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決定離開,自然是越快越好。閱讀
為免夜長夢多,從高句麗王宮出來的當天夜裡,李恪就安排薛仁貴著手準備,好在五百黑騎早些時候就被他安排到了城外,倒是不用擔心他們會成為人質。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李恪與薛仁貴便悄悄離開了府邸,在城外匯合了五百早已做好出發準備的五百黑騎,踏著晨霧消失於城外,等到高建武反應過來,偌大的定國候府早已人去樓空。
「真真氣煞朕也!」
高句麗王宮內,高建武一腳將前來報信的太監踢翻在地,憤怒的咆哮道:「憑什麼!憑什麼!朕連自己的女兒都要許配給他,他還有什麼不滿意的!掛印封金,他以為他是誰!」
幾位原本被高建武叫來議事的大臣面面相覷,異口同聲勸道:「王上息怒,眼下的問題是要不要派人把楊逆抓回來以正國法。」
高建武揮舞著手臂:「這還要朕親自吩咐嗎,抓,無論如何也要把那個楊大能給朕抓回來,朕要親自問問他,到底哪裡對不起他,竟然掛印封金,不告而別!」
李恪掛印封金不告而別的消息很快傳遍整個京城,高敏自然也收到了消息,這小妞第一反應就是李恪被自己嚇跑了。
心中不屑的同時,更擔心自己的秘密被他公之於眾,直到確認李恪在留下的信中並未提到她一絲一毫,這才鬆了口氣。
但是很快她又怒氣沖沖的砸爛了心愛的首飾盒,蓋因李恪留下的信洋洋灑灑千餘字,竟沒有一個字跟她有關,這讓自負的高敏如何受得了。
憤怒的高敏將心腹侍女叫到身邊,咬牙吩咐道:「你去告訴那些想要得到本公主的紈絝,無論是誰,只要能夠把楊大能活著帶到公宮面前,本公主就嫁給他。」
「啊,公主,這是不是太草率了?」
「去!現在就去!」
……
一時間,高句麗都城風聲鶴唳,偵騎四處,沿著李恪等人離開的方向,直追了下去,而此時的李恪已經帶人離開高句麗京城百餘里。
因為已經踏上歸程,薛仁貴變的格外健談,一邊縱馬疾馳一邊問李恪:「殿下,高建武這回怕是要氣瘋了吧?」
李恪在馬上哼了一聲:「哼,瘋倒是不至於,但一心想把我們抓回去是肯定的。」
薛仁貴咧了咧嘴:「那咱們怎麼辦,要不……殿下你帶幾個兄弟單獨有一路,我帶著大隊人馬把追兵引開?」
李恪搖頭道:「沒那個必要,與其擔心追兵,倒不如想想怎麼對付前面攔路的關卡。」
大隊騎兵趕路速度肯定比不過傳信的信使,就算他們能把同路的信使全部幹掉,也還有其它信使能夠繞路趕到他們前面,這一點毋庸置疑。
薛仁貴顯然也明白這一點,所以並未堅持。
數百人就這樣一路快馬加鞭,除非累的不行了需要休息,完全不惜馬力,拼了命的往西趕,當天晚上便趕到了鴨綠水,趁夜渡河之後才稍稍休息了半個晚上,第二天天不亮又抓緊時間繼續趕路。
但這一次沿路的城池顯然得到了消息,路上開始出現大批巡邏的士兵,李恪一行數百人如此顯眼的隊伍自然無法隱秘行蹤,於是殺戮開始了。
……
「殺……!」
蓋牟城外,薛仁貴渾身浴血,手中長戟風車般舞動,神擋殺神,佛擋殺佛;李恪兩手各持一隻火銃左右開弓,每槍必有一人落馬;五百黑騎刀箭並舉,馬打盤桓,肆意屠戮圍上來的高句麗士兵。
這已經是離開鴨綠水之後的第三戰,前面兩次都還好說,遇到的都是小股的巡邏隊,但被他們殺光兩次之後,後面的城池已經有了準備,蓋牟城這裡更是直接派出兩千人的騎兵。
儘管李恪等人已經有了苦戰的準備,殺光這兩千人依舊費了些周折,待到重新上路,已經是精疲力竭。
待到夜幕再次降臨,一行人不得不停下來休息,借著給李恪包紮胳膊上的箭傷,薛仁貴建議道:「殿下,要不咱們還是換個方向吧,下一站的敵人只會更多,兄弟們倒是不怕死,但在亂軍之中殿下的安全很難保證。」
李恪搖頭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咱們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如果繞路只是在給高句麗創造時間,到時候大軍合圍再想殺出去更難,還現在趁其不備直接殺過去來的直接。」
「但是……」薛仁貴看著李恪胳膊上的傷口欲言又止,顯然是在擔心他能否撐得過去。
這次逃命與上次不同,前有堵截後有追兵,高句麗人似乎反應過來他們這一夥兒人正是在盧龍城下殺了乙支文德那一批人,只要不把遇到的敵人殺光,那些人就會像牛皮糖一樣粘著他們。
如此一來他們這五百人戰力不足的劣勢便突顯了出來,再加上數次突圍五百黑騎所帶的箭矢早已用盡,每次與敵人相遇都是以命搏命,再打下去很有可能全軍覆沒。
李恪很清楚這次歸程必然九死一生,但卻不得不繼續走下去。
繼續留在高句麗固然暫時安全,但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早晚有一天他的身份會暴光,那個時候再想離開只怕比現在還要困難。
要怪只能怪這次浪的有些過頭了,高句麗上至高建武下至巡邏的大頭兵,無不想要殺他們而後快。
「兄弟們再堅持一下吧,再強調一遍我以前說過的話,若爾等戰死,我李恪必將為爾等父母養老送終,將爾等子女養育成人,若違此誓,天厭之!」
李恪一番話擲地有聲,五百黑騎本就是皇室的死忠,再加上他這一番保證,齊齊矮了半截:「吾等願為殿下效死,此戰,必勝!」
「好了,都起來吧,今夜好好休息一晚,明天開始我們的逃亡之旅就算正式開始了,大家養足精神,讓我們用實際行動告訴高句麗人,就算是死,我們也會從他們身上咬下一塊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