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絕非戲言,經過一個月使用,沒有一人因為碳毒生亡,這說明您給的辦法,確實是可行的,只要通風透氣,就能避免碳毒,這不止是用於冶煉鍛造,民用亦是可以,數量再多,也不嫌多的。」閻立德正色說道。
李世民一聽,神色也嚴肅起來,第一次重視了煤炭這個東西,畢竟延續了數千年,習慣性的想著有柴火,其他不重要,但是想想冬天長安凍死的人,還有邊關守衛,那些沒有足夠柴火的地方,肯定非常需要。
「愛卿言之有理,人手的問題,容朕思慮一下,會儘快給你安排。凌煙閣雕刻畫像的事情,就全交給令弟閻立本負責。你把煤炭和精鹽兩處礦區,先期工作準備好。」李世民肅然說道。
「臣遵旨!」閻立德恭敬的施禮。
「陛下!孫老神醫,甄老御醫求見。」閻立德剛走,內侍又來稟報。
「快請!」李世民精神一振,急忙吩咐道,隨後走到書房中間等候,以示尊重。
沒有一會,隨著內侍進來三人,中間是一鬚髮皆白的老者,老者白眉至頰,長須垂胸,面色紅潤,臉上有一些老年斑;在老者左側,是一個和他面容形象相似的老人,只不過鬍鬚短了一些;右側的人身穿道袍,年齡看上去也不算年輕,不過精神抖擻,雙目有神。
「甄老!你怎麼親自來了!」李世民驚呼一聲,隨後又迎上前兩步。
「參見陛下。」
「快快免禮!」不等三老者拜下,李世民就已經上前虛扶。
「陛下行此大事,老朽當然得鼎力相助。」中間老者也沒有堅持,露出缺了幾顆牙的嘴,笑呵呵的說道。
說起這三人,都是大有名頭,道袍看者,正是神醫孫思邈,而另外兩人是親兄弟,年齡最大的叫甄權,小一點的叫甄立言。甄權在隋朝的時候,就是御醫,今年已經九十高齡,三年前就回許州(河南)家頤養天年,甄立言雖然還在長安,不過那也只是養老,是因為李世民想要身邊有個名醫,所以挽留下來的。
甄家兄弟學醫,也頗為傳奇,因為他們兄弟,是為了給母親治病,才選擇學醫,不想他們這方面,天賦出眾,論醫術和孫思邈各有所長,只不過孫思邈一直在民間治病救人,而甄家兄弟在皇宮裡面。
一個多月前,李世民還請甄立言去給杜如晦治病,甄立言稱十一天後死,果然不出所料,杜如晦第十一天的時候死了。
李世民聽了王牧的建議,當然想要所有名醫匯聚長安,所以就派人尋找孫思邈,同時也告訴了甄立言,修建醫院,廣收學徒,共同研究疑難病症的計劃。只是沒想到,甄權會親自從許州而來。
人生七十古來稀,70歲叫古稀,80歲叫仗朝,90歲叫鮐背,其中80與90又可統稱為耄耋之年。這時代的人活到70歲,也就很不容易了,所以非常稀少,叫做古稀,也就是自古以來,就很稀少的意思。仗朝又作杖朝,也就是說八十歲可拄杖出入朝廷。
甄權九十,甄立言八十八,孫思邈七十四,三個老者都是古稀之上的人,即便是普通百姓,見到皇帝都不用行禮,更何況是李世民親自去請的神醫。
李世民急忙讓內侍搬凳子,請他們坐下,倒上茶水,這才挨著不遠坐下。
「勞煩甄老前來長安,朕之過也。」李世民歉意的說道。
「陛下言重了,立言把陛下的計劃告訴了老朽,說實在的,此舉老朽佩服萬分,趁著現在還能動彈,正好一盡綿薄之力。」甄權說道。
「不知道這醫院一事,陛下具體是何定奪?」孫思邈問道。
李世民老臉微微一紅,這事雖然他同意,不過具體如何實施,卻沒有定下章程來,孫思邈問起,自然有些尷尬。
「孫神醫,是這樣的,這個計劃是鄂國公女婿王牧提出來的,中書省商議覺得可行,朕也同意。只不過能不能進行下去,還得看你們這些神醫,所以一時之間,尚未布置。
不過你們放心,只要孫神醫你們能以自身名氣,號召同伴,共襄盛舉,朕會全力支持。」李世民很肯定的說道。沒辦法,孫思邈是如今大唐名聲最大的神醫,也是世人公認的神醫,但就是不做官,數次辭官,一心治病救人,李世民也是派了不少人,才找到他的。
「陛下說得是,甄老和我已經溝通過,建立醫院,由眾多數量醫者,為百姓醫治,是一件大善事,我們也願意為醫院指點門徒,與其他醫者交流醫術。」孫思邈說道。
李世民派去的人,自然是說得不清不楚,甄權和孫思邈,主要看重的就是天下名醫聚集,交流醫術,攻克疑難雜症,這在他們看來,不但能以自己醫術指點後輩,同時也能學到一些新東西。
「陛下,老朽對事情尚不太清楚,不知道能不能讓王牧給我們詳細說說如何實施。」甄權問道。
「甄老遠道而來,一路辛苦,暫且住下,朕找王牧來給你們講解。」李世民正色說道。
「多謝陛下體諒,老朽就回去恭候陛下佳音。」甄權微笑著說道。
送走三個老人,李世民這才想起,自己讓王牧上的奏摺,因為罷官,就不了了之,而且齊民要術也沒有送進宮來。
上半個月忙於關注全國夏收的事情,這些事情完全忽略了,這猛然想起,才發現這小子拿出的東西,都是好東西。李世民想起王牧的時候,才想起宮裡的伙食好像變了,雖然菜品多半還是那些,不過味道似乎更好了。
御廚自然不敢拿豬肉給皇帝吃,所以沒人去改動皇宮的菜譜,菜譜名字依舊是那些,但是製作方式,當然是改進了許多,同時用羊肉做了一些菜來實驗。只不過相對豬肉來說,用羊肉來做回鍋肉,紅燒肉,他們總覺得不是那麼回事,所以也不敢拿出來,以免皇帝妃子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