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九章 不一樣的豬

  香水這東西李恪純屬有一搭沒一搭做出來的玩的,並沒指望它來賺錢,不上心很正常,更不要說現在的技術水平弄不出後世那麼精緻的香水,作出來的東西充其量也就是花露水那個檔次。

  但這對長樂幾個女孩子來說已經足夠了,五個女人就跟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似的,圍著那些個罈子眼都不眨一下的盯著下人一小瓶一小瓶的裝。

  李恪去後面洗了澡,又吃飽了肚子,回到前面的時候,幾個人還沒分完呢,看著屋裡屋外亂鬨鬨的場面感慨道:「我說你們幾個可真成,不就是點香水麼,每人拿兩壇回去不就行了,用得著這麼興師動眾麼。」

  長樂頭也不回:「哥,沒事兒你就去別處轉轉,女人家的事情你不懂。」

  李亦函倒是看了他一眼,不過那眼神傻子都能從裡面看出不善來,這分明就是嫌棄李恪沒有提前把香水的事情告訴她。

  李恪挺鬱悶,摸摸鼻子轉身就往外走,這院子已經沒法待了,亂七八糟的香水混在一起嗆得的人頭暈不說,幾個女人為之瘋狂的模樣也讓人為之顫抖。

  海胖子見主子走了,趁著長樂她們幾個一心撲在香水分配大計上,也跟著偷偷溜出來:「殿下,有個事情,奴才要跟您稟報一聲。」

  離開院子走出好遠,香味終於淡了些,李恪擤了擤鼻子,直到腦子不那麼漲了,這才漫不經心的問道:「什麼事,你不是剛回來麼,怎麼就有事情。」

  海胖子接口道:「呃,是這樣的,我那本家兄弟剛剛讓人過來送信,說是有一波高昌人,已經在驛館等您好幾個月了。」

  高昌自然是西域三十六國的高昌,仗著優越的地理位置,死死卡的北絲綢之路的中間,那些往來於大唐與波斯的商人沒少受被他們盤剝。

  這也許就是另類的靠山吃山吧,李恪能受理解高昌王鞠文泰的做法,但卻並不接受,所以上次派人走過一趟之後,便與那邊斷了聯繫。

  沒想到,那邊的人食髓知味竟然追過來了,這倒是讓他始料未及。

  「怎麼回事,他們想要幹什麼,說來聽聽。」

  「具體的來傳信的夥計也不清楚,那些高昌人口風很緊,聽說殿下您不在長安,就直接去了驛館。不過,據那個夥計說,來人派頭不小,似乎有些來歷,殿下,您看要不要見見?」

  李恪笑眯眯打量著海胖子:「你這老東西怕是收了人家不少好處吧,要不然你能這麼積極!」

  海胖子臉都嚇白了,結結巴巴道:「殿下,奴,奴才天大的膽子也不敢……」

  李恪也懂得閻王好見小鬼難纏的道理,像海胖子這樣的如果不收禮,那才是咄咄怪事,索性也不聽他解釋,直接敲打他道:「行了,沒說你收禮不對,不過你這老東西警醒著點,什麼錢該收,什麼錢不該收要心裡有數,千萬別為了那點蠅頭小利,把自己老命賠進去。」

  「是,殿下放心,奴才下次再也不敢了。」

  海胖子抹著頭上的冷汗,剛剛他是真的嚇壞了,生怕李恪一個不高興直接把他拉出去埋了,像他這樣的太監跟皇家的狗其實沒什麼區別,弄死了就連御史都會過問一句。

  李恪看他謹小慎微的樣子心中有些不落忍,到底是跟了自己十幾年的老人,偶爾嚇唬嚇唬也就算了,可不敢真給嚇出個好歹。

  「你也不用如此害怕,所謂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以後該收的禮還是要收,拎得清輕重就好。好歹你也是本王身邊的紅人,不是隨便什麼人想見就能見的,收點禮也讓那些外人知道知道咱們王府的規矩。」

  海胖子一愣:「王府的規矩?」

  「王府大門八字開,有事無錢莫進來!」

  海胖子激動的熱淚盈眶,對李恪的才華更是佩服的五體投地,『王府大門八字開,有事無錢莫進來』,聽著就有氣勢,從裡到外透著一股紈絝敗家子的味道!

  「殿下,奴才明白了,回頭等那伙兒高昌人過來,一定讓他們領會其中深意。」

  「你看著辦就行,記住,拿錢才能辦事。」

  李恪淡淡丟下一句,轉頭看看依舊吵鬧不休的院子,搖了搖頭道:「行了,你該忙什麼忙什麼去吧,本王去側院看看陵欽那小子豬養的怎麼樣了。」

  「諾,殿下慢走。」海胖子躬身目送李恪離開,他自然不會認為李恪是讓他光明正大的收錢,所謂『王府大門八字開,有事無錢莫進來』不過是針對高昌人這一個例而已。

  這事兒真說起來倒也怪不得李恪,誰讓鞠文泰不會做人呢,當初李恪派人去高昌收棉花的時候,被他們狠狠敲了一筆,這次若是不報復回來,豈是這位三皇子的性格。

  想到這裡,海胖子回身招過一個府上的僕役:「你去告訴錢通,讓他通知那些高昌人,就說殿下公務繁忙,暫時間沒空見他們。」

  僕役應聲而去,腳步飛快,不消片刻便沒了蹤影。

  離家半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你說家裡有啥變化吧,這個還真沒有,房子還是原來的房子,樹還是原來的樹,你說家裡沒啥變化吧,不知怎麼,走在路上就是覺得周圍有些陌生。

  不過這種感覺來的快,去的也快,看著一張張熟悉的面孔打自己面前走過,聽著一聲聲熟悉的鄉音,李恪很快找回了一家之主的感覺。

  側院,或者應該說後宅的後宅更準確一些,時隔半年,當初買的那些豬崽已經長大,隔著欄杆哼哧哼哧的拱著食槽。

  看著一頭頭膘肥體壯的大肥豬,李恪的心情是愉悅的,但不知為什麼就是覺得哪裡有些不對。

  到底哪裡不對呢?

  李恪駐足在一間豬舍的前面,盯著裡面五頭正在進食的肥豬看了又看,想了又想,猛的面色一變,憤怒的咆哮道:「你大爺的葛爾·陵欽,老子的豬耳朵都哪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