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梁講話還是挺搞笑的。王貴在旁邊就差點笑了出來。
李信輕咳兩聲,掩飾了自己的尷尬,心中暗道:的確是挺害臊的,不過.....反正鄉親們也不經常當面夸,咱就裝沒聽到吧。
「那時起我就對你有點好奇了。」竇梁繼續不緊不慢地說道,仿佛他並不是被捆得像個粽子一樣地坐在王府小院裡,而是站在某個講台上,講述著自己的心路歷程。
「不過那時候我好奇的是,你到底是怎麼騙人的?怎麼能把這些鄉親們騙得這麼死心塌地。正好那時候有家人的男人生病了,我就主動頂了他的班,去你的酒廠上了兩天班。」
李信聽到這裡竟然忍不住有點擔憂:這傢伙竟然混進酒廠里去了?不會投毒吧?那二鍋頭可就毀了......
「放心,我不會投毒。我只是去看看。」竇梁仿佛知道李信在想什麼,調皮地笑了笑,道,「我都說了,我殺人要收錢的。沒人給錢的話,我可不殺人。」
「我在廠里幹了兩天。每天都累得跟孫子一樣。不過心裡還挺高興的。廠里的大叔都覺得我年紀還小,主動幫我扛包什麼的,感覺很好。說真的,你們酒廠的午飯也太好吃了吧?邊吃飯便跟那些大叔吹牛是真的舒服。」
「我真的喜歡藍田縣,喜歡村里這幫人。喜歡得我都想搬家了。張家嬸嬸做的湯餅真是一絕,我一口氣能吃兩大碗。」
「然後我就開始覺得......可能你不是在騙這些人,而是你真的為他們做了一些好事吧。」
「再然後,我就對你更好奇了,王爺,你到底是怎麼想呢?都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為什麼你這麼不同呢?」
「連被人暗殺的時候,這些村民都會奮不顧身地把你保護起來,好像完全不怕死一樣。」
竇梁一口氣說了好多,然後停頓了很長時間,才說道:「王爺,你知道嗎,我本來可以射第二箭的。」
王貴聽到這句話,目光中陡然暴起一團精光,仿佛蓄勢待發下一秒就會傷人的猛虎。
竇梁對此恍若未覺,只是繼續說道:「尋常刺客聚精會神,只能射出一箭。這一箭凝聚了他的全部心神和精力,志在必中,倘若不中,他也只能遠遁千里,四處逃竄,等待下一次機會。因為他沒有能力在短時間內再射第二箭。」
「可我不同。」
「我能射兩箭。」
說到這裡,竇梁毫無心機地笑著看向王貴,道:「如果我真的存心要殺王爺,在你接住我第一箭的時候,我的第二箭就已經射穿王爺的頭了。你保不住他的。」
王貴的目光很可怕:「你要是多射一箭,就跑不掉了。」
射兩箭的時間無論如何都比一箭長。當日只要竇梁敢多耽擱這麼一個呼吸的功夫,他就一定會被王貴追上。
竇梁點點頭,仿佛很贊同王貴的話:「確實。如果我跑不掉的話,只能跟你正面對打,那一定是打不過你的。你太強了。但是....那又怎麼樣呢?反正王爺已經死了。我死了也無所謂吧。我可是殺手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