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胄全身一陣惡寒,下意識向後退了兩步,強撐著道:「三皇子這個玩笑並不好笑。��
「我像是在開玩笑麼?」
李恪將手中唯一一顆打磨好的鑽石收起來,:「其實想要毒死人的方法很多,比如河豚,河豚血是很好的神經毒素,雖然說不上無色無味,但往食物中加一點點絕對吃不出來,就可讓人全身麻痹,呼吸衰竭,以大唐現在的醫療技術絕對查不出任何死因。」
戴胄頭上隱隱有冷汗流下來,整個劉宅前院三十多人鴉雀無聲。
「另外,還有一種產自西域,名叫地獄花植物,其花鮮艷如血色彩艷麗,其果若是拿來給服用,初時可讓人飄飄欲仙,其後可讓人生不如死,日夜哀嚎。
這個時候,你就是讓他去殺了自爹親娘,他都不會有半分猶豫,只要你能給他地獄花的果實,他就是你最忠實的奴僕。」
戴胄只覺得心跳如鼓,哪怕正午的陽光直射在身上,也無法讓他感到一絲的暖意。
但李恪好像並不打算就此結束,笑著的繼續補刀:「而且最關鍵的是,我說的這三種東西用銀針驗毒肯定驗不出來,就算用動物來驗,也短時間內也不會出現任何狀況。想要殺人滅口,用這三種東西,絕對是首選。」
你特麼是魔鬼嗎?!
殺個人也有這麼講究,而且……為什麼你會清楚所有毒藥的效果,並說的如此清楚!
戴胄的眼中,李恪笑就好像來自九幽地獄,陰森、恐怖、邪惡……。
大理寺前來辦差的大小官差也都是面面相覷,這麼多年來,他們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對下毒如此精通。
在李恪面前,他們曾經引以為傲的經驗簡直連蒙學裡的孩子都不如。
這樣的一個人,想要滅掉劉家這些人真的會用如此拙劣的手段麼?憑他的本事,完全可以讓劉家人死的無聲無息,讓人毫無察覺。
「殿下,那依您看,這件案子應該如何處置?」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有人大著膽子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先去藥鋪查吧,看看這段時間誰家麻醉用的藥物大量使用過,或者給人配製過麻藥,一次毒翻這麼多人,行兇之人的用量肯定不會小。
當然,這只是一個方向,另一個方向是調查最近有什麼人與劉家人有過過密的交往,尤其是最近這五天。
除此之外……」
李恪對劉全招了招手,從他手中接過一錠銀子,轉手拋給戴胄:「查一下這批銀子去了哪裡,相信以你們的實力應該能查到它的來源。」
戴胄接過銀子,疑惑的看了看。
銀錠的底部有一個特殊的標記,雖然有些模糊,卻依舊能大概看出原本的樣子。
在大唐,大戶人家子弟出門是不會帶銅錢的,一來不方便,二來太重,所以銀子便成了他們的首選。
而為了彰顯身份和防偽,這些銀子往往都會打上每個家族特有的標記。
李恪丟給戴胄的這一塊也不例外,仔細分辨一下就能認出,這錠銀子上的標記屬於太原王氏。
認出銀錠上標記的來源,戴胄心中已經有所猜測,為了確認一下,主動開口問道:「殿下這是什麼意思?」
從三皇子到殿下,語氣上有所緩和,態度上也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距離也一下子拉近許多。
顯然,經過之前的一番交談,戴胄已經不把李恪當成兇案的幕手黑手,開始承認他的身份。
這是好事,也是壞事。
李恪搖搖頭,把不想乾的念頭搖出去,指了指後宅的方向:「這東西是在劉家錢庫的角落裡找到的,大理寺的卷宗上顯示,劉家的財物並未缺失在我看來是不正確的,如果你們認真一點會發現,在錢庫的東南角有一處很新的壓痕,不久之前那裡應該放過某些東西。」
如此明顯的暗示如果戴胄再聽不出來是什麼意思,他這個大理寺卿就白當了
當場面色大變,對李恪拱了拱手,帶人向後宅劉家錢庫的方向走去。
出現在劉家錢庫的銀錠,嶄新的壓痕,這雖然代表不了什麼,卻是破案的重要線索,只要按圖索驥,不怕找不到幕後真兇。
院子裡的人基本上走光了,除了幾個穿著鐵甲的護衛盡忠職守的站在自己原本的位置上。
海胖子心有餘悸的溜到李恪的身邊,一臉便秘的表情:「殿下,您剛剛說的那些不會是真的吧?」
「什麼?」李恪反問。
「就是……,就是那個金剛石粉,還有河豚還有地獄花。」
海胖子到現在頭上的冷汗就沒停過,一直不停的冒啊冒:「殿下,不是奴才多嘴,這些事情您怎麼能說出來呢,萬一被有心人聽到加以利用怎麼辦,銀針都驗不出來的東西,這以後咱們要防備啊?!」
「防備?」李恪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海胖子:「你吃飽了撐的吧,防備什麼,有什麼好防備的,這個世界上能讓人死的無聲無息的辦法太多了,又何止下毒這一樣。真是咸吃蘿蔔淡操心,有時間擔心這些,不如去找找線索,看看是誰在暗中搞老子。」
海胖子被罵的直縮脖子,可想想還是覺得有些不甘心,又跑到劉全身邊:「劉全,你怎麼不勸勸殿下,這麼搞下去不行啊,咱們這些做下屬的,應該對殿下的安全負責,可不能馬虎大意。」
「殿下說的沒錯,你就是咸吃蘿蔔淡操心,你以為殿下說的那些東西是那麼容易搞到的,金剛石粉,殿下拿到金剛石已經快一個月了,結果才磨出來一顆,你覺得弄出毒死人的金剛石粉需要多久!」
「可是……」
「別可是了,殿下已經走遠了,他都不擔心,你擔心個屁。」劉全沒好氣的瞪了海胖子一眼,大步追了出去。
金剛石粉、河豚、地獄花,一個下午的時間,這三種東西的大名就傳遍了長安。
與之相伴的,李恪的名聲也再度被人們所周知,大唐三皇子,敗家是敗家了些,但學問上絕對是沒得說,連如此冷門的東西都知道,足見其學文的淵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