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我這輩子從沒有幹過這麼荒唐的事

  鄭麗琬點點頭:「是的,我們要繼續站在楚王殿下這一邊。」

  鄭仁基皺起眉頭:「可是現在看來,楚王殿下的勝算太低了,本家那邊又發來這樣的任務,我們明目張胆的反了……」

  「要不讓你長兄「逃」回本家,向他們表個衷心?」

  他這麼做,算是兩邊都下了賭注。

  要是楚王殿下勝了,他們長安鄭氏一脈,算是榮華富貴起來,而且還能通過楚王這條線,向他求個情,饒了自己長子一命。

  要是本家那邊勝了……

  鄭仁基估摸著自己肯定死定了,不過長子在那邊,還能保住他的妹妹和弟弟。

  這麼做,並不是很虧的一個決定。

  鄭麗琬搖搖頭:「不用。」

  「楚王殿下說,讓我們就按照本家的吩咐去做,把這件事鬧的越大越好。」

  鄭仁基面色古怪起來,看著自己閨女:「楚王殿下真是這麼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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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麗琬點點頭。

  鄭仁基有些不解……

  這種謠言,應該狠狠壓制下去才對。

  可看林深這個做法,怎麼有一股子推波助瀾的味道在這裡。

  鄭麗琬笑著開口說道:「爹爹,您這麼做就是了。」

  「楚王殿下野心不小。他是想把鄭家給引出來……」

  話剛說到這裡。

  「咚咚——」

  就傳來一陣敲門聲。

  一旁的門房,趕忙起身前去開門。

  鄭仁基和鄭麗琬此時此刻就在前面,倒也能看清楚,來訪的客人是誰。

  身上披著一件緊實的鎧甲。

  是軍伍中人。

  而且看他的打扮,似乎還是當今聖上身邊的千牛衛。

  門房恭恭敬敬作揖:「這位軍爺,您是?」

  千牛衛拱了拱手,笑著說道:「某是千牛衛中軍總判曹參,奉陛下之命,特來拜訪鄭仁基鄭大人。」

  總判。

  在前院的鄭仁基,聽到這兩個字,心裡咯噔一下。

  總判雖不是什麼具體官職,但能掛上這兩個字的,也只有千牛衛中的大將軍才有資格稱之為:「總判」。

  鄭仁基膽戰心驚的迎上去,恭敬作揖:「下官鄭仁基見過將軍大人,不知將軍深夜造訪,所為何事。」

  曹參擺擺手:「這裡人多耳雜不方便,且進去說。」

  鄭仁基點點頭,示意門房將門打開。

  曹參邁步走進去。

  來的人並不知道他一個,身後還跟著二三十兵卒,抬著三隻用黑布蓋著的竹木筐,雖然遮的嚴嚴實實的。

  但還有一股子濃郁的魚腥味,迫不及待的躥入院子中所有人的鼻子裡。

  等千牛衛的人全部進來之後,門房把門關上,小心翼翼的縮在自己的屋子裡,不敢露面。

  一時間,前院中,就只剩下千牛衛,還有鄭仁基、鄭麗琬兩人。

  聞到這股魚腥味,鄭麗琬心中落定,就大概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了。

  鄭仁基心亂如麻。

  剛才他還在和自己閨女商量著一些禁忌的事。

  現在就被陛下的親衛軍招上門來,這讓他心裡有些發虛,身子有些發軟。

  「大人,您這是?」鄭仁基再次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

  曹參輕聲說道:「某是奉陛下的命令,來助你完成楚王殿下的命令的。」

  說著他大手一揮,示意自己手下的兵卒,把黑布扯開。

  露出竹筐里裝的東西。

  三隻竹筐都是一樣,滿滿當當的鯉魚,有些已經死去,有些還在有氣無力的掙扎著……

  鄭仁基一愣,腦子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曹參又繼續說道:「陛下同某說了,接下來某還有身後這二十多兄弟,就全聽鄭大人的吩咐。」

  「您要這些魚,究竟是來幹嘛的?」

  「陛下沒親自和某說,只是讓某做好心理準備。」

  曹參一臉古怪。

  他來之前,李世民和他說,無論是看起來再怎麼荒唐的事,也一定要去做。

  而且再三叮囑,一定要做好足夠的心理準備。

  只是準備這麼多鯉魚……

  看起來就不像是什么正經的事。

  鄭仁基沒敢說話。

  鄭麗琬扶著桌子站起身來,輕聲說道:「將軍,您帶來的這些兵卒都是認字的?」

  曹參點點頭:「自然,陛下特意讓我挑選識字的帶出來。」

  鄭麗琬笑一聲:「那就好,接下來就請將軍,還有諸位,在這些鯉魚身上刻字。」

  刻字?

  這件事,讓曹參有些驚訝。

  他不禁想到,最近在長安城裡傳的沸沸揚揚的謠言,他頓時來了興致。

  難道陛下也是想用這樣的方式,來進行反擊?

  但這種事,也不用做好心理準備……

  陛下那副古怪的神色是怎麼回事?

  不過他沒細思這些事。

  「在鯉魚上刻什麼字?」曹參噌得一聲拔出腰間短劍,興致勃勃的問道。

  鄭麗琬深吸一口氣,輕聲說道:「一面刻上「妖魔楚王」,另一面則是刻上「天道罰之」……」

  這八個大字,一說出來,整個院子裡的範圍頓時就安靜下去。

  只有啪嗒啪嗒,鯉魚躍動的聲音。

  「哈?」曹參一臉古怪的看著鄭麗琬,滿臉不解,「你確定是要刻這八個字?」

  鄭麗琬點點頭。

  曹參神色有些複雜。

  看著三筐鯉魚,輕輕嘆了口氣。

  他算是明白,為什麼自己臨行前,李世民會是那麼一股古怪的神色了。

  為什麼李世民要再三叮囑他,做好心理準備……

  荒謬。

  真的太荒謬了。

  「我這輩子就沒幹過這麼荒唐的事。」曹參嘆了口氣,緊了緊握住匕首的力道。

  這把鄭仁基嚇一跳,生怕這位將軍暴起,捅自己一刀。

  「真的就刻這八個字?」曹參不確信,又問了一遍。

  鄭麗琬再次點頭:「沒錯,就是刻這八個字,您要是不放心,大可以去問楚王殿下,或是去問陛下。」

  鄭麗琬都這麼說了。

  曹參只好又重重嘆口氣:「行吧……既然這是陛下和楚王的命令,那麼某也只有硬著頭皮去做了。」

  「兄弟們,開工吧!」

  隨著他一聲吆喝,二十多個兵卒,都是一臉複雜的拔出短劍,抓起鯉魚,開始在它們身上刻字。

  鄭仁基一臉古怪。

  他也沒見過這樣的場面。

  一群大漢在魚身上刻字,怎麼看都有一股子妖異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