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你們去一趟驛館！」
「幹什麼啊老師？」
「去把那些戎狄的使臣好好嚇唬一番。」
秦逸冷笑一聲，其實秦逸打心眼裡不會相信那些外族人。
夷狄，禽獸也，畏威而不懷德。
這是資治通鑑的原話，當然，司馬光可能記載的還是不夠徹底。
按照秦逸的理解，那些突厥人一類的外族人，只要大唐還在強盛之時，他們就不會主動挑釁，他們會屈從，附庸著。
有朝一日，他們強盛了，大唐衰弱了，他們就會一個個反戈一擊。
這是人性，也是歷史發展的必然。
想要讓這些人臣服，還需要更嚴酷的手段，除了讓大唐保持榮耀和強盛，還得讓這些人徹底死心塌地。
「老師，今夜若是聽到了那些人說出大逆不道的話，就能殺麼？」
秦逸淡淡一笑，「告訴他們，大唐不需要隨從，以大唐的強盛，隨從到處都是。」
「讓他們收起野心，收起他們試圖反抗的野性，學著唐人，張開雙臂，接受文明的擁抱。」
……
李二回到皇宮的時候，齊平讓馬周轉達的信件也已經到了。
李二看著信件里秦逸的陳述，臉上始終壓著一層陰霾。
這世間上最難以滿足的就是人心，戎狄一族，本來就是如此。
當年大漢王朝已經把匈奴殺到了不能再退的地步，可過了幾十年，匈奴還是崛起了。
若不是三國戰爭太多，匈奴得到了喘息，也不會出現後來五胡亂華的事情。
草原上的部落，從來就沒有真正服從。
真正的服從，一開始都是從武力開始的。
草原上的人都是賤骨頭，你對他們好，他們反而不領情，一個勁兒的奚落，等到合適的時候，他們還會倒戈，讓人無法和他們正常互通有無。
但你對他們不好吧，他們會更加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機會。
程處默和牛見虎兩個人過去鬧事，正中下懷。
李二知道，秦逸這是給他提個醒，也是給他加把勁兒。
人世間沒有兩全的方法，如果可以，一代代帝王還會在選擇之中迷失自己？
「馬周，你去看看程處默和牛見虎，他們二人如若不夠可惡，你就加一把火。」
「陛下，程處默和牛見虎年紀還小，這樣做合適嗎？」
「玉不琢不成器，他們兩個跟著秦逸在整個草原上也算是增長了見識，若是連這點事情都做不好，以後大唐官員裡面，定然沒有他們。」
馬周嘆息一聲，陛下心細如髮，一般是看不出來的，只有當你面對疑惑的時候，你才知道，眼前這個人為什麼是皇帝，而你，只是一個臣子。
和琛在李淵走後，在程處默和牛見虎從秦逸的書房出來之後，就大搖大擺的進來了。
「怎麼？我去太久了，不開心了？」
「呵呵，那倒沒有，只是覺得吧，你在草原上的日子也太爽了。」
和琛羨慕啊。
自從開始做生意以後，他就沒有好好休息過，這世間上最累的人的事情就是當老闆。
是，當老闆很賺錢，但員工也指望著你啊。
和琛吐了個煙圈，「怎麼樣，我瘦了沒？」
是瘦了不少，最起碼和琛現在沒有那種讓人想要遠離的油膩了。
才不到二十五，就如此肥碩，身上全都是油，一到夏天，汗水的味道傳很遠，讓人捂著鼻子。
這樣真的不好。
「只是這個強度還不夠啊，明日開始，你來跟著我的家臣一起訓練吧，我覺得就恢復之前你那個樣子就可以。」
第一次見到秦逸的時候，和琛還是一個精瘦的青年，眼中充滿了精光。
現在呢，只剩下富態了。
富態不是不好，而是這個年紀的大唐青年，一個比一個好戰，這麼胖看起來著實有些不雅。
「不行，秦逸，我明日還有其他事情。」
「今日過來就是看看你，呵呵，這一趟竟然沒有把你曬黑？」
和琛得意的說道，「聽說你在把蜀道修了？」
「是啊，蜀道難，但總得修一下，咱們這個民族就喜歡篳路藍縷，以啟山林，到時候蜀道一通，你做生意也方便。」
和琛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好，蜀中地區很多特產，都可以來到長安了，我這就安排商隊過去收。」
和琛對於商機的把握充滿了敏感，如果說大唐的改變改變了很多人，和琛就是那個沒有改變的人。
他的初心就是賺錢，現在也是。
唯一變的，就是他的體重。
「秦逸，你再寫個故事吧？」
和琛終於說出了他的想法。
西遊故事的內核已經被人研究的差不多了，報紙上現在已經缺乏新的故事了。
秦逸淡淡一笑，「好啊，只是這新的故事你希望是什麼類型的？」
和琛眯著眼睛，「現在的大唐年輕人，都喜歡戰爭，好戰的不行，天天能看到人在街頭割袍決鬥，寫個關於戰爭的！」
秦逸一愣，旋即一笑，出來吧，三國演義！
「行，明日清晨，派人來拿！」
……
今夜萬家燈火，很多人都睡不著。
回紇和鐵勒的驛館之中，總是有一種讓人難以覺察的詭異氣氛。
驛館門外，兩個醉眼朦朧的漢子正在吵架。
而大唐官軍竟然一點也不管？
「媽蛋，老子要砸了這裡！」
「對，砸了！」
程處默，牛見虎兩兄弟，唱雙簧的時候，可不是一般的演戲。
用秦逸的話來說，為什麼選中他們兩人，就是因為這兩個太投入了，演著演著就成了真的。
於是，兩個人一人手裡一把刀，在長安巡邏官兵的注意下，朝著驛館的門上劈了過去。
這一夜，驛館裡面的人嚇得不輕。
「怎麼辦，怎麼辦，大唐的人都是魔鬼嗎？」
「咱們不是來投降的嗎？他們為什麼還要這麼對我們？」
「難道我們就沒有尊嚴嗎？」
對，弱者是沒有尊嚴的。
……
直到黎明，一陣鼾聲傳來， 還有官兵的馬蹄聲傳來之後，這些驛館裡面來自各地的投降的人，終於一個個露出了笑意。
「終於走了，回去要跟可汗說，千萬不能招惹大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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