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7章 就承認吧

  周王氏自己說完了之後,就發現付拾一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被這種眼神看久了,周王氏陡然就有點兒渾身發毛。

  然後漸漸的,也就回過神來。

  這麼一琢磨過來,周王氏的臉色,也就一下子變了。

  周王氏盯著付拾一,顯得有些氣急敗壞:「你個小賤人在套我話——」

  付拾一被她這麼一質問,就收斂了笑意,一本正經的給出了建議:「我建議你還是就認了吧!」

  李長博領著眾人從屋裡出來,一群人默默的將周王氏團團圍住,只是用目光就將周王氏的火氣壓了下去。

  隨後,李長博淡淡道:「付小娘子有官職在身,對她不敬,拉下去打五個板子。」

  付拾一沒阻攔,心裡頭有點甜滋滋:原來這就是權勢帶來的爽快嗎!啊~原來做官這麼美好!!!

  李長博分神看了付拾一一眼,見付拾一沒有半點不痛快,便放了心。而後就叫人去將周永吉帶來問話。

  結果還真不用跑這一趟,因為周永吉自己過來了。

  大概是聽說周王氏被「請」來了衙門,他是有些不放心。

  王二祥摩拳擦掌滿臉歡喜:「來得正好!」

  去將周永吉「請」過來之後,正好周王氏的板子也打完了。

  周永吉一看自家婆娘趴在地上被拖進來的架勢,嚇了一跳:「這是怎麼了?」

  李長博淡淡道:「出言不遜,忤逆官員。」

  周永吉一下子就噤了聲,只是不停的去偷看周王氏。

  周王氏也乾脆,哭道:「當家的,哎喲,當家的,我可受了罪了!他們真的不是人啊——他們套的話——」

  她這一哭喊,嚇得周永吉恨不得撲上去將周王氏的嘴巴堵住:這都挨了打,還不消停!

  不過不用周永吉說話,也不用周永吉動作,厲海一腳尖輕踢,就讓周王氏自動消了聲。

  周王氏隻眼珠子亂轉的看周永吉,什麼心思都寫在了臉上。

  可是周永吉哪裡有什麼辦法?

  打破這個氣氛的,還是李長博。

  李長博似笑非笑看一眼周永吉,聲音淡淡:「你妻子已經將實情告訴我們了。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什、什麼實情?」周永吉還沒開口,就先吞了一口唾沫。

  然而在場的沒有一個人回答他,有的,只是看笑話一樣的表情和眼神。

  周王氏倒是想說,不過厲海剛提了提腳,她就一下子退縮了。不得不說,夫妻感情在這個時候,就顯示出它的濃度了。

  周永吉遲遲沒有開口,付拾一就「好心」提醒了一句:「我來提示一下,杏仁糕和砒霜,還有侯鑫?」

  這下周永吉的樣子,活脫脫像是個屁股著了火的猴,就差上躥下跳了。

  他想跳來的,可惜被周圍人的警告目光硬生生鎮壓。最終,他強自鎮定下來,道:「什麼杏仁糕和砒霜的,我怎麼聽不明白?侯鑫?侯鑫的案子有進展了?」

  付拾一忍不住有點發笑:什麼叫自欺欺人?這就叫。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矇混過關?

  李長博甚至特地問了周永吉一句:「你覺得,我們衙門的人,都是傻子?」

  他的語氣很誠懇。

  周永吉一下就萎了。整個人肉眼可見的耷拉了,不過也沒耷拉太久,很快他就又小聲說:「我其實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是不知道那個杏仁糕有毒——」

  「她買了砒霜藥耗子,還放進杏仁糕里。我那天去給侯鑫送行,正愁沒有送別禮,剛好看到杏仁糕,就提著去了。」

  周永吉跪下來,一個大男人竟然哭嚎起來:「我是真的不知道啊!我要是知道,我也萬萬不能給他啊!」

  那樣子,瞧著是真的傷心。

  付拾一都快笑了。

  李長博也是被這個話弄得噁心沉默了一下,然後才徐徐反問:「當時不知,事後總該知道吧?」

  這下,周永吉是真的徹底安靜了。

  「還有一件事情,我琢磨許久,就在剛才,忽然想通了,只是還有些疑惑,不如周掌柜就與我解惑?」李長博如此開口,語氣里還真有幾分詢問和商量。

  周永吉抬頭看了李長博一眼,更加耷拉下去,也到底沒敢說出半個拒絕的字眼。

  李長博就問了下去:「陳七狗當時說,他是去給侯鑫送貨。在那時候,你恐怕就知曉那點心有毒了吧?」

  周永吉瑟縮一下,沒有回答。

  但是這個時候,沉默其實就是回答。

  李長博目光銳利幾分,落在周永吉身上,周永吉仿佛有所感,又縮了縮脖子。良久還是小聲的應了:「是。」

  這下,所有猜測都得到了證實。

  但是顯然李長博還沒問完:「那麼,你給陳七狗準備的布匹,是原本侯鑫定的貨嗎?」

  這個問題,周永吉又沉默了。

  不過這一次李長博沒等著讓他回答,反倒是說了句:「不是,對吧?你知道那砒霜量大,很可能人已經死了。所以你就靈機一動,心想反正也沒人知道侯鑫定了多少貨,定了什麼貨,就隨便裝了一點。」

  「只是你想的是讓陳七狗去捅破這個事情呢,還是早就猜到陳七狗很有可能會私吞貨物,將屍體處理了?」

  「你視財如命,小氣吝嗇。對侯鑫如此大方,是為什麼?」

  「而陳七狗偷賣貨物,你明明發現卻沒有鬧大,反而有點縱容,又是為什麼?」

  最終李長博似笑非笑的盯著周永吉這麼問了一句:「到底你是不知情誤殺了侯鑫呢,還是明知道那裡頭都是砒霜,故意害死侯鑫呢?畢竟,他也不打算再和你合作了,不是嗎?你這樣做,還可以再吞一次貨款,一次性將錢賺夠了——」

  周永吉已經徹底說不出話來。

  而其他人也是陷入了沉默,心裡頭不斷的想這李長博剛才說的問題。

  只是,誰也只能是模稜兩可的猜測,誰也不知道真相到底是怎麼樣。

  就連周王氏,也是一臉驚愕。

  屋中一片靜默,安靜得幾乎可以聽見周永吉的粗重呼吸。

  付拾一輕聲開口:「所以,真相到底是什麼呢?而且,你其實是個連夥計工錢都要算計的人。陳七狗說過,他弄壞布匹,你總說那是十分貴重的,然後剋扣他的工錢,用來賠償。」

  「但是你店鋪里,並沒有很多金貴的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