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兩儀殿,長孫皇后寢宮。
「觀音婢,朕近日尋得一遊戲之法,含天地至理,蘊世間無窮奧妙……」偉大的皇帝陛下提著一副麻將尋到長孫皇后,大獻殷勤。
奈何長孫皇后就算再聰明,也不認得這產自千年以後的東西,取出之後看來看半天:「陛下,這是何物?為何妾身看不出其中的玄妙?」
「哈哈哈……,此物要親自上手才能知道其中的樂趣。」
李世民得意的哈哈大笑,許久沒看到長孫皇后露出如此迷茫、嬌憨的神態了。
想想,上一次露出這表情還是新婚之夜……。
越想越開心,叫來兩個下午在御書房裡伺候過一的宮裡:「來來來,朕陪你耍上幾把,你就知道它的妙處了,這可是朕怕你在宮裡寂寞,特地為你尋來的。」
四個人,一張桌。
稀里嘩啦……噼里啪啦……。
從這一日開始,往日安靜無比的後宮之中麻將聲徹夜不停,隨時隨地都能聽到『碰、吃、胡』三個字。
……
長安,孔穎達府邸。
一處幽靜的小院中暗香浮動,美人倩影被燭火映在窗上,似有無窮心思。
那個壞人在做什麼?
那個壞人在什麼地方?
他到底是不是長安人?
輕輕擺弄桌上幾件小巧的飾物,或金或銀的首飾在燭光下反射著微光,款式與大唐流行的首飾大相逕庭。
「小姐又在想楊公子了?」綠萼端著熱水從屋外進來,見孔仙兒在發呆,偷笑著問道。
「誰想他了,我,我就是在想,為什麼這幾件首飾雖然看上去十分漂亮,卻總像是缺少了什麼東西一樣。」
孔仙兒臉有些紅,強自辯解道:「再怎麼說這也是人家的一份心意,若是在我的手裡被毀了,豈不是,豈不是……」
綠萼將熱水放到一旁,打趣孔仙兒道:「豈不是沒了那分郎情妾意!」
「哎呀,綠萼,信不信我現在就替你未來的夫家好好教訓教訓你!」
待字閨中的少女惱羞成怒,很快便與綠萼扭打到了一起,嬉戲之聲在夜幕中傳出老遠。
最終,孔仙兒將鬢髮散亂的綠萼按在床上,像是得勝歸來的大將軍一樣:「說,以後還敢不敢拿楊公子來調侃本小姐了!」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小姐放過我吧!」綠萼一邊告饒,一邊掙扎,好不容易掙脫魔爪,又眨巴著眼睛道:「小姐,依我看啊,您就應該多出去轉轉,像什麼詩會啊,龍舟賽啊,都去看看,說不定就能遇到楊公子也說不準呢。」
「你還說!」孔仙兒瞪了綠萼一眼。
「我又沒有說錯,要知道楊公子雖然現在還沒有娶妻,可誰知道會不會定親,萬一被人搶了先,您可就沒機會啦!」
綠萼一句話,說的孔仙兒陷入了沉默。
會麼?
不會吧?
哪有那麼快的!
再說這種事情萬一爺爺不答應怎麼辦,前些日子好像爺爺還有讓自己與王家那個人多接觸一下的意思,估計是有聯姻的想法吧。
與綠萼所想的不同,孔仙兒並不是因為找不到李恪而發愁,而是為如何爭得孔穎達的同意有鬱悶。
……
與此同時,玄都觀。
數十畝的桃園在燈火的照耀下異彩紛呈,白的、粉的、紅的各色花朵爭奇鬥豔。
一年一度的桃園詩會引來無數長安城的狂蜂浪蝶流連花間,或是吟詩作賦,或是矯揉造作。
不過,程嵐與李麗質身邊卻是一個敢搭言的都沒有,不是兩人不漂亮,實在是兩女身後的人物真的惹不起。
趙國公府長孫沖,盧國公府程處默,再加上太子李承乾、魏王李泰,這樣的陣容滿長安也找不出幾個敢往跟前湊的。
於是乎,長樂公主和程嵐身邊很快便聚集了許多長安城的漂亮小姐姐,秦家的、李家的、房家的、岑家的,還有五姓七望幾家的。
小姐姐們聚在一起自然難免會聊些女兒家的話題,很快話題便扯到了才子佳人上面。
「依我看啊,長安城現在最有才名的應該就是歐陽通,家學淵源,一手書法少有人及。」岑文本家的小姑娘遠遠的看著另一邊正在揮毫潑墨、奮筆疾書的歐陽詢長子,眼裡全是小星星。
「什麼啊,要我說應該是顏昭甫,家學淵源,復聖顏回的後人,論身份絕對是長安少年之冠。」
「詩會講的是學識,又不是身份,討論先輩就沒意思了。」
「就算不討論身份,單以才華論,我覺得魏王泰才是當今才子之首。」
「魏王不算,要說才子……」
七嘴八舌的討論聲中,長樂一下沒拉住程嵐,這位程家小小姐一聲輕哼:「說才華,你們是不是忘了一個人!」
「忘了一個人?誰啊?」
「就是長安城有名的才子今天都來了。」
程嵐憤憤不平道:「別忘了還有三皇子蜀王恪,三副楹聯力壓國子監,你們說的那些人有人能做到麼?!」
霎時間,群雌伏首,場面為之一靜。
半晌方才有人說道:「李恪只是在楹聯方面有所擅長,可今日是詩會,比的不是楹聯,不提他也很正常吧。」
「是啊,今日的詩會又不是沒給蜀王府送請柬,李恪來都不敢來,算什麼才子。」說話的是王家王鳳嬌,因為王家輝的關係,對李恪一下沒什麼好印象。
程嵐把嘴一撇:「王家的,你這樣說就不對了吧,蜀王殿下分明是被陛下禁足出不得門,可不是不敢來,若是蜀王來了,只怕就沒那些人什麼事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程嵐的一句話頓時讓小姑娘們炸了廟。
「什麼啊,嵐嵐,雖然蜀王是你義兄,可你也不能為了他就把所有人都貶的一無事處吧。」
「就是,程家的,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對李恪有想法。可你有想法也不能踩著別人上位吧。」
「哼,一個敗家子而已,要是論敗家我的確承認他在長安城獨樹一幟,但要論詩詞,他就是拍馬也比不上我家兄長,更不要說在場的還有許許多多的名宿,長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