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3章 有個疑點

  可是現在人已經死了,就變成了死無對證。

  這就有點尷尬了。

  付拾一看了李長博一眼。

  覺得李長博問出這話,就說明他心裡必定是有些想法。

  李長博注意到了付拾一的反應,於是緩緩道:「如果的確沒有喝酒又是熟悉的地方,的確不應該走錯方向。」

  「而且如果是自己跳下去的,那就不會那麼艱難的求生。」

  付拾一想了想,點了點頭。

  道理的確是這個道理。

  王二祥忍不住在旁邊插嘴:「可是不是找不到任何證據嗎?如果找到了證據,那肯定不至於隱瞞。」

  這話也有道理。

  但是兩項交雜,仔細想想就覺得有些疑慮了。

  倒是下人給出了一句回答:「小郎君有左右不分的毛病。對方向從來都是辨別不好。」

  「我們都覺得可能當時是因為天黑的緣故,看不清路,小郎君自己走反了方向。畢竟這裡兩邊樣子差不多。」

  付拾一和李長博對視了一眼。

  這個理由也不是不成立。

  可是那也應該走到懸崖邊上的時候,就能夠感覺不對的。

  一來是沒有路了。

  二來一個是走過去的話,不至於一下子就掉下去。

  李長博看向付拾一。

  不等他開口詢問,付拾一立刻就明白他想問什麼,於是看了一眼懸崖邊上,直接回道:「人肯定是摔死的,但是也有可能是被推下去的。只是屍體已經放了這麼久,很難再通過屍檢辨別出來。」

  「你們去把所有那日在花園的人都叫來。」李長博沉吟片刻之後,就說了這麼一句話。

  聽他這個意思,所有人都明白,他這是對這件事情有疑慮。

  付拾一忍不住斜睨他一眼:是誰在出發之前說,就是走個過場來的?

  不過既然李長博認了真,其他人也就自然也就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李長博緊接著又問另外一個下人:「你們家小郎君是經常過來嗎?特別喜歡在這個亭子裡?」

  下人點點頭,給了肯定的回答:「小狼君特別喜歡這裡的風景,經常在這裡讀書。」

  「有時候心情不好,也喜歡坐在這裡。」

  「天熱的時候也喜歡在這裡用飯。」

  李長博點了點頭,臉上的思量更加明顯:「既然如此,那就說明他對這裡應該很熟。」

  所以這個年久失修的欄杆和直接跌下去的行為——

  就更加經不起推敲,也怪不得蔡氏一直心中懷疑,無法說服她自己接受這是個意外。

  很快那天花園裡的人都過來了。

  烏泱泱的倒是一大片。

  不過大部分都是丫鬟。

  只有幾個上了年紀的婆子,和一個隨從。

  那個隨從倒是年輕。而且是跟著清河郡王的。

  其他人要麼就是看園子的,要麼就是負責伺候的丫鬟。

  盤問的事情就交給了厲海。

  李長博就在旁邊看著。

  付拾一就站在李長博的邊上,留意李長博的神色,耳朵聽這厲海那頭的動靜。

  一圈問下來,竟然沒有一個人的說辭有問題。

  所有人都有其他的證人證明行蹤。

  所以好像誰都沒有殺人的機會。

  最後好像最可疑的,還是只有那個已經被打殘賣出去的隨從。

  李長博揉了揉眉心,只能讓人去找。

  不過清河郡王府的人卻說,估計是找不著了,因為抬出去的時候就剩下一口氣。

  怕是凶多吉少。

  李長博已經皺起眉頭。

  付拾一也是無可奈何。

  時間過去這麼久,的確沒有辦法找出更多的證據。

  而且如果關鍵人物都已經死了,那就真的成了死無對證。

  最後李長博沉吟片刻之後,也只能要求先行回衙門。

  不過就在要出府的時候,一個丫鬟匆匆趕來,一聲不吭就跪在了李長博面前。

  然後一磕到底:「奴婢有事要說。」

  李長博就看了一眼副管家。

  副管家尷尬的伸手去拉那個丫鬟,一面介紹:「她是之前服侍小郎君的,伺候了有些年。也很得臉。」

  那個丫鬟被拉了卻也紋絲不動,倔強的跪在那裡,開起頭來灼灼的看著李長博:「我叫桃寧,是小郎君給起的名字。」

  「小郎君絕對是被人害死的,而且一定是那個賤人!」

  桃寧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很篤定,而且是咬牙切齒。

  顯然恨意深沉。

  李長博微微挑了挑眉,來了興致:「你說的是?」

  「芯妲。」桃寧乾脆利落,半點兒也沒有遲疑。

  然後,又說出一句驚天動地的話來:「她肚子裡的孩子也絕不是郡王的。而是郡王身邊那個隨從的。」

  所有人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都傻了一下,然後不約而同的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這個話,可不敢亂說啊。

  付拾一忍不住往前走了小半步,打算聽得更真切一點。

  畢竟這麼驚爆的八卦,不是隨時都能有的。

  王二祥和付拾一的動作是神同步。

  而且他的神色也更為專注,甚至脖子都忍不住朝前一些,好像生怕聽不見。

  厲海斜睨了王二祥一眼,眼神深邃。然後默默往旁邊站了一些,仿佛借著這個動作與他劃開了界限。

  桃寧斬釘截鐵的說了下去:「我和小郎君,曾經在亭子裡看見過他們兩人說話。還摟抱在一起。還親了一口!」

  這……

  副管家簡直也是驚呆了。

  他磕磕巴巴的問了一句:「這這種事情、你怎麼不、不早、不早說——」

  所有人都看出了他的震驚。

  事實上所有人現在都是如出一轍的震驚。

  桃寧接下來說了一句更讓人震驚的話:「要不是小郎君讓我發誓不可以說出來,我也不會忍到今日。」

  「我想來想去,小郎君絕不可能是意外身亡。」

  桃寧咬牙:「因為後來那個賤人知道了,小郎君那天在亭子裡。」

  「所以她一定知道了,小狼君已經看到那件事。當時,郡王喝多了,趴在桌上睡著了,他們兩人——」

  付拾一簡直是想搬個小板凳,再拿上一包瓜子,然後坐在這裡聽。

  這何止是八卦呀。

  簡直是年度八卦。

  這說出去簡直都要驚呆所有人好嗎?

  這膽子怎麼就能這麼大的?

  果然是人有多大膽,事兒就有多離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