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嘆息一聲,鬥爭之中,哪有不流血的?
怎麼可能安安靜靜,和平解決那些問題?
哪怕是突厥那樣的地方,看似衰落,臣服大唐,但如今他們依舊在蠢蠢欲動,葉護可汗雖然年紀小,但一點也不傻。【,無錯章節閱讀】
大唐的邊軍防備有突厥,有草原上的蠻子,但同時也在盯著那些大唐疆域之內沒有臣服的人群。
這些人也不可能輕而易舉就解決掉。
五姓七望這些人,有權有勢,也不是不流血就可以解決的問題。
長孫皇后愛民之心李二懂,但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長安城裡,功德碑的事情不用報紙,就穿的沸沸揚揚,整個長安之中,每一個看過報紙的人,知道裡面信息的人,更是議論紛紛。
就連今日剛剛蒙學的孩童都知道一首詩《賣炭翁》。
歌謠一般的話語在朱雀大街上不斷的傳揚著。
「賣炭翁,伐薪燒炭南山中。
滿面塵灰煙火色,兩鬢蒼蒼十指黑。
賣炭得錢何所營?身上衣裳口中食。
可憐身上衣正單,心憂炭賤願天寒。」
而這首詩的後面,那一則故事,就像是瘟疫傳播一樣,沒有一絲絲防備,也沒有一絲顧慮,就這麼突然出現。
「你聽說沒,那五姓七望前兩年還幹過這樣的事情。」
醉花樓里, 齊平安插的頭牌今日發揮了作用,三句不離報紙,十句話裡面必然提到五姓七望。
興化坊熱鬧非凡,從一大早開始,就陷入了無盡的喧譁之中。
「小桃紅姑娘,你怕是不知道那五姓七望的厲害吧。」
小桃紅面帶紅暈,「公子,您知道?」
「人家還不知道呢,你快給人家說說嘛!」
女人撒嬌好用,最適合用來當做情報收集點。
「其實在座的諸位都多少知道一些,但都是一知半解,怎麼可能知道的全乎。」
「兩年前那清平縣發生的事情,可以說是慘絕人寰啊,這報紙上寫的,已經算是留面子了。」
報紙上寫的是那些士族把鄉民逼迫的無家可歸,一個個流離失所,最後活生生凍死。
然而在這些年輕文人的口中,為了博得那青睞的女子一笑,他們繼續添油加醋。
「你知道嗎?滎陽鄭氏當時殺了一個村子的人啊。」
「豈止是殺人,他們還奸淫擄掠呢。」
「呵呵,你們這就不明白了吧,他們可是直接把那些鄉民腿打斷,關進地窖里當彘人。」
……
星星之火,開始燃燒之前,沒有人會察覺到其中的恐怖。
但一旦火勢開始蔓延,沒有人能抵擋住其中的災難。
程咬金,尉遲恭兩個武將一大早約好比武,長時間不動,就得時不時練練拳腳功夫。
「老程,報紙上今天說了什麼啊,我看不懂。」
「你這個人啊,讓你去識字,你不去?這下完了,這麼精彩的故事你都看不懂。」
程咬金裝逼至極,「我跟你說啊,這上面寫了崔氏一個子弟欺負一個老嫗,把人家一家五口活活燒死的事情……」
今日的崔氏府邸,依舊是幽靜無比,但風吹來的時候,這幾個人坐在一起,再也沒有了昨日的悠閒。
一大早他們就過來商討昨日功德碑的事情,希望在其他方面給陛下壓力,讓陛下收回這碑文。
但他們剛剛睜開眼,就聽到了府中管事的呼喚。
隨後他們感覺天塌了。
「崔宰府,您是大唐宰相,您說怎麼辦?我們聽您的。」
崔民干哪裡知道怎麼辦,他也不敢說啊。
就算是他敢說,以後這事情糟糕了,這些人怪罪的還是他。
五姓七望,哪裡有同氣連枝,那都是騙人的鬼話。
當其中一個家族沒落之後,其他家族恨不得一擁而上,喝其血啖其肉,把緣由的利益瓜分殆盡。
「呵呵,這事情,我也無能為力,今日這報紙,殺人誅心,春秋筆法,老朽感覺很累。」
崔民干也沒有其他辦法,他看著報紙上的東西,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把那個和琛抓住。
畢竟和琛就是製造報紙的人。
可抓了和琛能挽回什麼?
報紙已經賣出去不知道多少份,長安百姓人手一份不說,長安之外的城池,各州大大小小的地方,不知道多少人正在唾罵五姓七望的人呢。
「那……如何是好啊!」盧廣中現在面如死灰。
鄭友來嘆息一聲,聲音顫抖,「不如我們給陛下繳納足夠的銀兩吧,陛下不就是要錢嗎?」
錢,這個詞在過去幾天,一點都不成問題,五姓七望沒有一家想出這個錢。
可今日,他們不得不放下身段,主動要出這個錢。
可現在,他們再次提到捐獻錢財,當今陛下會要嗎?
會給他們機會嗎?
憤怒的百姓就像是約定好了一樣,從長安城的東市和南城開始集結,周圍的士兵一個個緊張不已,生怕這些百姓鬧事。
百姓之中,有人振臂高虎:「打倒五姓七望,打倒大唐蛀蟲!」
身後的百姓眼眶紅腫,一個個目露凶光,「打倒五姓七望,打倒大唐蛀蟲!」
為首的人,臉上掛著笑意,摸了摸袖子裡的紙條,面不改色,依舊保持義憤填膺的模樣。
「來啊,諸位長安的百姓們,隨我一起進入那崔氏府邸,他們五姓七望騎在咱們頭上久了,但他們不配!」
「今日就把他們掀翻!」
竹葉青混在人群中,充當了意見領袖一般的角色,在那些聚集的百姓即將散去的時候,適當的加一把火。
浩浩蕩蕩,幾萬人,朝著崔氏那幽靜的府邸衝過去的時候,崔民乾等人還在沉默嘆息,猛然間聽到外面如同雷鳴一般的喧譁,立馬警覺了起來。
「這是怎麼了?」
「外面發生了什麼?」
當一個管事探出頭,看向那街道的時候,他腦子裡蹦出一個詞:洪水。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整個崔府門前,侍衛們來不及阻擋,就成了眾人腳下的肉泥。
憤怒的人民是恐怖的,當他們平靜的時候,那是涓涓細流,滋潤萬物,當他們憤怒的時候,那就是滔天的洪水,無人可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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