓形的,所以我們能見度最遠的景象才會是一點一點慢慢消失在天邊,而不是消失在盡頭。」
林景陽耐心的再次解釋。
此時,裴宣機手心已經捏了把汗。
但他還是不能輕易相信這個言論。
「我......我不信......」
林景陽笑了。
死鴨子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