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先是緩緩地點了點頭,仿佛對鄭寒的話有所思考,隨後才一臉真誠的疑惑問道:「但是,我們飲茶的時候,飲用的不就是變化之後的水嗎?我們既不吃茶葉,也不吃配料,只是喝水。那麼,為什麼水的品質對茶沒有影響呢?」
鄭寒有點後悔——不知道直接說不知道就完了,還加上一句沒有影響幹嘛?這不是把臉送上去讓人打嗎?
「老夫亦是不知。」鄭寒學乖了。在被問到啞口無言之前,直接選擇了閉嘴。
李信面露遺憾,惋惜道:「好吧。原來前輩也不知道。」
鄭寒保持了沉默。好在他鍛鍊多年的臉皮足夠厚,竟沒有露出一絲紅色,仿佛之前聲稱「飲茶數十載」的傢伙不是他一般。
李信見狀,不禁心生敬佩:瞧瞧,這才叫大家風範,被人打臉了硬是跟沒事兒人一樣,直接強行剝奪對方打臉成功的快樂,真是恐怖如斯......
陳尹好歹跟李信相處了有一段時間了,眼神兒一掃就知道這小子心裡在想些什麼。雖然說李信落了鄭寒的臉面這一點讓陳尹感覺還挺滿意的,但是總覺得讓這小子太得意也不行。
於是,陳尹裝作興致盎然地點了點頭,問李信道:「既然殿下問出這個問題,想必殿下自己一定有些思考。不知道殿下是否願意分享呢?」
李信意外地看了陳尹一眼,仿佛用眼神在說:「老丈人,你幹嘛呢?咱倆不是一邊兒的嘛?幹嘛突然幫他們為難我了?」
陳尹則熟視無睹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用行動表示:「少廢話,有本事你就自己答看看。」
陳辛恆看著李信的表情,忍不住也有些暗爽。反正他是看熱鬧的,陳尹願意下場給李信找點兒麻煩,他當然是樂見其成,甚至還覺得今天自己特意去王府將李信叫過來,真是一個英明到了極點的決定。
叫你平時成天拿數學跟我裝逼,什麼弓形面積算得我頭都差點裂開,這回看你怎麼搞。
想到這裡,陳辛恆對李信露出了一個愛莫能助的微笑。
李信撇了撇嘴——這幫人不會真的以為自己只是隨口胡謅了一個水的問題吧?看來應該是這樣咯。
所以說,如果幹擾太多,大家很容易就會看不清真正的東西是什麼。
李信笑了笑,用手摩挲著面前猶有些溫度的杯具,緩緩道:「既然長輩有問,晚輩不得不獻醜一番了。」
陳尹點了點頭,心道:「看你小子能說出什麼花來。」
李信輕咳一聲,道:「人們常說,茶乃是君子之飲。我深以為然。所以,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茶道亦是君子之道。參悟了茶的道理,或許也能對成為君子有所幫助。」
陳辛恆剛聽了這麼點兒開頭,心裡就突然抖了一下:咋回事兒?這話說得......挺有那味兒啊,怎麼突然就變得像那麼個讀書人的樣子了?
李信咧開牙對陳辛恆也笑了笑,仿佛在說:傻了吧?沒想到爺這麼會唬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