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衛下去提審,方二則是讓人給瀋陽發了封電報,詢問榷場每年人參的出貨量。
僅僅過了十分鐘,賴易發的電文就到了。
「貞觀三年,兩萬七千斤有餘。」
「貞觀四年,八萬五千斤有餘。」
「貞觀五年截止目前,十三萬一千斤有餘」
三年,一共不到二十五萬斤!
當然,不可避免會有一些人私下交易,來逃避商稅。
可就算翻上一倍又如何?
一個小小的柳氏藥局,竟然存了十萬斤人參,這太不正常了!
「沙....沙.....」
「公爺,抓到了!大營抓到五個混進來的賊人!」
桌上的對講機中,傳來了大營那邊的消息。
「把人給老子看好了!」
張公謹連忙交代了一聲,之後便和方二一同離開督護府,向大營那邊趕去。
可等他們趕到大營的時候,就看到驢貨耷拉著臉說道。
「公爺,死了仨,就剩倆了.......」
「砰!」
張公謹聞言抬腿就是一腳踹了過去。
「干踏馬什麼吃的!」
「在你們眼皮子底下還能讓人死了?」
驢貨也很憋屈:「公爺,他們牙縫裡藏毒,一時沒能搜出來。」
所有從城裡撤回來的小組,在進入大營時,全部取下生化面罩和口罩,由領隊過來的張元霜、馬通遠等人一一辯認。
混進來的人,就是這麼被找出來的。
衣服還是那套衣服,但是衣服裡面的人,不知何時竟被掉包了!
這就很離譜!
「帶路!」
方二面無表情的拉了張公謹一把。
這事兒,驢貨他們是有責任,但是當著下屬的面兒拿腳踹就有些不太合適了。
但他心中,卻有一個不祥的預感。
被查出來後第一時間服毒死殺,這特麼是死士的作風!
想想被打悶棍的程咬金,被套麻袋的尉遲敬德。
這畫風,何其相像?
究竟是什麼人,做這些,又有何意?
難道,單靠這些死士,就想顛覆大唐不成?
神槍營大帳中,三具屍體扔在門口,兩個被反綁雙手,嘴裡塞著馬嚼子的人跪在地上。
「公爺!」
守在門口的士兵,看到他們過來,連忙抱拳行禮。
張公謹看到那三具屍體,氣的連招呼都懶的跟他們打了。
進了帳內,抬腿踹翻一人,拔出另一人嘴裡的嚼子冷呵道。
「說!」
「是誰派你們來的!」
「老實交代,否則,老子讓你連死都是奢望!」
「he.....tui.....」
那人吐出一口血水,不屑的看了張公謹和方二一眼。☠🐲 💝🐻
然後便突然放聲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
「想從爺嘴裡掏出話來?做夢!」
「有招儘管使,若是老子皺一下眉頭,就是婊子養的!」
「硬氣是吧,老子看你能硬到什麼時候!」
張公謹轉頭向外面喊道:「來人!拿壺開水來!」
不多時,驢貨提著一個銅壺送了過來,壺嘴兒那裡還冒著滾滾熱氣。
張公謹接過去,對著那人的腳便澆了下去。
可出乎他和方二預料的,那人竟真的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非但如此,還故意挑釁道。
「就這點兒能耐?」
「那銅壺挺沉吧?解開老子雙手,你說澆哪老子自己來。」
「噌.........」
張公謹聞言直接抽出驢貨腰間的短刀,照著那人的右腳便砍了過去。
咔嚓一聲,那隻腳被整個砍了下來。
「就這?」
「來來來,再往上剁一點,你可以試著把老子這條腿剁成肉餡!」
張公謹被徹底激怒,咣當一聲把銅壺丟掉,手中短刀舉起,作勢要往那人另一隻腳砍去。
方二一直在旁邊冷眼看著,突然開口道:「住手。」
張公謹停手,不解的看著他:「為何?」
方二指著那人道:「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這人應該也服了藥!」
「只不過不是毒藥!」
「驢貨,進城去請孫真人!」
「蒙中,給他包紮傷口,別流血流死了!」
那人聽到這話之後,一直古井無波的臉色終於有了些許變化,眼神中閃過一絲驚慌。
十幾分鐘後,孫思邈被接了過來,路上已經聽驢貨說了事情的經過。
平日裡和藹可親的老孫頭,此時也是火冒三丈的樣子。
那些醫師,可都是他手把手教出來的。
雖然沒有納入門牆,但嚴格說起來,怎麼也算是記名弟子了。
如今竟然生死不知的被人掉了包!
進了帳內,二話不說,直接伸手摸在那人脈門上。
僅僅只摸了幾息,便又扒開那人眼瞼看血管,捏開嘴巴看舌苔。
一番檢查後,皺著眉頭說道。
「麻沸散!」
「還是濃縮之後的麻沸散!」
「不是剛服的,而是長久服用!」
「不止是麻沸散,還有別的藥相輔佐,這人已經感覺不到痛了!」
方二:..........
臥槽,還有這種操作?
「可有解?」
「無解!」孫思邈咬著牙,搖了搖頭。
當初麻沸散從他手中復原之後,配方並不是完全保密的。
只要有杏林中人前去討方子,他自己出手考校一番,只要達到要求便會無償送上。
沒想到,如今竟被人用到了死士身上!
死士本就可怕,如今再沒了痛覺,那豈不是一個行走的殺戮機器?
方二想到這裡,後背不由的一陣發寒。
而此時孫思邈已經朝另外一人走去,用同樣的方法檢查了一遍。
結果出來後,老頭子恨的直咬牙。
「畜生!」
「好好的一個人,被餵藥餵成了木頭!」
「行刑對他們一點用處都沒有,另想他法吧。」
連他都沒有辦法,方二和張公謹更是想不出主意來。
死士培養出來就是送死用的,長期的洗腦,讓他們對死亡毫無恐懼。
死都不怕了,精神折磨能夠起到的效果也微乎其微。
對於這樣的人,一般逼供的方式都是嚴刑拷打,可現在,眼前這兩個玩意兒都感覺不到痛。
這就有些棘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