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七章 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上)

  對於裝瘋賣傻的二人,王若雨氣鼓鼓的瞪了他們一眼。

  當然,這裡面李恪肯定是罪魁禍首,至於薛仁貴則純屬是吃瓜撈,從頭到尾他甚至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三人離開臨時安排的住所,乘車繞了幾個圈子,不多時已經來到大王城裡最好的酒樓,等在門口的夥計顯然已經得了交待,李恪一下車便引著他們直接上了二樓。

  二樓的包廂里人來的已經差不多了,唯一讓李恪比較意外的是,乙支川竟然也在場,坐在他下首的竟然是大王城城主朱泉禮。

  這也就是李恪養氣功夫不錯,如此情況下依舊面不改色心不跳,換成其他人遇到這樣的場面,非當場露餡不可。

  但就在他準備照規矩上前見禮的時候,一個聲音陰陽怪氣的傳來:「楊先生好大的架子,如此重要的場合竟然姍姍來遲,讓將軍大人苦等你半個時辰之久,這便是楊先生為人處世之道?」

  果然是宴無好宴,會無好會,來之前李恪就已經隱約猜到請客的人會給自己下絆子,只是沒想到會如此直接。

  不過對方既然已經出招,自己怎麼也得接著,總不好讓對方失望而歸。

  「你誰啊?!」

  「老夫韓維。」

  「哦,不過爾爾。」

  李恪態度輕蔑,絲毫沒把說話的中年人放在眼中,至於他之前的挑唆,這種事情沒有解釋的必要,人家就是故意坑你,解釋反而落了下乘。

  乙支川坐在主位與朱泉禮低聲談著什麼,好像並未發現李恪的到來,也不知道他已經與人起了衝突。

  這種作法其實也很好理解,不外乎御下之術罷了。

  對於上位者而言,屬下彼此不合是好事,控制起來也更容易,很多時候哪怕屬下之間沒有矛盾,上位者也會故意製造矛盾讓屬下去斗。

  李恪受的是皇室教育,自然清楚這裡面的門道,所以壓根就沒把乙支川的態度放在心上。

  但韓維就不一樣了,乙支川不置可否的態度助長了他的氣焰,冷笑一聲道:「老夫不過乙支將軍仗下一小卒,自然是不過爾爾。不過,楊先生說這些話的時候可有把在坐的天下英才放在眼中?」

  這招挺狠,直接就把李恪推到了所有人的對立面。

  讓人沒想到的是,李恪比他更狠,反手就是一個群嘲:「英才?誰啊?」

  在坐的不管跟李恪有沒有結過怨,全都炸了,七嘴八舌的紛紛指責其目中無人,狂妄無知云云。

  乙支川與朱泉禮也聊不下去了,正準備打個圓場緩和一下氣氛,李恪卻用一句話讓所有人都閉上了嘴:「都吵吵什麼,一個個的還說自己是文人,這樣吧,誰不服站出來!」

  這麼豪橫的嗎?

  一個人挑戰在場的所有人?!

  別說是乙支川,就連自認對李恪有所了解的朱昌盛也都驚訝的張大了嘴巴,連自家老子不斷給自己打眼色都沒看到。

  所有人中只有韓維露出奸計得逞的笑容,迅速接話道:「好,楊先生果然豪爽,既然如此,不如就趁著乙支將軍在場,大家公平比試一場,先生若敗就請先生在離開之前給在坐的諸位一一道歉,如何?」

  李恪突然笑了,就在眾人以為他會拒絕的時候,嘆聲說道:「老韓,在眾多偽君子當中,你也算是耿直之輩,做事不拖泥帶水。行,你的條件我答應了,不過,如果我贏了,從今往後你們都要老老實實的聽話,能做到麼?」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話說到這個份上,韓維也是毫無退路可言,當下起身來到李恪面前豎起右掌:「君子一言!」

  「啪!」李恪同樣抬起右掌與其相擊:「駟馬難追!」

  誓約成,韓維露出奸計得逞的笑容:「楊先生是出自大唐弘農楊氏的大人物,所學自然不是我們這些普通人能比的,這樣,咱們今日不比其它,只比算學一道如何?」

  李恪豈能不明白他是怕比其它東西自己不是對手,只是這老傢伙實在是運氣不好,自己也是算學最拿手。

  於是,無所謂的笑笑:「你隨意,只要輸了不要賴帳就好。」

  韓維目的已經達到,已經沒了與李恪針鋒相對的意思,揮手間叫來府主府的一個管事:「來人,把準備好的帳冊拿上來。」

  一本……呃,一本帳冊,被那管事用托盤送上來的時候,上面還帶著年深日久留下的灰塵,為了顯示公平,韓維還讓那管事把帳冊送到乙支川和朱泉禮面前展示了一下。

  上面的灰塵絲毫未損,這足以證明帳冊是剛剛拿出來的,不存在弄虛作假的問題。

  乙支川雖然對韓維等人的這場比試不報任何信心,卻依舊勉為其難的確認了一下,朱泉禮甚至連看都沒看,畢竟帳冊就是從他城主府里拿出來的,有沒有人動過他比誰都清楚。

  在展示帳冊的過程中,早有酒樓的夥計在包廂的一側搭起帷幔,並在中間用屏風隔出兩個大小相差不多的空間。

  隨後,帳冊拆成一頁一頁貼到早已準備好的告示牌上,告示牌則被放到兩個被隔開空間的中間位置,使兩邊都能同時看到上面的字跡。

  看著一群人在那邊忙碌,李恪就很無語,瞅著氣定神閒的韓維道:「為了針對楊某,你們真的是煞費苦心啊!」

  韓維皮笑肉不笑的回應:「都是為了生計,先生見諒!」

  這話說的意思很簡單,那就是你李恪既然砸了別人的飯碗,那就別怪受到反擊。

  李恪咂咂嘴沒說什麼,難道要告訴韓維他給乙支川做軍師就是玩票性質,什麼時候玩夠了就走人?

  眼瞅著準備工作漸漸就緒,李恪活動活動手腕就準備入場,突然發現薛仁貴滿頭大汗的站在一旁,於是好奇的問道:「你怎麼了?尿急啊?」

  「不是!」薛仁貴把頭搖的飛快。

  李恪更好奇了:「那是怎麼了?」

  薛仁貴遲疑片刻,急切間直接暴了粗口:「他們那麼多人,老闆你能幹過他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