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資金方面的問題呢?不是屬下不相信王妃,實在是咱們府上產業太過駁雜,普通人沒有一年半載的時間,根本無法了解全部情況。」
錢富如今已經是王府對外生意的總負責人,雖然與他的兄長海胖子沒法比,說話卻也有些份量。
一番質疑,立刻得到了在場眾人的認可,紛紛將看熱鬧的目光投向賽噶瑪。
李恪則像是什麼都沒有聽到,淡淡看了賽噶瑪一眼,考驗的意思表露無遺,如果她連錢富都擺不平,對她放權與否便不再重要,把權力交給她也會被下面的人架空。
眾目睽睽之下,賽噶瑪微微搖頭,露出失望的表情:「你應該是錢富吧,錢公公的堂弟。說來你也算是王府的老人,自殿下開府便一直追隨,怎麼會愚蠢到如此地步!」
「什麼?」
「不服氣?你覺得本王妃存在的意義是什麼?替你們解決彼此間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你們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真以為王府離開你們就會一蹶不振,別天真了!」
賽噶瑪再怎麼說也是吐蕃公主,就算身在異國,也不是錢富等小人物能夠挑釁的,冷冰冰的一番敲打過後,以無所畏懼的姿態再度開口:「實話告訴你們吧,本王妃存在的實際意義在於替你們出頭。
殿下出使高句麗的這段時間,不管你們在外面受了什麼委屈,本王妃都替你們做主,有人敢打王府的主意,本王妃也會出面,至於金錢方面的事情,你們自己商量著解決,如果你們連這種小事都解決不了,那就換個有能力解決問題的人上來接替你們。」
賽噶瑪的一番話,甚合李恪心意。
事實上,一開始李恪就沒打算讓她來處理王府中那些具體的事情,之所以把王府中的某些權力交給她,目的就是震懾那些敢打王府主意的傢伙。
既然她已經領會了自己的意圖,那麼這次的會議就沒有再開下去的必要。
「好了,都不要吵了,亦菡的態度就是本王的態度,今後本王不在的這段時間,她不會參與到王府的日常運作,你們除非遇到無法解決的事情,否則也不要來打擾她,明白了沒有?錢富,尤其是你!」
「諾,屬下明白。」
眾人齊聲應諾,錢富略顯忐忑的單獨起身:「殿下放心,屬下一定恪守本份。」
「嗯,都下去吧!」
李恪揮手示意眾人該幹嘛幹嘛,該回哪回哪,待人全部離開,這才看向賽噶瑪。
「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多廢點心思,王府的日常運作我已有安排,短時間內不會出什麼問題,但如果這次出使的時間過長,王府之中難免會有人靜極思動,到時若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我需要你以雷霆手段將事態控制住,能做到麼?」
賽噶瑪傲然一笑:「你我之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安心去吧,我會看好家的。」
李恪:「……」
會說話就說,不會說就不要說,什麼叫『安心去吧』,能不能說點吉利的。
……
該交待的已經交待完畢,該安排的也都安排妥當。
五日之後,李恪在五百玄甲軍的護衛下離開麻亭,在數萬自發前來送行的麻亭縣百姓注視下,踏上出使高句麗的旅程。
「三殿下,這第一站為何要去龍門?莫非你在那裡有什麼特殊安排?」
蘇烈蘇定方做為名義上的護衛頭子,一直騎在馬上與李恪的馬車並行,感慨吃人手嘴短,拿人手短的同時,將自己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
按照原來的計劃,出使的隊伍將會一路東行直奔洛陽,然後一路北上去幽州。但李恪卻在出發之後改變了計劃,從邠州直奔東北方向,並將第一站改成了絳州龍門縣。
擅自改變出行計劃會徒增許多危險不說,路上補給也將成為大問題,大唐、高句麗兩方人馬加起來足有一千多人。
奈何出發之前,蘇烈的隊伍一夜之間鳥槍換炮,全員在麻亭縣換上了整個長安垂涎已久的新款裝備。
五百護衛人手一套魚鱗甲,一柄利於劈砍的大狗腿彎刀,一副可以十二連發的連弩,四個配套的箭匣,同時還配發兩百四十支配有三棱破甲箭頭的弩矢。
上過戰場的人都知道好的武器鎧甲意味著第二條性命,蜀王殿下敞亮,一次出使就給他們配備的如此精良的裝備,那他們就不能太過小氣。
別說僅僅是從絳州繞一下,就算是從嶺南繞也沒問題,不就是繞點遠,多走幾步路麼,反正屁股底下有馬又不用自己走,繞唄,多大點事兒。
蘇定方也是出於這個原因選擇了從心,實在沒辦法,誰讓對方平億近人呢。
「哦,我聽說絳州那邊有位少年豪傑,因為家裡窮,從小到大竟然沒吃過一頓飽飯。你知道的,我這人心軟啊,最是見不得英雄受苦,所以這次去絳州打算將此人收服,救他於水深火熱之中。」
你要這麼說那我可就不樂意了。
蘇定方微微蹙眉,心說自己好歹也是百騎破萬敵的猛將,有我在你身邊難道你還不放心?
「殿下千萬不要被人騙了才好,現如今好多沽名釣譽之輩將自己吹的幾乎能飛上天去,見面之後你就會發現,那些人不過爾爾。」
「不可能,我說的那個傢伙吃飽了能開五石強弓,箭術之精準可與當年的白衣神箭王伯當相提並論,一桿方天畫戟使的更是出神入化,戰陣之上怕是只有秦瓊才能與他一較高下。」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李恪越是這樣說,蘇定方越是不服。
說起來,老蘇今年也就二十六、七歲,正是年輕氣盛的時候,當下冷笑一聲:「殿下怕是真的被人騙了,若是絳州真有如此英雄人物,蘇某如何不知?」
李恪笑呵呵的,一副十分欠揍的表情:「你不知道不等於沒有,怎麼樣,要不要打個賭,如果那人真如我所說,此去高句麗路上你便聽我安排,如何?」
蘇烈憤然:「賭便賭,不過,若是殿下輸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