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七章 別慌,穩住,問題不大!

  正面做戰,高延壽的兩萬人馬並不是用唐制軍械武裝起來的淵蓋蘇文的對手,哪怕那些唐制軍械是淘汰下來的裝備。閱讀

  遺憾的是淵蓋蘇文的一萬人馬正停留在條狹窄的山路上,哪怕他能在極短的時間裡拿下卑沙城,只要高延壽在下面把山路一封,照樣能困死他。

  所以,不管他願意不願意都必須撤,至少要在高延壽趕到之前將大部分軍隊撤到山腳下,只有這樣才能爭取到更充裕的活動空間。

  說到底,淵蓋蘇文依舊是個反賊,在沒有兵員補充的情況下,只能做些偷雞摸狗的勾當,這一點必須等他帶兵回到自己的老窩才會得到改變。

  高句麗都城,儘管時間已經到了正月底,天依舊冷的出奇。

  李恪自從上次給高建武出了主意之後,就在做離開的準備,行禮已經收拾妥當,五百黑騎也已經找機會安排到了城外,所差的就是一紙文書。

  按照他的計算,這個時間絕不會太長,高建武只要發現卑沙城並沒有受到攻擊,立刻就會反應過來,到時候就是他功成身退之時。

  一直都在做著大開殺戒準備的薛仁貴無比鬱悶,原本他還以為來到高句麗都城李恪就裝不下去了,到時候免不了要大殺一場。

  結果小日子過的比他在山裡打獵的時候還要安逸,每天吃的好喝的好,隔三差五就有高句麗權貴來請不說,光說媒拉縴的都來了不下四五波。

  這不,日頭才剛剛走到頭頂,四十多歲,剛剛被提拔上來的兵部侍郎余維新就屁顛屁顛的來了,離著老遠就聽那人在喊:「仁貴,仁貴,尚書大人可在。」

  薛仁貴一邊琢磨這老小子的目的,一邊回答道:「哦,在呢,有事兒?」

  「大事情!」余維新臉都快要笑抽了,拉住薛仁貴的胳膊興奮的說道:「卑沙城,卑沙城打起來了,多虧了尚書大人神機妙算,唐人的一萬人馬被高延壽賭了個正著,匆匆交手之後灰溜溜的逃了。」

  什麼玩意兒?

  薛仁貴眼珠子瞪的跟牛蛋似的:「你說什麼?大唐真的攻打卑沙城了?」

  「那還有假,高延壽此戰繳獲了不少唐軍的軍械,其中一小部分已經被信使帶回京中,這會兒正擺在王上的案頭呢。我聽說王上開心的不得了,正準備晚上擺宴為咱們尚書大人慶功呢。」

  余維新眉飛色舞的講著,好像親眼看到了一切似的,忽然發現薛仁貴表情有異,詫異問道:「哎,你怎麼不高興呢?」

  薛仁貴應付道:「啊?哦!高興,當然高興,就是覺得有點不真實。」

  余維新認同的點著頭:「嗯,你這麼說也有些道理,如果不是咱們尚書大人運籌帷幄,神機妙算,余某簡直無法想像卑沙城被攻破的後果,到時候唐軍三面合圍,我大高句麗危矣!」

  薛仁貴這會兒已經反應過來了,哪裡還有心思路余維新扯淡,囑咐他一句便去找李恪:「余大人先稍後片刻,在下去通知尚書大人一聲,再請你進去。」

  宰相門房七品官,李恪疑似高建武私生子,薛仁貴做為他的親信,哪怕無品無級,也不是余維新敢得罪的,當即陪著笑道:「哦,你去,你去,我不著急。」

  你不急我急啊!

  薛仁貴二話不說調頭就走,不多時來到李恪的書房,門出不敲直接推門而入:「殿下,不好了,出大事了!」

  李恪表現的穩如老狗,只淡淡看了薛仁貴一眼,不緊不慢道:「慌什麼,可是高建武覺出不對,派人前來問罪了?!」

  「呃……」薛仁貴倒是知道李恪之前的打算,被他一問瞬間不知道應該怎麼說了。

  薛仁貴難看的難色讓李恪隱隱有些不安,催促道:「說啊,難道高建武一怒之下準備把我抓起來問罪?」

  「不是,那個……」薛仁貴遲疑片刻,吞吞吐吐道:「卑沙城打起來,剛剛上任的那個余維新前來報喜,說是高延壽帶人阻止了這次進攻,並繳獲了大量咱們大唐的裝備,其中一小部分已經送進王宮了。」

  李恪眨巴著眼睛,半晌乾巴巴問道:「真的?」

  薛仁貴一點頭:「千真萬確。」

  我特麼……!

  李恪瞬間就不淡定了,心裡慌的一逼。

  老李真派人來打卑沙城了?那小太爺這次是不是把自己給坑了?

  不,不對。

  老李就算想打高句麗也不會如此匆忙,更不會半點消息也不泄露,這裡面肯定有貓膩。

  對,就是這樣。

  別慌,穩住,問題不大!

  還沒等李恪恢復鎮定呢,屋外突然傳來常公公熟悉的公鴨嗓:「王上有旨,宣楊尚書即刻進宮。」

  得,完犢子了!

  李恪一顆心從嗓子眼直接砸到屁股眼,拔涼拔涼的。

  就算老李沒派人進攻卑沙城,至少那裡有場戰鬥是真的,也就是說,無論如何,他打算藉機走人的計劃徹底玩完了。

  給薛仁貴遞了個眼神,李恪打開房門,候在外面的『小腸子』立刻巴巴迎了上來:「恭喜楊尚書,賀喜楊尚書,卑沙城大捷,高延壽大敗唐軍斬首數百,王上歡喜不盡正在宮裡擺宴為尚書慶功呢。」

  「哦,是嗎。」

  李恪正擔心進攻卑沙城的是不是大唐的軍隊呢,哪有心思應付『小腸子』,只隨意敷衍了一句,

  哪知,如此言行落在常公公眼中,愈發顯的他高深莫測,於是馬屁隨之而來:「楊尚書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智謀不下漢之蕭何,此為我大高句麗之幸事也。」

  李恪心裡憋屈,卻說不出來,只好隨意擺擺手,示意可以走了。

  屁的漢之蕭何,人家蕭何替劉邦出謀劃策可沒把自己給算計進去,老子倒好,直接把自己給算坑裡了。

  一行人就這樣出了宅子,李恪照舊坐上馬車,常公公當先引路,余維新跟在車邊相隨,一路敲鑼打鼓的向著王宮的方向而去。

  總之,所有人都很歡樂,唯有李恪鬱悶的要死,慌的一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