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平在醉月樓安排這麼一個地方可不是為了雅興。{什麼?你還不知道|.閱讀.COM,無錯章節閱讀|趕緊google一下吧}
而是為了時時刻刻讓自己內心寧靜下來。
能在鬧市之中心思依舊保持寧靜安穩的人,自然不是一般人。
這樣的人是能做大事的。
馬周便是如此。
和馬周很類似,齊平從小到大除了那個被父母天天掛在嘴上的貴族光環之外,其他和馬周並沒有任何區別。
苦讀四書五經,修得一身本事,賣與帝王將相,不圖飛黃騰達,只求不白白來到這世間一遭。
齊平心思深沉,看著秦逸那戲謔的表情,頓時誤會了秦逸的意思。
「侯爺難道非要苦苦相逼?」
「我齊平雖然算不上什麼好漢,但也是知道禮義廉恥的。」
此時齊平站起身來,看著窗外,「侯爺,你看到那城南的青龍坊沒有?」
「那裡,本該是一片和諧之地的,我從小就在那裡長大,只是後來,有個姓崔的人出現了,從那以後,城南就再也沒有了我的容身之地。」
「可是侯爺,你看那些人。」
順著齊平手指的方向,秦逸看到了一些躲在街頭巷尾,目光緊張,如同街溜子一般。
「這些人是你的手下?」
秦逸皺眉,長安這個大唐的都城之中,這些人的行為異常奇怪。
「侯爺,長安不僅僅有陛下和王侯將相,還有一個地下的世界。」
「這些人拼死都到不了地面上,只能在地下混生活了。」
「他們的身份,可想而知,賤民而已。」
秦逸不由一愣,這個倒是沒錯。
賤民在封建時代都是罪人的後代,如果不出所料,齊平估計也是這樣的身份。
「侯爺肯定想到了,我的身份也是賤民。」
秦逸沒有否認,也沒有回答。
默認,就是最好的回答。
今天過來就是考察這貨的,馬周看人很準,這一點不用多言,更何況,馬周對齊平的了解,可能比齊平自己還要了解他自己。
這就是不良人的厲害之處。
找不良人,確實是一種好辦法。
「草民出身卑賤,算不上什麼英雄好漢,但祖上也曾是輝煌一時,萬人膜拜的王侯。」
「可是這些人不一樣,他們不像我,可以去讀書,可以去做事,有人會認可我祖上的身份。」
「可他們又有什麼呢?」
秦逸此時淡淡一笑,「齊平,你怎麼幫他們?」
這個問題相當於沒有問,齊平能怎麼幫這些人?
但秦逸要的可不是齊平的方法,而是齊平的情緒。
常言道,窮寇莫追,絕望之中的人往往能爆發出無窮的力量。
歷史上這樣的人可不少,朱元璋那種農戶出身的人,陳友諒那種賤民出身的人,後來竟然會在岳陽湖爭奪天下歸屬。不就是被逼急了跳牆嗎?
現在的大唐剛剛建立,很多事情還沒有開始做,這些賤民身份的人,想要徹底擺脫這一頂帽子,需要費些功夫。
齊平嘆息一聲,「侯爺,這些人只能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賺錢。」
「這地下世界的泥潭,他們這些人進去就是送死。」
「地下世界也是一些大人物掌控在手的,先前被您砸掉的那個賭坊,不就是崔家的產業?」
「如果真的需要一種辦法,名和利,只能選擇一樣,不能含著金湯勺出生,我們這種人,只配在泥水裡找吃的。」
齊平說話總是帶著一股子悲涼的味道。
不過他說的也沒有錯,這就是封建社會。
你就算是本領通天,但你只要是賤民,那麼對不起,一切和你無關。
強如齊平這種人,從小到大可以說是飽讀經史,連個童生都不讓他去考,可見封建社會之中強大的鄙視鏈多麼的嚴重。
此時秦逸想起了剛來到這世界的時候還沒有死去的秦虎說的話。
「我賺了這麼多錢,還只是一個卑賤的商人,我活著有什麼意思?」
「我只希望給我的孩子一個平常老百姓的身份,就足夠了。」
這是秦虎喝多了之後的話,但很快,他就在賭場裡輸掉了自己的一切,包括這個家庭的希望。
秦逸此時笑了笑,「你還有其他辦法嗎?」
「怎麼?侯爺您想要救他們?」
「呵呵,談不上救,但舊事物的毀滅,總是需要新事物的登場的。」
秦逸覺得,其他方面或許幫不了你們,但你們要是跟著我做事,那身份的問題還是問題嗎?
馬周現在可是陛下身邊的紅人,自始至終沒有人知道馬周的過去,也沒有人會去過問馬周以前是幹嘛的,他的身份如何。
只有在窮鄉僻壤那種地方,身份就仿佛一個區別於他人的擋箭牌一般,在任何稍微開明一點的地方,身份這種東西,不如實實在在創造價值來的更實際。
從古至今都是如此。
秦逸思索著,「你可以試試,但醜話說在前面。」
此時的秦逸站起身來,背對齊平,「九死一生,失敗之後,迎接你們的只有死亡。」
連續被李二搞了那麼多次,自己像個受氣包一樣,究其原因,沒有屬於自己的力量。
李二之前說過,允許秦逸自己擴展力量。
從兩個妹妹炫耀化學知識被李二揪著問,硬生生帶走了炸藥之後,秦逸就覺得不爽了。
你是皇帝不假,但這世界終究是一代又一代普通老百姓的。
所以,秦逸打算做一件事,那就是讓這些人成為自己的家臣。
家臣一詞,在唐朝分量極重,那可是代表著絕對的忠誠,主人一句話,家臣就算是面對刀山火海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九死一生又如何,侯爺,我們沒得選擇!」
「如果真有這麼一個機會,齊平這輩子都會是侯爺的人。」
其實齊平這種人也不算是什麼難搞定的人,他需要的不過是一個可以施展才能的機會而已。
野心?那不叫野心,他只想翻盤。
「齊平,人這一輩子想要的東西不能太多,任何人都是如此。」
秦逸淡淡說道,這一刻,齊平的臉色有些失落。
「我曾經也這麼想,但突然有一天,機會出現了。」
「我終於明白了一件事,我這一生,是抗爭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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