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拜帖和禮物送上。
得到回執之後,他們才敢登門拜訪。
林深也沒請他們到書房,而是挑了一間不怎麼常用的會客室。
吐蕃來了三位使臣,都拘束的很,向林深作揖問禮後,就規規矩矩的站著不敢坐下。
林深慢條斯理開口問道:「你們拜訪我是為何事?」
一名吐蕃使臣開口說道:「楚王殿下,可知我吐蕃最近所遭之難?」
林深點點頭。
這件事雖然沒見報,他也遠離了朝堂。但在學院裡上課的時候,也多多少少聽李世民、李靖他們提起過。
不過他也沒放在心上。
不是大唐遭難,他就不是那麼的想關心。
吐蕃使臣小心翼翼的打量著林深的臉色,一邊輕聲說了下去:「那群賊子以此要挾我們,讓我們和大唐斷了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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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們又豈會因為他們的要挾,就做出如此不理智的事來?」
他說的義正言辭。
林深點點頭,插口道:「既然如此,你們是和大唐站在一起的,那過來找我做甚。」
那名使臣的臉色一僵。
唯唯諾諾,接下來的話有些說不出口。
一旁同來的另一位使臣開口,接著他的話說下去:「我們拜訪您,希望您能讓大唐先開口庇護我們。」
林深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們:「我已遠離朝堂多日,又怎麼能夠管的上朝堂的事。」
吐蕃使臣有些著急:「您是楚王,在大唐的威望舉世無雙,您要開口,大唐一定會聽您的。」
林深搖搖頭:「既然吐蕃已經決心要和大唐站在一起,那為何要大唐先開口?」
吐蕃使臣回道:「我吐蕃只是小國,稍有動盪就得三、五年才能緩的過來。」
「大唐是天朝上國,是世間最璀璨的太陽,隨隨便便一縷光就可以庇護到我們,護我吐蕃萬事無恙。」
林深聲音開始有些發冷:「然後當那些人再次殺到吐蕃的時候,你們就可以開口是大唐讓你們這麼做的。以此來逃避責任?」
三名吐蕃使臣忙低下腦袋。
「我們不敢有這樣的想法。」
林深嗤笑一聲:「不敢?你們都敢來見我了,還說你們沒這個膽子。」
他們三個人臉色頓時蒼白了幾分。
林深繼續說道:「我能理解你們的想法。不過是想左右逢源,想給自己留一條退路罷了。」
他們三個人還是不敢說話,但林深的這一句話的確是說到了他們心坎里去。
吐蕃的確就是這樣的想法。
林深加重了聲音:「可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好事,讓你們把便宜都占了。」
「你們有這個實力占這麼多的便宜嗎?」
一名吐蕃使臣終於忍不住抬頭:「楚王殿下,那群人是針對大唐,我吐蕃有今日之禍,也是因為大唐。」
「您就真的能這麼狠心看著我吐蕃,看著我吐蕃那些無辜百姓慘遭罹難?」
林深無所謂的搖了搖頭:「是我大唐讓他們那些人去為害你們的?」
吐蕃使臣搖頭。
林深又問道:「既然是他們害的你,你把這個罪扣在我們大唐頭上是為何?」
「因為我有聖人之名?」
「因為我大唐有仁義之名?」
「你不去譴責,不去反抗那些惡人,反而譴責我大唐沒有主動開口幫你們。」
「臉皮是不是太厚了一點?」
三個吐蕃使臣臉色愈發蒼白起來。
林深冷笑:「我大唐不介意幫助你們,但你們起碼得拿出來最基本的態度。」
「你們的態度都不堅決,想左右逢源,想兩面三刀?」
「那憑什麼要我們拿出來堅決的態度?」
他們三個依舊說不出來話。
這些話是他們從官員嘴裡聽不到的,但這些都是徹徹底底的實話。
林深合上雙眼,擺手拂袖:「你們若是不來找我也就算了,但你們既然找我了。」
「那我就給你們一個最低的期限。」
「兩個月。」
「最晚兩個月之後,我希望能夠看到吐蕃的態度,否則的話,我們就只能當做吐蕃認同了那些人的說法,想要和我們大唐斷絕關係。」
三名吐蕃使臣的臉色驟然大變:「楚王殿下,萬萬不可。」
林深沒有回話,半癱在椅子上,像是在打盹。
三個人失魂落魄。
一個人輕輕嘆了口氣,朝著林深拱手作揖:「我等明白了。」
他們在說完這句話之後,渾身的力氣好像是被抽乾了。
有氣無力的走出楚王府。
回到使臣館,然後提筆向國內擬寫了一封書信。
半個月之後。
民報的頭版刊登了一條消息。
茶樓里。
一名讀書人看完之後冷笑一聲:「怪不得我大唐直到今日才做聲明,原來如此。」
他旁邊的人微微一愣。
又低下頭回看了這一篇報導。
這上面並沒有寫為什麼遲遲沒做聲明的原因,他怎麼會說出來這樣的話?
「你為什麼會這麼說?」有人開口問道。
那位讀書人依舊冷笑:「還不夠明顯嗎?」
說著他伸手一指,點在了這篇報導的開頭。
「吐蕃國於三日前正式發表嚴重聲明,譴責狼匪……」
白紙黑字。
「這句話怎麼了?」有人還是疑惑不解。
有人卻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吐蕃小國還真是用心險惡。」
有人開口幫襯著解釋起來:「這句話的重點是那個日期。」
「三日前。」
「吐蕃的那些事情怕是已經發生兩個月了吧。」
「大唐一直在等著吐蕃表態才能表態。」
一名讀書人若有所思:「我記得半個多月前,好像就看到那群吐蕃使臣拜訪大唐各位官員宅邸,甚至就連楚王府都去了。」
「那個時候他們是想要我大唐先表態的吧?」
「想讓我大堂替他們擋道,哪來的這麼好的事?」
這話說的夠直白。
之前還抱有疑惑的人全都恍然大悟。
然後就咬著牙怒目看著邸報,對吐蕃破口大罵了起來。
但總歸吐蕃還是和大唐站在了一起,無非就是膽小怕事,貪生怕死了一些。
即便有些人在孜孜不倦的搬弄是非,但也沒掀起什麼浪潮出來。