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知道崔盈盈沒說完的話是什麼:當然是「不會回去」。
崔盈盈對家族的感情甚至還比不上她對崔一樹的感情。她努力保住父親留下的產業,主要還是為了留給崔一樹而已。她以為崔一樹只是年紀小不懂事,她以為崔一樹長大了就會明白她的苦心。
如果不是這一次崔一樹背後狠狠捅了一刀,崔盈盈或許還沉醉於這傢伙或許哪一天就會突然開竅、突然長大、突然成熟呢。但現在看起來,這似乎只是個美好的幻想。
她對崔一樹徹底失望了。
如此一來,崔盈盈更加沒有動力回到崔家。
李信想了想,道:「既然你不在崔家,我也不是很想繼續跟崔家合作了。茶葉的生意可以繼續做到年底,二鍋頭的事情就先算了吧。我信不過別人。」
「那我豈不是耽擱了王爺的大計?」崔盈盈道。
李信擺了擺手,道:「什麼大計不大計。我又不差這一口吃喝。做生意不過是興趣使然罷了。」
崔盈盈表情一頓,旋即露出無奈的苦笑——她還是頭一回聽人這麼說話,什麼叫做生意只是興趣使然啊?意思是賺錢賺得很隨便,賺多少是多少唄?
李信走出崔盈盈的房間,卻正好看到陳幼瀾在外面。他不由得有意思尷尬,仿佛有種做壞事被當場逮住的感覺。
「老婆,你怎麼在這裡?」他輕咳一聲,笑嘻嘻地上前去。
陳幼瀾笑道:「在外面聽了些有意思的風言風語,想要說與你聽。」
李信清清嗓子道:「既然是風言風語,要不就不聽了吧。」
陳幼瀾哼了一聲,懶得繼續逼迫李信,而是有些擔憂地問道:「你打算怎麼辦啊?難道真的讓盈盈就這麼不明不白地住著?」
「那我能怎麼辦啊?總不能趕她走吧?」李信苦笑道。
陳幼瀾一時語塞,竟然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只能在心中暗罵李信一聲「木頭」。她的重點哪裡是要不要讓崔盈盈繼續住在楚王府?明明是「不明不白」這四個字好嗎?
她身為女子,心思本就比李信細膩一些。從崔盈盈會老老實實地任由王貴將她帶到楚王府這一點來看,她就對崔盈盈的心思有了幾分猜測。
崔盈盈到了楚王府這些天,陳幼瀾和李信一直帶著她一起吃飯。平時李信去忙事情的時候,則是就剩下兩個女人共處。陳幼瀾有心打探之下,早就斷定了一點:崔盈盈喜歡李信,喜歡到想要嫁給李信的那一種,而李信則對此還沒有察覺。
怎麼說呢......
有別人喜歡李信,陳幼瀾心裡是覺得怪怪的,甚至有點生氣,但轉念一想,明明是崔盈盈喜歡李信,又不是李信主動先看上了崔盈盈,她生氣好像沒什麼道理。這讓她著實糾結了好一陣子。
倘若李信有所察覺也就罷了,那麼做決定的事情也就落不到陳幼瀾頭上,可是偏偏李信卻又是一副木頭腦袋的樣子,似乎全然不知道崔盈盈的想法,那麼這件事就只能陳幼瀾來傷腦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