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一章 事情鬧大了(上)

  長安。

  連夜從邠州趕回來的劉全在城門外蹲了半夜,早上城門一開,二話不說直接掏出蜀王府令牌,第一個衝進城門。

  李恪身陷囫圇讓劉全不敢有絲毫大意,進城之後連皇宮都沒去,直接去了盧國公府。

  急急忙忙叫開程咬金家的大門,一把扯住門房的衣襟,紅著眼珠子嘶聲低吼:「你家公爺在不在?!」

  程家的門房也是從戰場上下來的,劉全現在的表現對他來說並不陌生,當初每每有緊急軍情的時候,那些往來的信使幾乎都是這個德性。

  「在,老爺就在演武場。」

  一路領著劉全穿過幾處院落,在他耐心馬上要被消耗乾淨的時候,演武場到了。

  程咬金這段時間正在準備去西域駐守的事情,眼看著出發的時間就在眼前,自然不能像以前那樣睡覺睡到自然醒。

  不想,大清早才打了趟拳,正準備練練兵器,就看到了慌慌張張的劉全。

  「你不是跟著李小三去了邠州麼,怎麼自己一個人回來了?」

  老程把手中的兵器丟給一邊的親衛,用巾子一邊擦汗一邊說問道。

  「盧公,出事了!」劉全警惕的掃視一眼四周,拉著程咬金走到演武場一的邊,低聲說道:「殿下被一夥強人給劫持了。」

  「什麼?!李小三被劫了?」

  程咬金腳步一滯,雙眼死死盯著劉全,眼中滿是殺機:「劉全,你特麼是幹什麼吃的!」

  撲通……。

  劉全雙膝一軟,直接跪倒在地,紅著眼珠子低吼道:「殿下陷於賊手,劉全自知罪該萬死。只是,還請盧公念在事出有因的份上,讓某把殿下的交待說完,待交待完一切,某願以死謝罪!」

  「講!」程咬金沉著臉,語氣森然。

  此時的他再也沒有平日裡胡攪蠻纏,大大咧咧的模樣,取而代之的殺場老將的無上威嚴。

  劉全好像並未把自己的命當成一回事,跪在地上把昨天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老程講了一遍,最後說道:「殿下只交待讓程小將軍和尉遲小將軍帶著王府親衛去尋他,看樣子像是有收服那伙山匪的心思,只是具體應該如何應對,還請盧公定奪。」

  Duang……。

  一記大腳直接踹在劉全的肩膀上,將他踹了一個跟頭。

  就在劉全準備被人帶下去執行軍法的時候,卻見程咬金指著他的鼻子罵道:「混帳東西,報信就報信,怎地連句話都說不明白,害老子白白擔心一場,這麼多年的兵都當到狗身上去了,這要是在軍中,少不得治你一個謊報軍情之罪。」

  劉全被罵的滿頭霧水:「盧公……」

  「盧公個屁,還不滾去找處默和尉遲家那小子!」

  此時的程咬金再次恢復了以前憊懶的樣子,見劉全還傻傻的坐在地上,撇撇嘴道:「李小三奸猾似鬼,若是沒有把握他敢跟那些山匪進山?你這傢伙真是越來越沒出息了,遇到點事情就大驚小怪,想當年俺老程陪著陛下……」

  對李恪有信心也好,對自己的判斷有信心也罷,老程硬是拉著劉全扯了小半個時辰的光輝歷史,直到太陽升起老高,才戀戀不捨的放他離開。

  劉全這會兒都快要急瘋了,擺脫老程的第一時間便拉著程府下人帶自己去找程處默。

  擔心等會再去尉遲恭那裡會再經歷一次同樣的事情,他在找程處默的同時,又打發了程府下人去尉遲家找尉遲寶林去蜀王府集合。

  這麼一折騰,時間不知不覺就到了上午,程處默個憨憨前幾天被老程揍了一頓,這幾天正在家裡『養傷』呢,見到劉全也有些詫異,拉著他問出與他爹相同的問題:「你不是跟李小三去邠州了,怎麼一個人回來了?」

  跟程處默,劉全就沒有那麼客氣了,連解釋都沒有:「別提了,快,收拾收拾跟我走,有什麼事咱們路上再說。」

  「哎,哎你別拉我啊,哎我說劉全,你好歹讓我把衣服穿上。」

  劉全見到程處默的時候,這傢伙正光著膀子練石鎖呢,慌亂間只來得及抓起一件外衣,便急急忙忙的跟著他出了家門。

  蜀王府此時早已經得了通知,王府餘下的親衛全部收拾好了行裝,鎧甲齊備,刀劍在身,只等劉全、程處默、尉遲寶林三人一到,立刻有人迎了上來。

  「兩位典軍,劉頭,王府親軍集合完畢,應到兩百人,實到一百九十人,請指示。」

  這樣的回答是李恪跟現代那支打遍天下無敵手的光榮部隊學來的,言簡意賅不說,匯報起來也能讓長官第一時間了解自己部下的真實情況。

  不過,劉全現在已經顧不得這些了,聽完人數抬手一揮:「目標邠州,出發。」

  全隊一百九十三騎如旋風般掠過長街,打馬揚鞭,瘋了一樣衝出長安城南門。

  如此大的聲勢自然驚動了長安城中某些人敏感的神經,收到情報的長孫無忌、房玄齡、魏徵等人用最快的速度趕到皇宮面見李世民。

  出事了,出大事了。

  否則李恪的王府親軍不可能全員出動。

  眾人抱著忐忑的心思來到御書房,本以為皇帝陛下此時會暴走,結果他們到了才知道,李世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也是剛剛才知道李恪的王府親軍集合的事情。

  「陛下,這事兒怕是有蹊蹺啊,蜀王昨日早上才離開長安,今日王府親軍便全員出動,這裡面難保不會出什麼問題。」

  長孫無忌說這話的時候有些猶豫,但眼下這個時候,這些話卻只適合他來說。

  「能有什麼蹊蹺,區區兩百人能做什麼?」

  李世民皺著眉頭,像是在問眾人,又像是在問自己。

  是啊,兩百人能做什麼?

  眾人也有些疑惑,造反肯定是不行的,真要造反別說兩百人,就是兩千、兩萬人也未必夠,更不要說帶隊的還是程處默和尉遲寶林。

  如果李恪真要造反,這兩位根本不可能跟著。

  但如果不是造反又能是什麼,兩百親軍人數雖然不多,可全軍出動事情就大條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