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坑的直徑並不是很大,但很深。
威力幾乎被集中在了一點,而不是像普通火炮那樣的散射了出去。
再加上剛才在路上的感受,雖然體驗不是很好,但坦克也沒有他想像中的那麼笨重,雖然沒汽車來的靈巧,但調應起來的速度也不會太差。
李世民蹲在炮坑前,仔細研究了好一會:「像這樣的坦克,你能提供多少輛?」
林深回道:「三輛。」
李世民愣了一下:「這麼少的?」
林深瞥了他一眼:「你還想要多少?」
李世民興致勃勃:「那你至少也得給我整個十輛、二十輛的吧?」
「你以為是母雞下崽?有那麼容易的?」林深白了他一眼,直白地說道,「我也不跟你隱瞞什麼,現在坦克的製造還是純人工。」
「一輛坦克造出來,至少得要兩個月到三個月的時間,尤其是炮管的精細程度更高。」
「我研究所現在手裡就只有四輛,給你三輛,到時候你還得給我還回來兩輛。」
李世民目瞪口呆:「還要還的啊?」
林深道:「你以為呢,現在這還只是個試驗品,跟你一塊去戰場上收集一下對戰的資料,然後再進行下一步的研究。」
「所以,這次上戰場,也有我的……我的員工隨行,由他們來操作坦克。」
雖然說,依照現在大唐的律法,勛貴沒法再擁有私軍。
但僱傭員工並沒有受到限制。
辦法是死的,人是活的。
勛貴們依舊可以用「僱傭員工」的理由來掌握一批私軍。
只是不能再像以前那樣的光明正大,也不能再擁有太多的人數。
除了長孫無忌能夠以皇親國戚的身份,擁有一批超過兩百人的「保鏢」之外,其他勛貴至多也只擁有一批百人的「保鏢」。
制約他們的,除了大唐的律法之外,還有銀子。
以現在的市場價格,一名保鏢一年的薪酬是在一千兩銀子左右,一支百人規模的隊伍,一年就要花費數十萬兩銀子。
能拿的起這麼多銀子的,也不多。
當然了,林深因為研究所的原因,再加上他也不缺銀子,手裡私兵的力量並沒有減少。
反而還暗戳戳的多了一些。
李世民點點頭:「這倒是沒什麼問題,看起來操作就挺麻煩的樣子,千牛衛估計一時半會也學不會這種東西。」
「不過等戰爭結束,你把他們留下來當教官,總要學會如何使用坦克的。」
林深道:「按付薪酬就行。」
李世民一愣,面色嚴肅起來:「多少銀子?」
林深擺擺手:「到時候再說,你緊張什麼,又不是要你掏錢。」
李世民嘆了口氣:「我最近是被弄怕了……最近不是朝貢嘛,各國陸陸續續送來一些禮品,我也得一一回禮。」
「因為長樂送我車子所以能攢下來的銀子,現在就只剩下不到四千兩了。」
林深一臉慶幸:「你還真是辛苦啊。」
這些國家的使臣也試著給林深送一些什麼禮物,來聯絡一下感情。
但出於禮法,他雖然位高權重,但不應該拿這些東西的。
林深也不願意和這些國家交流情感,於是乎就都讓林大全部回絕了。
李世民嘆了口氣。
朝貢是外服的一環,這也是大唐勾住自己相對整個世界的政權結構的基礎,這份辛苦他也只能硬著頭皮撐下去。
林深站起身,正準備重新回坦克里,忽然停下腳步,看向李世民:「對了,這次你準備帶哪些人去扶桑?」
李世民沒作猶豫就開口回答:「老東西有我一個就夠了,準備帶一些年輕人,盧國公家的程處默、鄖國公家的方柏明,還有稚奴的師兄,你那個愛徒薛仁貴。」
這是他一早就想好的事。
年輕一代,也的確該開始接手大唐政權的核心了。
林深懂裝不懂,佯裝疑惑:「這個方柏明是誰?」
李世民一臉欣慰:「是鄖國公的一名義子,今年才去從軍,但本事意外的不小,在益州軍里也算是有些名氣。」
「甚至還混了一個諢號,叫什麼「小諸葛」,誇他料事如神。」
料事如神。
這個稱號還真是有些嘲諷。
林深稍微沉默了一小會,語氣有些慎重:「我最近在讓林大調查,這伙狼匪似乎是和我大唐的某一位國公有些牽連。」
李世民的臉色頓時沉下去。
先是提及方柏明,現在忽然又說出來這麼一番話,這指向的是誰,不言而喻。
「有多大的可能?」李世民神色複雜,看向林深。
林深轉過頭,看向遠方:「不小,至少到了我敢開口和你說的程度。」
那就是幾乎確定,大唐的確有一位國公這麼做,而這位國公就是鄖國公張亮了。
李世民嘆了口氣,沉默不言,跟著林深一同鑽進坦克里。
等重新回到灞河碼頭之後,李世民這才緩緩開口,輕聲說道:「這段時間,我會讓百騎司關注這件事的。」
「我希望他不是真的。」
出一個侯君集就已經夠了,要是再來一個,凌煙閣二十四,就要變成凌煙閣二十二了。
李世民也不希望看到曾經跟隨自己出生入死的人,現在又和自己反目成仇。
林深嘆了口氣:「我也希望他不是真的。」
李世民從坦克里爬出來,乘坐汽車回去皇城。
林深也沒多留,安排他們把坦克開到附近的校場裡停下來,也回去自己家裡,現在離正月十五越來越近,武珝能留在家裡的時間可不多了。
林深回到家裡。
只有武珝一個人,鄭麗婉和長樂她們已經到了上班的日子。
所有人都在上班,唯獨自己放假的生活,對長樂來說是一種享受,對武珝而言,就有些枯燥無聊了。
對於打遊戲,武珝也並不是那麼的感興趣。
踩蘑菇、馴馬,這些隔著一個屏幕去做的事,遠沒有她在高句麗叱吒風雲來的有意思。
書房的門被打開。
武珝抬起頭,放下手裡的遊戲機,抬頭看向林深:「終於回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