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逸早就知道幾個小孩兒在屋頂看著,這些事情是瞞不住的,讓他們知道又如何?
一個侯爺,如果沒有家臣,那是一種對侯爵的侮辱。【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但家臣的數量在唐朝是有明顯限制的,其實也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一般人確實養不起這麼多的家臣。
七十個人如同士兵一般坐在地上,端端正正,沒有痛苦哀嚎,只有對未來的憧憬。
他們眼裡的光,似乎比頭頂上的太陽還要亮。
……
萬年縣這個地方在長安的規劃之中,和藍田這種城外幾十里的偏遠地方相比,萬年縣似乎早就迷失在長安的燈火璀璨之中了。
今日的萬年縣異常安靜,傍晚剛剛來臨,夕陽下就出現了幾個身影。
長安之中,騎馬是受到嚴格限制的,除非你是王侯將相,不然任何人都會把你送到京兆尹,接受大唐律法的審判。
幾個影子戴著斗笠,身上裹著厚厚的棉袍,雙手環抱,身體直挺挺的站在冬日的街道上。
街道上異常冷清,來往的人行色匆匆,或許是天氣驟變的緣故,幾個人不慌不忙,走入了一家元通客棧之中。
客棧里,幾個人剛剛出現,店小二就迎了上來。
「幾位客官有什麼吩咐?」
「虎山行,別樣紅。」
小二一頭霧水,打量著幾人,臉上露出了難為情。
「幾位客人說的,小的聽不懂呢,幾位是要吃飯還是住店?」
幾人之中,一人淡淡說道:「告訴你們掌柜的。」
客棧後院裡,一處隱秘的柴房裡,幾個人摘下了斗笠,露出了面目。
掌柜的一身絲綢長袍,單膝跪地,「不良人陳亮參見不良將!」
不良將,不良人之中僅次於不良帥的地位,在不良人這個組織中承擔著每一個城池之中的不良人歸屬和統領責任。
長安是個例外,因為在長安之中,不良將不能隨意出沒,作為地下暗殺組織,不良人並不是一個能讓當今陛下首肯的存在。
「竹葉青死了?」
「回不良將,竹葉青刺殺樂天侯,下落不明,應該是死了。」
沒有人可以想到,一個客棧的掌柜,竟然是不良人。
「長安之中不良人九九八十一位,有沒有前去調查過竹葉青的去向?」
「有,但侯府管制森嚴,無法進入。」
「哼,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竹葉青可以死,但不良人的秘密不能泄露。」
為首那人剛剛說完,突然間沉吟了一下,手指上的玉扳指緩緩的摩挲著,「陳亮,這件事你暫且不要管了,我會親自去調查。」
陳亮猛抬頭,「不良將親自調查,這過於草率,那侯府之中機關重重,不是尋常的地方,咱們的人已經探過,請不良將三思。」
「無需多言,速速調來那樂天侯的資料。」
陳亮無奈,拱手長嘆道:「遵命!」
萬年縣的夜晚和長安完全就不是一個等級的,長安之中燈火通明,充滿了各種各樣的歌舞和娛樂,大街上的行人數不勝數,夜生活已經成了大唐長安百姓的日常消遣之一。
商賈們在夜色之中,可以賺錢,百姓的娛樂之心得到滿足,這是大唐皇帝期待的一幕。
只是越是繁華的地方,越容易在看不見的地方滋生罪惡。
茱萸街,只是一條狹長的胡同而已,連個馬車都過不去,這裡氣氛冷清,陰暗無比,往來連個照亮的燈都沒有。
但此時這裡卻出現了六個人,其中一人,摸了摸拇指上的玉扳指,緩緩推門進入了一個小院裡面。
不多時,一開始小院之中還有談話之聲,還有沙沙的動靜,但隨著時間緩緩流逝,小院裡面再也沒有了動靜,仿佛一切沒有發生,也沒有人進入一般。
三個時辰之後,長安城外,藍田官道上,晨光熹微,六人並肩而行,穿著打扮看樣子像是客商。
為首一人,面沉似水,右手拇指上的玉扳指在晨光之中閃耀著冷色,帶著一股子肅殺之意。
今天秦逸出門的事情是很久之前就定下來的。
帶著禮物,見王通,提親。
這件事長安之中知道的人並不多,官員之中,或許只有和王通熟悉的人知曉一些,提前做好了準備,見證這一美好的時刻。
秦逸對於見家長和提親是非常頭疼的,他這輩子也沒有想到,自己在大唐本來是要種地,結果當了個閒散侯爺,本來就想混吃等死,面朝大山,春暖花開,但卻還沒有十八歲,就已經定下了親事。
王灼灼不是一個尋常的姑娘,十四歲的年紀,如同一匹傲嬌的小野馬一般,讓秦逸有些捉摸不透。
不重要,女孩兒們的心思誰知道呢,既來之,則安之。
上輩子連女孩兒手都沒有拉過的秦逸,竟然莫名感覺有點興奮。
官道上,秦逸身後也沒有帶幾個人,齊平,楊二,田二,還有張仲堅,當然也有竹葉青,以及七十個家臣之中的十個。
又是三大車禮物,秦逸連看都沒有看,齊平一手安排。
「齊平,這裡面都有什麼?」
齊平呵呵一笑,「侯爺,您提親需要注意的禮節很多,送禮物也是需要學問的。」
秦逸腦袋大了,「這一車裡面包裹的嚴嚴實實,他們也不知道是啥啊,反正一股腦給他們就是了。」
一切從簡,是秦逸穿越之後的一個最實用的思維,哪怕是侯府的建造,秦逸也遵從了後世簡約的原則。
「哈哈,侯爺果然是第一次,不熟悉很正常,放心,除了那一車書籍之外,其餘都是按照大唐禮法進行的。」
「您是侯爺,他們自然會用接待侯爺的規格來回應。」
齊平果然是南北朝貴族血統,這東西了解的門清兒,一看小時候就沒少背誦這方面的東西。
那一車書籍都是最近活字印刷刊印出來的,裡面有四書五經,各種經史典籍,都是王通那些大儒們最喜歡的。
王通這個年紀活到了幾十歲了,自然一切看淡,用後世的話來說就是佛系。
當日在秦逸這裡一點也不含糊,直接定下親事,真的是已經到了那個行止由心的年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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