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平時看東西的速度還算快,但是看這些文書材料卻怎麼也快不起來,有時候不得不對著一份文書想像好久,才能大概搞明白其意圖。
而且,最糟糕的還不在這裡,而在於這些申請貞觀獎的文書實在水平差異太大,絕大多數的水平都很低,僅僅停留於非常表面的問題。
你要說這些東西沒什麼意義吧,它的確也不是沒有。但你要說它能拿貞觀獎吧,那也是萬萬不可能的。就好比口水歌不是不好聽,但是它絕對拿不了國際音樂大獎,要是哪個大獎將獎項頒給口水歌,不出兩年,這個獎的公信力就算玩完啦。
李信建立的貞觀獎也是一樣。第一次貞觀獎評選決定了貞觀獎的方向如何,決定了它將來是會變成大唐的一座豐碑,還是變成歷史夾縫裡的笑話。所以他不得不慎重一些。
說實話,光憑普通人的眼光來判斷別人的發明或者創新是否有意義,這本身是一件不太靠譜的事情。因為絕大多數人的見識和認知是有局限的。但是李信不同。他是特例中的特例。
因為他的身體裡裝著一個來自千年後的靈魂,擁有著誰也比不上的超越時代的眼光。倘若連他都覺得沒有價值的東西,那麼絕對就是真的沒有價值。
李信頭疼地翻著一份又一份的文書,不知不覺外面的天色便暗了下來。但是,他連一份靠譜一些的文書都沒有看到。他不由得苦笑:難道說,大唐人暫且還沒有習慣這種思維方式嗎?
有些絕望地打開下一份文書,李信的目光瞬間從灰暗轉為明亮,眸子在眼眶裡左右移動,將設計圖和說明書上的所有信息盡收眼底。
他越看心裡越痛快,嘴角忍不住上揚,下意識地用力拍了一下大腿道:「咱們大唐還是有聰明人的嘛!」
或許是這一下大腿拍的實在有些過於狠,正好走進房間的陳幼瀾不由得好氣又好笑道:「人家聰明就聰明,你打自己幹嘛啊?」
李信剛才沉浸於文書之中,完全沒察覺陳幼瀾走進來,抬頭看了她一眼,憨憨地笑了一聲:「你怎麼來了?我還以為你出去玩了呢?你手裡拿的是什麼?」
陳幼瀾手裡端著一個托盤,上面有個碗,不知道裝了什麼。她走到李信身旁,將碟子放在李信面前,道:「隨便拿點東西給你吃,免得你一會兒餓暈在這裡。」
李信定睛一看,原來是一碗簡單的清湯麵,笑道:「正好想吃點面。」坦白說,他想吃什麼取決於陳幼瀾給他拿了什麼,不管拿什麼都是正好,這是一個合格丈夫的自我修養。
他端起碗來,往嘴裡送了一口。面的味道在他嘴裡綻放的那一瞬間,他突然就明白陳幼瀾剛才這段時間去了哪裡了——毫無疑問,廚房。
這面有點熟過頭,沒什麼嚼勁,鹽下的也不夠,味道寡淡.......總而言之,絕對不是王府那位廚娘該有的手藝。但是,這碗面還是被端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