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一章 這事兒跟我沒關係

  「閻卿莫要拘束,來來來,快坐。閱讀��

  儘管已經接近後半夜,李世民還是在御書房接見了閻立德,態度和藹可親,待其坐下笑著問道:「朕聽說你帶人去了邠州,如今卻星夜趕回,可是邠州那邊出了什麼事情?」

  「這個……」

  閻立德進宮面聖純屬被李恪刺激的有些上頭,現在被李二這樣一問,頓時語滯。

  我是誰,我在哪兒,我要做什麼?

  難道跟皇帝說:你兒子太厲害了,我不服,我要告他?!

  別扯了,會被打出去拖死的。

  李世民見閻立德坐立不安,面色陰晴不定,不禁微微皺眉,這老傢伙不是帶人去邠州學習麼,咋還學激惱的呢?

  「閻卿不必有所顧忌,若三郎又有什麼出格之舉,你可直接說與朕聽,朕定不饒他。」

  「不不不,陛下誤會了,三皇子在邠州造福一方,深得百姓愛戴,麻亭一帶甚至有萬家生佛之說。臣之所以星夜趕回,主要是……吧啦吧啦……噼里啪啦……」

  在閻立德略帶悲憤的陳述聲中,李世民越聽越迷糊,愈發搞不懂他的來意。

  說他是來告狀的吧,字裡行間都是讚譽之言,直把李恪夸的是天上少有,地上無雙;說他是來夸李恪的吧,這傢伙語氣悲憤,聲淚俱下,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不過,聽著聽著,李世民就顧不上這些了,急吼吼站起身:「閻卿剛剛說什麼?邠州那裡每日可產百件魚鱗甲?」

  閻立德艱難的點頭:「這是最保守的估計,受限於鐵礦產量、運量和人手的關係,每日百件已經是眼下的極限。」

  李世民覺得呼吸困難:「百件還不是極限?」

  「根據臣的觀察,整個邠州工業區全力生產甲冑,每日至少可產五百件魚鱗甲。當然,若是這樣的話,邠州工業區的其它產業將會全部陷入停滯,再無任何鐵料供產其它生產。」

  那也很可怕了好嗎,日產魚鱗甲五百件,十天那就是五千件,足以武裝起一支軍隊。

  雖然人數不足以跟拱衛長安的十六衛相比,但不要忘了,那可是魚鱗甲,而十六衛卻是扎甲,鋼鐵跟竹子有可比性麼?

  更何況那小子手裡還有連弩,還有那種利於劈砍的狗腿刀,哦對,火藥和水泥好像也是那小子鼓搗出來的。

  想到這裡,李世民再也無心去聽閻立德說了些什麼,屁股決定腦袋,皇帝的身份註定了他的想法與閻立德有著根本性的不同。

  必須去邠州,一定要去看看老三那小子到底在鼓搗些什麼東西,否則萬一哪天這小子帶人打進長安城樂子就大了。

  ……

  輾轉反側的一夜過去,次日一早,數十騎快馬踏著晨霧疾馳出城,直奔邠州方向。

  李恪此時並不知道發生在長安的事情,更不知道老頭子正帶著兩大御用跟班秦瓊、尉遲恭快馬趕來。

  此時的他正在舒舒服服享受著晚秋的悠閒時光,一隻火鍋,數盤羊肉,再約二三好友,低吟淺酌好不愜意。

  麻亭縣的事情基本已經走上正軌,水壓機,鑽孔機等設備已經安裝到位,這些東西都是按照他在長安書房裡那些模型等比例放大打造出來的,省下了大量的研究時間。

  加之又有從將作監忽悠來的許多好手,如何使用這些機械也不再是問題,所以李恪打算接下來的幾年時間好好享享福,好吃好喝好睡才算沒有白來大唐一趟。

  秋風蕭瑟,寒意漸濃,一口熱乎的羊肉下肚,全身上下立刻湧起一股暖意,此時再配上一口葡萄釀,直讓人恨不得……。

  李恪正想借著酒意感慨一下人生,後腦勺就被抽了一記大脖溜子,人直接被抽到桌子底了,剛咽下去的葡萄釀順著鼻子直接噴了出來,罵人的話直接被堵了回去。

  就在他打算看看是誰這麼大膽子的時候,長孫沖的反應讓他打了一個激靈。

  「姑丈?呃,不是,長孫沖見過陛下!」

  姑丈……陛下……我爹怎麼來?!

  李恪躺在桌子下面偷偷看了灰頭土臉,風塵僕僕的老頭子一眼,果斷歪頭裝死。

  為了早些趕到麻亭,李世民飢腸轆轆趕了一天的路,午餐都是饅頭就涼水,結果到了麻亭就看到李恪跟長孫沖還有那個吐蕃來的貴族小子在那大吃大喝。

  是可忍孰不可忍,此情此景若是不抽一巴掌上去,簡直對不起親爹這個稱呼。

  沒搭理長孫沖,李世民哼了一聲,一腳踢在李恪的屁股上:「少在那兒裝死,給老子滾起來。」

  本就沒抱太大希望能騙過老頭子的李恪立刻從桌子下面爬出來,臉上帶著舔狗的笑容:「爹,您怎麼來了,怎麼也不提前派人通知孩兒,孩兒也好準備準備。」

  「少給朕嬉皮笑臉。」

  其它幾個成年的兒子,個個見了李二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大氣都不敢出。

  唯獨李恪這傢伙沒臉沒皮,跟滾刀肉似的,你罵他他也不惱,你揍他他抱頭往地上一蹲,自己親兒子,不能真箇把他打死。

  李二也是沒招了,狠狠瞪了他一眼:「閻立德是怎麼回事,為何半夜跑回長安找朕請辭,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麼?!」

  李恪一怔,脫口道:「啊?我說約他今天涮羊肉找不到人呢,合著這老**燈跑長安去了!」

  李世民自從當上秦王之後,就沒人在他面前出口成髒了,乍一聽還真有些親切,但考慮到秦瓊和尉遲恭還在邊上,當下又是一腳踢了過去:「你說什麼?!」

  罵人的事情只會越描越黑,李恪自然不會傻乎乎的去解釋:「呃,那個,不是,爹,您不能只聽他一面之辭啊。那老……咳咳,他在我這吃了點虧,手下人全都跑了,我估計他是覺得心裡不舒服,所以才去您那兒告我黑狀的。」

  李世民冷笑:「這麼說你還覺得很委屈?」

  李恪理直氣壯的點頭:「那是啊!這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他將作監養不住人,跟我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