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李信還從來沒有來過太醫署的官衙。來之前他總覺得或許跟後世的醫院差別不大,不過親眼看過之後,他才發覺,差別大了去了。
反正沒有什麼掛號處或者門診室之類的地方,大體上反倒跟其他諸如戶部、工部之類的普通官衙差別不大。倘若不是門口掛著大大的太醫署的牌子,李信真的會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奇怪歸奇怪,轉念一想,李信也多少能明白過來。
這年頭的醫生又不像後世那樣要這個儀器,那個檢查的,看病的流程極度簡化,基本上只需要醫生加上紙筆就行。因此,所謂的太醫署只要聚集一幫太醫順帶著再備一個藥材庫就行,多餘的職能部門根本就沒有必要。
李信一邊參觀,一邊往太醫署里走。
當然,太醫署本來是不能隨便進去。但他今天特意穿了明晃晃的紫色蟒袍,也沒有哪個不開眼的上來攔路。甚至還有太醫以為他身子不舒服,主動上來問診。
李信謝絕了對方的好意,問明白許敬臣的所在之後便繼續向里走。
許敬臣本是太醫署里比較出名的年輕醫生,也很受上級重視。自從成了李信的徒弟之後,便經常受太醫署里的人排擠,個個都說他趨炎附勢什麼的......當然,這是最開始的情況,隨著後來李信逐漸在朝中嶄露頭角,許敬臣在太醫署的待遇也是每況愈上。
李信從剛才那個太醫的口中聽說,許敬臣現在甚至已經有了自己的獨立辦公室,還有兩個助手幫助他一起進行研究——聽起來就很厲害的樣子。
七拐八拐之後,終於來到了許敬臣的辦公室外面。李信正打算敲門,卻聽見裡面的人說道:「試了這麼多辦法......根本就沒有一個可行的。」
聽起來似乎心情很煩躁。
李信笑著搖了搖頭。
看到別人被工作折磨得快瘋掉,實在是令人愉悅。
他伸手敲了敲門。並沒有人理會他。他只好又敲了一遍。
這一回,總算有人過來把門拉開。開門的並不是許敬臣,而是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年。對方本來似乎有些怒氣沖沖,但看到李信這一身紫色蟒袍,就將嘴裡本來差點就要脫口而出的話咽了回去。
「阿泉,怎麼了?是誰啊?」許敬臣的聲音在屋裡響起。
李信笑道:「是我。」
裡面沉默了一會兒,隨後便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許敬臣飛快地來到了門口,驚喜地說道:「殿下!你怎麼來了!」
「有點事情要找你。」李信說道。
「快進來快進來。」許敬臣連忙將李信迎進屋內,本想找個地方讓李信坐下,卻發現屋裡到處都是亂扔的瓶瓶罐罐,連個落腳的地方都不太好找。
許敬臣尷尬一笑。
李信擺了擺手,道:「無妨無妨,我知道你的性子。」
許敬臣搓搓手,問道:「殿下為何事找我?只要我能幫上忙,我一定照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