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多處這個數字當真是把李世民嚇了一跳:「這麼多?」
「這還僅僅是經過初步統計的大型礦山,若是算上那些小礦脈,怕是不下數百。閱讀」
李承乾看了李恪一眼,見他依舊沒有開口的意思,只能繼續下去:「按照三弟說法,石炭不僅僅可以用來取暖,還能用來煉鐵、煉鋼,如此一來就不得不擔心有人私開石炭礦,所以成立石炭司勢在必行,耽誤不得。」
「若僅是這樣直接讓地方官府監視不就行了?何必單獨成立一司?」
「不僅僅是監視,還有年度開採計劃的制定,每年各地有多少石炭被燒掉還需要統計,取暖用了多少,煉鋼用了多少,每年石炭方面的賦稅幾何,方方面面都需要大量人手來統計。」
這麼複雜的嘛?
李世民是皇帝沒錯,但以前沒當皇帝的時候也曾經做過戶部尚書,當時統計賦稅的時候可沒有如此細緻的數據。
各地往往只是把收了多少糧,收了多少賦直接報上來,用了多少工直接報上來,再由戶部的帳花子往起一加,再減去全年支出也就完了,什麼年度計劃之類的根本沒有。
由此可見,這成立石炭司的想法,除了李恪那顆與眾不同的腦袋能想到,李承乾這樣的老實孩子絕對不會有如此想法。
再聯想之前這兄弟倆之前大眼瞪小眼的舉動,李世民斜了李恪一眼:「這都是你的主意吧?讓太子替你出頭,端得打的好主意。」
可能是因為無欲則剛的原因吧,李恪與李承乾有著很大的不同,儘管被老頭子盯著,卻依舊面不改色心不跳,露出一個無比委屈的表情:「父皇,您這就是冤枉兒臣了,當初不是您說讓兒臣輔助太子哥哥的麼,怎麼現在又來怪我。」
「朕……」李世民一滯,就覺得太陽穴一跳一跳的疼:「朕是說過讓你輔助太子,可是你呢,你都幹了什麼!」
李恪一推六二五:「兒臣什麼都沒做啊,成立石炭司這個主意的確是太子哥哥想出來的,兒臣只是把需要面對的問題跟太子哥哥說了一遍,不信您可以問太子哥哥。」
李承乾苦著臉:「這個……,的確是這樣。」
好吧,老李同志除了佩服李恪的手段,還能說什麼呢。
明明是一件足以使兄弟反目的事情,到了他這裡卻被處理的滴水不漏,甚至最後太子還被當成槍使了一回。
感慨之餘,李世民只能暫時放下心事,瞪著李恪道:「那就你來說說吧,石炭司的事情你是怎麼打算的。」
「石炭司跟我沒關係啊,那是朝庭的事情,準確的說是太子哥哥的事情。」
朝堂那個大染缸李恪是不會主動跳進去的,沒事都能惹來一身騷,但要說他什麼都不管也不對,至少煤炭集團的事情他還需要跟老頭子說一下。
「父皇您別生氣,您知道我的,最討厭朝堂上的那些蠅營狗苟,所以石炭司的事情兒臣真不打算摻和。」
李世民漸漸沒了耐心:「那你是什麼意思!」
「兒臣打算弄一個股份制的產業集團,名字暫定為大唐煤炭集團,資金的話初期為一百萬貫,以後看情況決定是否增加。」
「噗……」
李世民一口茶直接噴到桌上:「多少錢?」
現在的年輕人玩的都這麼大麼?張嘴就是一百萬貫!
老子當年打天下的時候,手裡也沒有一百萬貫吧!
李恪很是無所謂的聳聳肩膀:「初期一百萬貫,五年之後,總投資不會小於一千萬貫,父皇,這種小事您就別操心了,總之兒臣可以向您保證,五年之後,單單石炭這一項,每年上繳的稅款就不會低於五十萬貫。」
李世民在桌子下面狠狠掐著自己的大腿,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一千萬貫,好大的口氣,朕不想知道五年以後的事情,你只需要告訴朕,初期這一百萬貫是從哪裡來的,你別告訴朕,你的蜀王府有一百萬貫。」
「那肯定沒有。」李恪說著看了李承乾一眼:「太子哥哥,要不還是你跟父皇說吧,我怕我再說下去父皇會揍我。」
「你還知道會挨揍?」李承乾撇撇嘴,一五一十的把之前與李恪商量好的事情說了出來:「父皇,老三的意思是成立一家股份制集團,這一百萬的初期投資會劃分成一百萬的股權,面向整個大唐發行,各大世家、勛貴、豪門,甚至百姓都可以參與到其中。
另外,這些股權是可以用來交易的,但是價格會有所浮動,比如說今年的投資是一百萬貫,明年若是集團盈利了,總資產變成了兩百萬貫,那麼每一份股權的價格就會變成兩貫,以此類推,若是每一股的價格達到十貫,那麼集團的總資產就是一千萬貫。」
一千萬貫,李承乾說出這個數字的時候,心底也有些小激動。
那可是堆起來足以把人砸死無數次的錢啊!
相反,李世民此時卻冷靜了下來,一千萬貫什麼的他並不在乎,那不過就是一組數字罷了。
真正讓李世民看重的是李恪玩錢的手段,若是按照他的計劃進行下去,那些參與到所謂煤炭集團的家族必然會擰成一股繩,為了得到更大的利益,他們會全力推廣石炭在各個方面的應用。
只是,李恪這一手玩的有點大啊,他就不怕事有不皆把這些錢都虧進去?
上百萬貫的資金投入到石炭行業,如何管理,如何運作,無論換成誰都會十分頭疼吧?
現在李世民大概明白李恪為什麼要建議成立石炭司了,這應該是制約煤炭集團的手段,若非如此勢力如此龐大的煤炭集團將會無人可以制約。
不得不說,李恪這一手玩的深得相互制約之精髓,與之相比身為長子的李承乾則要差了許多,就這還是在李恪不爭不搶對皇位沒有半點私慾的情況。
李世民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當初的決定到底是對還是錯,培養這兩兄弟之間對立情緒的這條路似乎有點走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