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持歸支持,找麻煩歸找麻煩。」陳辛恆哈哈一笑,道,「這又不矛盾。」
陳驍雖然不解,但也知道自己弟弟的脾性,所以也就平平淡淡地坐著,等著他自己將緣由說出來。
片刻之後,陳辛恆果然道:「大哥你常年不在京城,自然不是不知道咱們這位妹夫這段時間以來都做了些什麼。坦白說,我此前也從未見過如此妖孽的人物。」
陳驍不置可否。
「反正你信我就對了。」陳辛恆擺了擺手,「明天去了楚王府,你一定要發揮全部實力給咱們妹夫添堵。」
「然後呢?」陳驍有些好笑地問道。
「然後就簡單了呀。」陳辛恆道,「逼他向你證明自己。」
陳驍顯得有些興致缺缺。
陳辛恆笑了笑,道:「也不怪你,你還不知道。畢竟南方不好騎馬。」
「馬怎麼了?」陳驍問。
陳辛恆一挑眉毛道:「你就沒發現咱們家那幾匹馬都有什麼變化嗎?」
陳驍皺了皺眉頭。身為武人,他固然對馬匹熟悉。不過回家以後,他也沒騎過幾回馬,因此並沒有注意到區別。
陳辛恆笑著將陳尹用聘禮給李信下套,結果李信卻拿出馬蹄鐵來破局的事情講了一遍。
陳驍眨了眨眼睛,表情有些難以置信,似乎又有些想笑——是啊,給馬穿鞋子,乍看之下可笑無比,細究起來卻又是天才絕妙的想法,叫人想笑又不敢笑。
「馬蹄鐵早就投入北方的騎兵部隊使用了。我估計,連北衙禁軍的那一支玄甲重騎應該也用上了。」陳辛恆隨口說道,「要不是咱們大唐的煉鐵能力有限,我估摸著全大唐帶蹄子的騾馬恐怕都能釘上這樣的馬掌。」
「那倒是一件大好事。」陳驍點點頭道。
「所以說嘛,咱們這妹夫,絕對是妖孽中的妖孽。你絕不能讓他這麼輕輕鬆鬆過了你的關。怎麼著也得弄點兒東西出來。」陳辛恆這才露出了狡猾如狐狸一般的笑容。
陳驍在聽過了馬蹄鐵的事情之後,立即對李信產生了強烈的興趣。在軍伍摸爬滾打多年,他很清楚馬蹄鐵對騎兵的意義。如果這位二代楚王殿下能夠再拿出點厲害的東西來,其功績恐怕也不比當年的李玄道差多少了——當然,沒那麼顯眼就是了。畢竟李玄道可是真刀真槍干出來的累累功勳。
「所以,我還真就得給楚王殿下添堵?」陳驍問道。
「對!」陳辛恆重重地點了點頭,道,「這麼讓他難受怎麼來,怎麼不給他面子怎麼來,反正就要刺激他。」
陳驍被陳辛恆逗笑了,搖著頭道:「聽你這話,我都懷疑你是不是跟楚王殿下有仇。」
陳辛恆坦然一笑,道:「咱們這妹夫,性子急,吃軟不吃硬,你這麼刺激他以後,他肯定要上火。到時候哪裡管你是他什麼大舅哥,當場跟你翻臉都是輕的。不過,以他對幼瀾的重視,應該不至於當場把你趕出王府。」
「你就這麼了解他?」陳驍有些好笑地問。
陳辛恆點了點頭,目光逐漸變得深邃,緩緩道:「我很看重他。」
「為什麼?」陳驍露出疑惑的神情。
「我在他身上看到了新的東西,是我一直以來想要尋找卻沒有找到的東西。」陳辛恆笑著回答。說完,他擺了擺手,道:「別打岔,扯遠了。說回你去楚王府的事情。」
陳驍不置可否地安分下來。老實說,他也沒聽懂陳辛恆的意思。從小到大,他這位弟弟一直都是特立獨行的一個,成年以後也不肯接受門蔭入仕的途徑,只是賦閒在家,也不知想做什麼。老爹說了他無數次,他只插科打諢,顧左右而言他,從來不肯吐露。
罷了罷了,說起來,自己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明明是文人出身,而且是嫡長子,卻非得進軍營去爬摸.......
陳驍一邊走神,一邊聽著陳辛恆的話。
「你把咱們這妹夫惹毛了之後,他肯定會跟你攤牌,多半會直接問你如何才能過你這一關。」陳辛恆伸出一個手指頭,試圖加重自己的語氣,道,「你千萬千萬不要自己說出什麼條件來。」
「嗯哼?」陳驍不解道,「為什麼?」
陳辛恆翻了個白眼,道:「你想啊,你是誰?你是幼瀾的大哥!而且你回來之前,我還一直跟他說你是個特別麻煩、特別難搞的人。你說,如果你是他,你想過這一關,是不是該拿出點自己壓箱底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