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四章 不靠譜的程妖精

  王賁興奮的去了麻亭縣,當了這麼多年的賊,見到官兵都得躲。

  如今牛逼大發了,竟然能去跟縣令叫板,這讓王賁興奮到有些夾不住尿。

  看著他恍恍惚惚的樣子,李恪擔心這傢伙會不會把自己的印信給丟了,為了防止意外發生,最後不得不派了兩個親衛跟著他一同下山。

  「殿下,臣罪該萬死,請殿下嚴懲。」

  這邊安頓好了一切,那邊劉全也把營地那邊搞定了,回來之後往李恪面前一跪,手托橫刀遞到他的面前。

  這一幕把在場所有人幾乎都嚇了一跳,除了程處默和尉遲寶林沒事兒人一樣站在邊上看熱鬧,其他人全都目不轉睛的看著李恪。

  王爺,這就是王爺。

  從小就被師父帶走,滿世界到處遊歷,自認見慣世間百態的王若雨也是深有感觸。

  一言定人生死,一言免全縣付稅。

  這是她曾經無比痛恨的權勢,正是因為這樣有權有勢的人太多,所以才會有越來越多的窮苦人。

  可當她近距離接觸到權勢的時候,王若雨對權勢又有了新的領悟。

  「起來吧,你知道我最討厭的就是磕頭蟲。」

  李恪並不知道王若雨的心裡活動,面對跪在自己面前的劉全,伸手將他從地上拉起:「昨天的事情並不怪你,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選擇,你不用有任何的心理負擔。」

  「臣失職……」

  「都說了跟你沒關係,別跟個娘們兒似的。」

  李恪把臉微微一沉:「記住,你執行的是軍令,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諾!」劉全站起了身體,對李恪鄭重行了一記數年不曾用過的軍禮。

  在場的所有人中,只有他內心最是複雜。

  一方面是因為自己獨自回長安,把需要自己守護的人拱手送給了敵人。

  另一方面這麼多年留在李恪的身邊,讓他漸漸忘記了軍人的身份,今日被李恪一句『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驚醒,讓他意識到,自己從始自終都是一名軍人,大唐的軍人。

  處理完劉全的事情,整個寨子已經陷入歡樂的海洋。

  王賁去麻亭縣要糧的消息被傳的盡人皆知,兩百名親軍的到來讓李恪不必再掩飾自份,一位朝庭的親王下榻自家的寨子,昨天還親自指導自己壘爐灶,這是何等的榮耀。

  寨子裡的人大多純樸,並沒有那麼多的想法。

  在他們看來,官軍既然沒有喊打喊殺,那麼他們的好日子就要來了。

  至於這位親王會不會算計他們,對於一群窮的快要要飯的人來說,需要考慮這個問題麼。

  吃飯,休息,大山裡面也沒有什麼娛樂項目,再加上程處默等人趕了一天的路,晚上早早便睡下了。

  任誰也沒想到,在這一干王府親軍的後面,還有一支千人的騎兵正在加速趕來。

  ……

  次日清晨。

  梆梆梆……,熟悉的梆子聲將李恪從睡夢中驚醒。

  推開窗子,但見外面到處都是跑動的人群,隱約間聽到有人在喊:「不好啦,官兵又來啦!」

  什麼玩意兒?什麼官兵又來了?

  李恪疑惑的將睡的死豬一樣的程處默從睡夢中踹醒:「外面怎麼回事兒,除了你們還有誰要過來?」

  程處默睡眼惺忪,整個人還處在半夢半醒的狀態,被李恪這麼一問有些反應不過來:「什麼還有誰要過來,昨天就走的時候我們誰也沒通知,我哪兒知道還有誰要過來。」

  李恪一聽這話隱約生出一絲不詳的預感,罵一句:「艹,趕緊起來,外面又來一夥官兵,來歷不明,別是針對咱們的。」

  「啥?!」程處默瞬間精神起來,二話不說抓起戳在一邊的兵器就往外跑,一邊跑一邊還在嚷嚷:「一隊,給老子集合,有人來搞事情,弄他們!」

  其實不用他喊,屋外那些親軍也早就集合好了,尉遲寶林甚至已經帶著他那一隊人馬衝上了寨牆。

  片刻之後,李恪也披著衣服跟在程處默的身後登上了寨牆,探頭往下面一看,險些沒從上面掉下去。

  外面來的不是別人,正是程處默他爹,程咬金。

  老傢伙騎著馬立於寨門之外,連姿勢都跟昨天的程處默一模一樣,見李恪與程處默、尉遲寶林從牆頭上冒出頭來,扯著嗓子喊道:「小兔崽子,看什麼看,還不給老子開門。」

  這老燈怎麼來了。

  李恪第一時間把頭縮了回去,對著急急趕來,一日三驚的王一博擺了擺手:「沒事兒,自己人,開門吧。」

  王一博這會兒都快要哭了,死死抓著李恪的衣袖:「殿下,老朽錯了,老朽真的錯了,可不敢再來人了,再這樣下去,寨民非被嚇死幾個不可啊。」

  李恪能說什麼呢,只能拍著老王頭兒的手安慰:「放心,這次肯定不會再有人來了,本王跟你保證!」

  「嗯,再沒人來就好,沒人來就好。」

  王老頭兒顯然並不相信李恪,不過他卻沒多說什麼。

  倒是隨後趕來的王若雨在邊上小聲嘀咕了一句:「昨天某人好像也是這樣說的。」

  「呃……」李恪尷尬的摸摸鼻子。

  某人,指的自然就是他了。

  昨天王若雨的確曾問他會不會還有人過來,他信誓旦旦的保證,來的只有自己的兩百親軍,不會有其他人過來。

  結果,這話說完沒到六個時辰就被打臉了。

  好在王若雨這丫頭今天表現還不錯,並沒多說什麼讓李恪下不來台的話,草草敷衍她幾句,李恪便下到了寨子門口。

  剛一露面,程咬金那毛茸茸的大巴掌便拍到了他的肩膀上:「小子,你挺能搞事情啊,這才從驚里出來兩、三天,連陛下都被你給驚動了。」

  「啥?這事兒我爹也知道了?」

  李恪顧不上快要被程咬金拍碎的半邊身子,急赤白臉道:「程叔,您跟我交個實底,這次你帶兵出來,不會是打算在邠州剿匪吧?」

  「那倒沒有。」程咬金斜愣著眼睛打量著不大的村寨,語不驚人死不休的道:「不過,京中有人彈劾你有謀逆之心,你還是想想怎麼跟你爹解釋這件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