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宜秋院(為什麼要叫這個名,每次都感覺是在寫青樓)。
李承乾默不作聲的看著對面的老者,淡定的一批。
王家的人到底還是來了,老三說的沒錯,這就是陽謀,不管他們願意不願意,喜歡不喜歡,到最後都必須跳上來。
「太子殿下考慮的如何了?」王文正儘管心中依舊看不起李家血脈,但礙於形勢卻不得不低頭:「只要太子殿下點頭,從今往後我太原王氏願唯太子馬首是瞻,這是老朽以王氏家主的身份做出的保證,任何時候都絕對的有效。」
李承乾十分公式化的笑著,拿出之前與李恪商量好的套路:「王老家主言重了,孤何德何能,敢言領導太原王氏。不過,王老家主的提意孤卻很感興趣,石炭乃國之重器,的確不能落入一家一人之手中,更不能形成一言堂式的存在。」
王文正適時吹捧,並再加鮮明的闡述了自己的立場:「太子殿下慧眼如炬,眼下大唐煤炭集團如日中天,若是再讓他們把持了石炭司,利益的驅使下,難免會鬧出大亂子。」
「也罷,既然如此,石炭司員外郎的位置孤就先給王珪留著,只是區區員外郎的位置有些低了,怕是委屈了他。」
「殿下多慮了,老朽倒是以為,王珪得罪蜀王在先,眼下還是戴罪之身,官職不宜過高。」
李承乾點點頭,再沒多說什麼,王家現在是牆倒眾人推,滿大唐只有自己才是他們最後的依靠。
李恪?王家與他有殺子之仇,就算王家真的不介意,老三又豈能輕易相信他們。
找老頭子?老頭子打壓世家的決心從來沒變過,王家去找老頭子與異與虎謀皮。
至於老四李泰,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所以,自己就是王家最後那根救命稻草,只要拿捏的好,不怕他們不乖乖就犯。
走神的工夫,紇干承基從外面走了進來,將一個盒子擺到桌上:「殿下,王家主走了,臨行前給屬下留下了這個。」
李承乾之前就是故意晾著王文正的,聽說他走了沒有露出半點表情,低頭看了一眼那盒子:「打開看看。」
「諾!」紇干承基上前將盒子拿在手中,翻開之後不由倒吸一空涼氣:「殿下,是……石炭集團的股權證明。」
李承乾隱約猜到了什麼,心跳加速,表面上卻不動聲色的問道:「多少?」
「一,一萬股,屬下沒猜錯的話,這應該就是杜家賣的那一萬股。」
現如今,石炭集團的股權可不是剛剛發行的一貫一股,而是一貫五一股,一萬股那就是一萬五千貫。
做為見面禮,可以算得上大手筆了,畢竟大唐像李恪那樣的敗家子並不多。
「不錯,算這老傢伙識趣,這股權就先留著吧,且等等看,我那三弟本事可不僅僅是這麼點,說不定過段時間這些股權會更值錢也說不定。」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
收了一萬五千貫的好處,李承乾自然不好意思拖著不辦事。
第二天一早,給王珪的官憑就由吏部發了出去,讓這位曾經與李恪打賭輸掉了一切的大佬終於得以重見天日,踏足長安。
……
與此同時,孔家、蜀王府的左近,悄無聲息的各自多出一間店鋪。
一家竹器行,一家豆腐坊。
店主都是外地人,一副憨厚老實的樣子,每天天不亮就開門,晚上直到宵禁的鼓聲響過四、五百聲才會閉店。
長安這樣的鋪面有很多,做生意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像李恪那樣每次都能大賺一筆的人鳳毛麟角,更多的也就是賺個辛苦錢。
沒人會把竹器行和豆腐坊聯繫到一起,先不說隔行如隔山,僅僅距離上就很難讓人發生聯想。
寅夜,位於孔家左右的竹器行突然響起一長兩短的敲門聲,聲音不大,但在夜裡依舊傳出老遠。
門外之人顯的有些緊張,不斷的左顧右盼,挨到裡面有人把門打開,立刻閃身躲了進去。
屋中一片漆黑,直到門被關上,才有人點亮了火燭。
幽暗的燈光下,可以看到屋裡所有的窗戶都掛著厚實的帘子,從外面看不到裡面一絲的光亮,三個裝扮各異的人坐在燈下,連同起身開門的人,八隻眼睛同時盯著來人。
「東西帶來了沒有?」
「帶來了,三張強弩,八十支箭。」來人從肩膀上卸下一個大大的袋子,擦著額頭上的汗說道:「這長安城晚上的戒備也太嚴了,要不是我身手好,人又機靈,非被抓進武候所不可。」
「少廢話,把東西拿出來檢查一下,沒有問題的話,明天準備行動。」
房間內的五人正是王家派來的死士,幾人分別檢查了強弩等利器之後重新坐到了一起,為首的那個『老大』壓低聲音說道:「根據老二得到的消息,明天下午,孔家那丫頭會出門去大興善寺上香,我們的任務就是在半路上動手,將人劫過來。」
「一切聽大哥安排。」五人中的老五咧嘴一陣無聲的怪笑:「不過大哥,這次的活兒如果做成了,孔家那小娘皮能不能……」
「事成之後隨你喜歡,但是在李恪那個敗家子沒有落網之前,你最好收起那點小心思。」
見老大答應,小五喜出望外:「多謝大哥!」
「小五,就你這德性,早晚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小五毫不在意同伴的打趣,回頭打了個哈哈:「三哥這話說的,正所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嘛。」
倒是那個一直沒怎麼說話的老二,此時突然開口:「大哥,幾位兄弟,根據咱們的消息,李恪與孔家那丫頭好像沒有半點關係,就算咱們綁了那丫頭,又如何引李恪那廝上勾?」
「這還不簡單,直接讓那小娘皮寫情深意切的信不就完了,孔家那小娘皮長的國色天香,老子就不信李恪那廝會不動心。」
「不錯,老五言之有理,說不得引誘李恪那廝還真得靠孔家那丫頭『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